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镜清情不自禁地扫视了明月卿一番,对方近看不但是明秀之人,还面若玉琢。阳镜清红着脸,摸了下后脑说:“在下姓阳,太阳之阳,叫镜清。行走江湖,不讲究什么字。”
明月卿的目光很快移开道:“镜水清心。大名如此清逸,怎么一身邋遢?”
阳镜清嬉皮笑脸地道:“纵横四海,计较不了仪表。不知明兄大名是什么?”他厚脸皮地唤对方为兄,似是十分熟络。
明月卿自小独居,住在山上,不太与人亲近。他见阳镜清如此热情,不禁害羞,却故作冰冷,微微别过头道:“月卿。”
阳镜清无声无色地靠前道:“好听。”手已往明月卿的下腹推前,明月卿暗自一惊,反手一推,又给阳镜清另一手架开。
两个少年一时四手相架,相互摊推,下盘各自踏步踩踢,欺身相打。阳镜清两手锁着明月卿的手腕,明月卿却向外一挥反扣对方的经脉,阳镜清肩膀一抖,松开右手,右掌半拢,对着对方的小腹。
明月卿感到对方有一股特别气息,一直在他身上流动,比阳气更是旺盛。明月卿双臂一振,道:“不用你救!”
阳镜清不理,继续用法力吸出毒针,就霎眼的事。明月卿感到那股刚阳气流锁着伤口,一时驱走十三娘的巫蛊剧毒,浑身的绷紧都松下来。
明月卿不禁转头张望,阳镜清道:“好了,你瞧此毒针,是南疆爱用,叫七七毒针。月兄你内修好,三两日就能以内力逼走。”阳镜清又改口,叫月兄,变得更亲近似的。
明月卿重重一瞪,问道:“你就如此爱吹牛么?”
阳镜清不解地问道:“我吹什么牛?”
明月卿微微皱眉道:“见你与我年龄相若,什么北海南疆,恍惚中陆名川都给你踏遍。”
阳镜清道:“我没有吹牛啊。我自小跟师父游历行侠,虽不是天下寰宇,我皆游历一遍,可我句句都是真话啊。你不是听得很投入吗?”说毕,他又靠近,二人身高相若,一时俊脸欺近,明月卿不好意思,大力地推开他。
明月卿不再说话,使着轻功,返回山上。阳镜清就呆呆地回想着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冷若如霜的态度并没打倒恬不知耻的阳镜清。
三日后,黄鹂镇天空忽然变暗,天色异变,又是一阵邪气弥漫。此时空中刮起一阵风,数股黑雾又钻进来。
原来前日的旋风十三娘不过是来探路,加之暗算明月卿,好今日方便得手。这个算计,明月卿见他们一行人来到才懂。
眼前一行人正是江湖中恶名昭彰的“西岭五毒”,老大是“五步灵”银环姑,一条疤痕划过左脸的女人;老二是“海夜叉”,一个光头的高壮男人;老三是“孔雀公子”一个满身脂粉气的男子;老四是“通天霸”,一个瘦巴巴的瞎左眼男人;老五便是“黑旋风”十三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第二章 酒壺
明月卿一生未踏出过黄鹂镇,自是不识“西岭五毒”,不知他们法力修为高,也不知喜爱用蛊。可是,看着这黑压压的阵势,似是又来一番恶斗。
十三娘响着清甜的声音道:“哟,明家小子,居然没身中尸毒?可惜,即便驱毒了,还是会压抑着你的法力。”
明月卿双腿迈开,抽出天阙剑,紧紧盯着五人。五人就在街尾缓缓地走着,除了那个红红绿绿的孔雀公子,他们一行人都是身穿黑衣,破破烂烂。银环姑的肌肤甚灰,鲜红的血管正流动着,她道:“杀死他,护法阵便破。”
她的语音没落,一清亮的少年音咳嗽了下,“西岭五毒”回头,只见是一个穿着破烂麻衣的俊朗少年。这人正在屋檐上喝着酒,又发出:“啊!”的享受概叹声,甚为挑衅。
十三娘一见,一个飞环掷过去,少年一下子消失,然后站在“通天霸”前弹了下对方的鼻子,又瞬间消失。
银环姑仰头笑了声道:“雕虫小技。”
明月卿一见,微微一笑,右腕一转,发出数下光影。银环姑一下子消失,只剩下四个邪道各自传输着法力,一时五道光芒冲撞,天空又是鸣雷,黄鹂镇镇民都感到大地摇晃。
那银环姑使了“瞬移术”,是想偷袭明月卿,当她现身在对方背后时,一道白光晃前,差点砍去她的手指。
阳镜清握着无极剑,反撩三下,迫得银环姑掏出一柄短杖。那杖身铸上了一条黑银相间的蛇,蛇恍如有生命,给主人握着的时候爬了上去,对着阳镜清吐着蛇舌。
银环姑一下子消失,蛇杖要击落到阳镜清的头时,阳镜清也消失起来。银环姑右臂一伸,银环蛇向前一冲,张开蛇口,要咬去明月卿的颈上动脉。阳镜清掌心盘旋着剑柄,银墙将那条银蛇斩成碎末,剑尖射出一道金光直冲去银环姑的小腹。
阳镜清眼见银环姑消失,他又消失,两人不过在玩弄着“瞬移”术。银环姑再次现身时,她一跃而起,一掌往明月卿的天灵盖劈去。
明月卿正以一敌四,他是个“气灵双修”者,修为高卓,一时居然还稍胜之意。四人交接着自身法力所输出的气掌,令到黄鹂镇地下出现数道裂痕,屋檐砖石跌落,走兽四散。
一股气波给推送到银环姑,阳镜清凭空冒出,又合掌一推以掌风阻挡银环姑的毒掌。银环姑此时甚为愠怒,她问道:“你如何追踪着我?”
阳镜清一听,就道:“告诉了你,我的门路岂不是被识破?”说毕,他左掌又运起内力,那气流犹如游龙直冲到银环姑。
银环姑双腿站稳,硬生生地接过他的掌风,又一下子如蛙般跳,以蛇杖发出了青光。青光在地上弹跳向前,本是下陷的地砖又给凿出好十数个黑洞,阳镜清横剑一挡,尽数化开。
“呯!”无极剑在空中画着之字,几道剑刃光波斩杀到银环姑,银环姑举杖左右挥动,没料到阳镜清早已欺近,给他重重一掌拍落到背去。
银环姑“噗”一声口吐鲜血,她又施展“瞬移术”,一下子又往明月卿去袭击。阳镜清闪现在她身后,他一手拉后银环姑,银环姑给他以真气拉着,她一时似是凝结在空中,手上的峨眉刺只差半吋到明月卿背后。
明月卿见四人的真气给他消耗得差不多,他右腕一转,破除了法剑使出的光波。四人一时用力过度,给余波推到在地上。明月卿在空中翻滚了,以长刃横扫到四人身去,四人运动着身上的护法器,挡去袭击,默契地围着明月卿。
海夜叉的铁叉、孔雀公子的铁扇、通天霸的短刀和十三娘的铁环轮番往明月卿身上砍杀。
十三娘道:“解封了龙血瞳球,你我都能得道,何苦以身死守?”
明月卿不发一言,《映月剑》剑招连绵不绝、轻盈飘逸却不失杀气,手上那道白光,左挑右刺,虚实兼备,一看是名家大宗的招数。他脚踩着铁叉,左手连发铁镖到通天霸,剑尖在空中翻滚,刺戳到十三娘和孔雀公子的咽喉,杀意鲜明。
似时四人衫袖飞出数条毒蛇,毒蛇都往明月卿上咬去,明月卿唯有施展“瞬移术”,他还没站稳,就一剑插到海夜叉的背去。
海夜叉受创,四人又迅速围着明月卿,袖中发出麻绳要捆绑着明月卿。麻绳有毒镖,一下子刮过明月卿的衣衫。明月卿施展着“瞬移术”,法力不足,去到十三娘身后,却给孔雀公子手上的毒蛇一下咬到手臂去。
天阙剑自行挥斩去毒蛇,明月卿施展轻功跳到屋檐,封闭了内经经脉。阳镜清见此,放下银环姑,瞬移到明月卿身旁,一下子以真气传输,两重封锁着伤口。
阳镜清见他要砍去手臂,他道:“莫斩,我能治。”他急急在怀内取出一丹药,此时五人以扑前。阳镜清一下子拉着明月卿消失,在另一个屋檐站着。明月卿急急服下药丹,跟他携着长剑,又跳下去。
银环姑道:“明小弟,莫非你欲似祖辈一般,毕生窝在这镇?你见过海么?见过昆仑神山么?”
明月卿闭目养神道:“我为明家子弟,必须死守琼台,此为祖训。”
银环姑道:“你就不想冲破么?”
阳镜清打断道:“喂,疤脸毒妇!你可别扰乱心智,胡言乱语。今日你五个根本不能打败我二人,还不走?”
孔雀公子此时拨着铁扇,声线也不知是不是捏着道:“哟,小相公口气倒大。”他一下子身幻化几重影,阳镜清却消失,一拳重击到他背后,孔雀公子给打趴到数米外的地上。
他生气地抹着嘴边的血痕,双眼流露着疯狂的目光,来回扫视着阳镜清。阳镜清早见他油头粉脸甚为不爽,他吸起地上的无极剑,无极剑一下子幻化出十道光影,冲到五人去。
明月卿在袖中取出月波镜,本是闪着雷动天空,数条紫电劈落大地,月光镜趁机吸收了闪电,再照射去银环姑。
银环姑身上的护法器不抵月波镜发出的紫电,一下子给光波冲到“剎利目神”铜尊上,自身灵力大为重创。
“西岭五毒”忌讳明氏的月波镜,一下子挥着衫袖,化成黑雾,钻上上空,黑云消退。
黄鹂镇的摇晃此时也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