“阮先生……”宇文开口说话了,他抿了抿嘴唇,许久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您说过,攀坨是带着怨气的孩子变化的,那个一直盯着我们的攀坨,是不是……就是年芽儿变的?”
众人其实也早有这个猜测,胆小的封时崖一惊,下意识缩到弟弟怀里。
“嗯?这我就不知道了。”阮怀因依然笑着,看不出情绪起伏。仿佛这真的只是他随口说的故事而已,那个禽兽男人是不存在的。
但宇文知道,那个禽兽至今逍遥法外,仍然以金不换的浪子形象站在人们面前,伪装成一个脑子一热其实本性善良的君子,一个对妻女负责任的好丈夫好父亲,一个成功驰骋商场的善良商贾。
“好了,故事说完了。橘子也吃得差不多了。明天最后一天,我觉得你们该多要一点橘子来吃,还挺甜的。”阮怀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后天你们可就没这个兴致吃东西了。”
“这样的人真的不会遭报应么……”高复定忧伤地问。
“天晓得呢?什么时候报应要来,会一起来的。”阮怀因说完,把剩下的几个橘子一起搂进自己怀里,笑得贼兮兮地对封时岭说:“小岭,橘子真好吃。”
封时岭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估计是被气得。“滚,我讨厌你!”封时岭说不出多余的话,一张嘴只能爆出这么一句。
“还真不客气,和你哥学学嘛,看人家脾气多好,明明俩兄弟,差别千万里的。橘子我全拿走了哟?”阮怀因把橘子藏了藏。
“讨厌!你滚啦!”封时岭没忍住掉了眼泪,他心里知道有个女孩和一个女子被人侮辱,虽然听的只是一个故事,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不知为何,从阮怀因嘴里说出来,这种感染力直接让他连心都难受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般。
阮怀因笑笑,抱着橘子,哼着小调,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封时崖搬了张凳子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他现在一点也不怕那个攀坨了,他想跟攀坨说说话。十多年了,那个孩子一定很寂寞。即使没人确认,这些人也把那个攀坨当作年芽儿了。
旗临组几个人坐在一起,一声不吭,估计是各有心事。
“小封,要休息吗?”宇文担心地凑到封时岭面前,把藏在怀里的大橘子递给他。橘子被宇文的体温捂热了,封时岭接到手里,还感觉有些发烫。这点烫,从橘子直接传到了他的脸上。
“谢谢……我……”封时岭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哥哥,抿了抿嘴唇,清清嗓子扬声道:“休息啊,怎么不休息?不养足精神,明天怎么对付那些怪物?”
这些话也是说给别人听的。
封时岭说完就进了房间,但是他没有关上门。宇文也自觉送他到门边,看着他躺下来,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将迎接一场闹剧?那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第14章 第十四篇、
第二天众人是被鞭炮声吵醒的,很奇怪,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鞭炮?那些人在庆祝什么?
封时崖和宇文都是浅眠的人,两人一大早就站在窗前看外边,但是从一楼往外看是看不到什么的,两人只能跑到三楼天台看,发现旗临组那几个人早就站在天台上商量事情了。
周国彤看到两人上来,只是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就继续听领队布置任务。
几人的任务就是要潜入广播站,让众人傍晚之前都赶去清障,男女老少一个都不能留。
封时崖拉着宇文的手,战战兢兢往远处看,只见村子里似乎很热闹,人们看起来也比昨天积极多了。
“这才有旅游村的样子嘛,昨天那些人无精打采的,真让人不放心啊。”封时崖叹了口气说。
“现在也不过六点多,昨天那些人可是等到八点才出来的,而且今天到底有什么事让他们高兴成这样?”宇文稍微把封时崖搂紧了些,他看出来封时崖有些恐高,和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完全不像一个娘亲生出来的。
两人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决定下楼找点吃的东西,顺便开始囤食物。毕竟他们不确定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逃出这个村子。
“啊,早……”封时岭刚起来,就看到宇文和自己的哥哥肩并肩从楼上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嘟哝道:“一大早的噼里啪啦,搞什么鬼?这里的人真让人看不懂。”
“今天可能是他们的节日?”宇文说着,拿起封时岭随手丢在椅子上的外套轻轻给他披上:“大早上的,凉。多穿点。”
封时岭很感激这个男人的暖心,回头朝他笑笑。
封时崖撇撇嘴,主动站到一旁,心里有些复杂。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对别人这么体贴,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弟弟,但是看弟弟感觉那么快乐,封时崖真是不忍心告诉弟弟真相。
阮怀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刚走出房间,聚集在客厅的几个人就听到外边有人吆喝:“客人们!今天是我们村子的重大节日之一请尊节!几位贵客,请务必参加我们举办的活动啊!”
旗临组几个人也从楼上下来,纷纷掏出枪,瞄准正在转动的门锁。
“这就是阮先生您说的闹剧?”肖尚德不敢回头,他紧紧盯着大门,一边问阮怀因。
“啊,对你们来说的确挺闹腾的。在这里有个习惯,每年的今天都要拜祭祖先,放鞭炮载歌载舞,庆祝……还是应该说悼念呢?反正他们觉得人死了是一件好事,代表着磨难的终结,长眠了,就是永远的轻松。”阮怀因答道。
这么说倒是能理解。众人松了口气想着。
“但是这是撬锁吧?至于吗?出不出去可是游客的自由吧?”高复定和肖尚德放下枪,顶住门问阮怀因。
“不出去的话会被鬼盯上,鬼魂会认为你们不尊重它们。所以咯,这些人宁可暂时得罪你们,也不敢把你们留在屋子里。”阮怀因耸耸肩说。
“什么时代了还这么迷信啊?”封时岭无奈,对几个大男人说:“不如开门,反正见招拆招,我就不信凭咱们的脑子还转不过这些下里巴人。”
几人觉得封时岭说得对,于是主动开门把人迎了进来。不过那个村民似乎对这个屋子有所忌惮,他没有进屋,反而后退两步才开口说话:“几位,劳烦你们穿上正装,和我们一起走吧。”
几人没办法,只能照做。毕竟入乡随俗。
“记住了,今天不要在村民面前谈鬼神,这可是大忌。”阮怀因说着,穿上他经常穿的便服,虽然不是正装,看起来也算整齐精神。
封氏兄弟穿上他们进村的时候穿的衣服,要不是因为知道这俩是兄弟,宇文会觉得他们真是般配,所谓郎才女貌嘛。
宇文穿的也是进村时候穿的衣服。旗临组几个人则穿上机关单位工作装,里边穿着方便行动的衣服。艾迪斯穿着格子衬衫和一件背带裤,外边加一件西装外套。
“你们村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习俗?”封时岭忍不住问。
这个村民看了他一眼,就被他的桃花眼迷了魂,呵呵笑道:“这是祖先留下来的,早忘了怎么会有的。”
“人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封时岭皱着眉头问。
“可不是吗?自从村子里的人得了怪病,我们就巴不得他们早点儿轻松些,熬得过也得死,熬不过更不用说。唉……”村民说着,刚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几位,别说我没提醒,今天别不高兴,啊?都笑起来!”
封时岭还不想放过这个村民,他笑了笑,接着问:“我们住的屋子怎么了?你们好像很不喜欢接近它?”
村民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是啊……那屋子以前住的一家,就让人不敢接近……尤其是那家男主人,虽然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但是性格真的很……从前在我们村子里就没人喜欢他,后来出去发了财,回来就欺负同村的人,对人冷嘲热讽的。我弟弟啊,就是在他的欺负下,受不了,才跑出去的。后来这个男的啊,没人可以欺负了,就开始欺负自己的家人。他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人照顾,要不是那个有钱人收养了他,他还不知道会被野兽叼到哪里啃了呢……所以说啊,人嘛,不要忘恩负义……”
封时岭攥紧了拳头,骂了一句人渣。
这回众人是彻底确认了,阮怀因说的那个故事绝对真实,恐怕事实真的比故事更加糟糕。
“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封时岭还是忍不住问。
“听说一家搬走了,不过他们没带着他们那家最小那个孩子。”村民想到什么说什么,这句话更加证实年芽儿失踪的真实性。
“那家人找过他们那家的孩子吗?”封时岭问。
“找什么啊?谁敢开口提那个女娃娃,一定会被那男人的走狗打。”村民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实在维持不住了,笑容看起来有点苦涩,却又不得不笑着,样子有点滑稽。
“你们是不是怕那个屋子?”封时岭调整了语气,追问道。
“不敢靠近你们那家房子也是听说,那个女娃娃可能没死呢,这十多年来偶尔还会回来住。我是没亲眼见过,村里可是有人见过。不过没人敢说啊,吓到人可不好了。”村民在封时岭的话术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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