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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行GL 完结+番外 (多吃快长)


并非世俗,也非伦理......
李昭雪想不明,理不清,张口咬住扶槐的肩头,却未真咬下去,只用牙齿轻轻压着。
扶槐笑得愈发肆谑得意,这是画舫那些顺服讨巧的美人无法给她的成就感。征服从前不曾掌控的人,在写着清规戒律的纸上抹上胭脂,这艳才是正的红。
鸳鸯被,合欢枕,芙蓉罗帐暖。
金簪落,鬓发散,眼波春意满。
李昭雪醒来时见夜明珠莹莹泛光,知外面已经天黑,立刻惊坐起来。
“醒了?”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见扶槐正坐在书案前。一手持笔,低头翻着账簿,见她不答便抬起头。上位者的气度风华,衬着那艳若牡丹的容颜,让李昭雪看得失魂落魄。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缩在锦被中将衣物穿好,慢慢走到书桌旁。
扶槐见她欲说还休的模样,忍不住逗道:“怎么,没吃饱?”
李昭雪并没听懂,轻轻摇摇头。她摸索着手边的账册,小声说:“...我会看账。”
诸宜宫的账簿,岂是能随意给人看的。扶槐见她小媳妇模样十分有趣,便故作诧异道:“真的?”
李昭雪顿时精神一振,重重点点头。她目光一掠,见到一本账簿上写着‘润州总账’,那正是她家乡所在。
她便拿起那本账册,随意翻开,念道:“这是四柱龙门账。用得是元兴年间的铜版印刷样式,上收下付。嗯,百花布庄,四月三日收银壹仟两,四月九日付银贰百捌拾两...那四月应该..实得利来银陆佰捌拾五两!”
李昭雪说着翻倒后面,仔细一看,果然与自己算得不错。连忙举到扶槐面前,指着上面说道:“你看...啊!”
扶槐拽着她手腕,一把拉倒怀中,轻笑道:“嗯?在哪,我瞧瞧。”
李昭雪听出调笑之意,可仍希望扶槐看见自己微薄的能力。嗅着袅袅暗香,她满脸绯红的翻着账簿,却突然一惊。
那字迹,李昭雪一生也不会忘记。
那张压垮她一家的欠条上,有三个“银”字。每一个“银”字的最后一笔,都会斜斜勾回。
与眼前的字,如出一辙!
扶槐察觉到她的异样,收紧手臂,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李昭雪脑子一片空白,耳边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似有似无的不真切。她木愣愣的翻着帐篷,哑着嗓子说:“...找不了。”
扶槐轻笑一声,咬着她的耳垂细语:“那就不找了。” 她本就没想过让李昭雪看账,如此更好。扶槐乘机扯开话题:“看账伤眼睛,你若无聊,我让杜蔗抱只碧眼猫儿来给你玩。”
李昭雪身上一阵阵发冷,她咬着舌尖逼退眼泪,声音轻飘飘的说:“...我想习武。”
世人以武为尊,扶槐未多想,立即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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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雪学武的意愿极为强烈。
纵然她已经过了最适宜的年纪, 骨骼不再柔韧,经脉已经堵塞。曾经学过的粗鄙功夫,也并非优异基础。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她对武功的向往。
扶槐开始亲自指点了几招,并存着逗弄的意思。可李昭雪锲而不舍的坚韧让她哭笑不得。要知道, 没有内力的支持,那些高深的招式几乎无法完成。
看着摔得一身青紫的李昭雪,扶槐让杜蔗给她找一位师傅。
李昭雪的武学师傅并不好找。龙舰上高手虽多, 合适人选却寥寥无几。杜蔗正愁着, 有人毛遂自荐。喜得她又惊又疑,赶紧报告扶槐。
扶槐也是一愣, 随即笑道:“老夫人既然乐意,好得很。”
杜蔗见宫主应允,知道此事解决。赶紧向李昭雪嘱咐一堆,领着她去了一处船楼。
“夫人, 人带来了。”
李昭雪记得杜蔗说过,老夫人最忌讳“老”字。她垂手低眼,跟着喊了一声:“见过夫人。”
“嗯。”
李昭雪闻声跪下, 恭恭敬敬的磕下一个头。抬起身又要拜下,却被一股劲道托起。上座的老夫人掀起眼皮,直言道:“一个就够了。我传你武功, 但不收你入我门下。”
李昭雪依言站起, 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是扶槐的养母。头发花白, 满面皱纹, 可言行举止的气度, 依旧让人暗暗追思揣测她年轻时候的风华。
她住在龙舰一处偏僻的船楼里,每日李昭雪按时前去。两人一个文静少语,一个冷漠寡言,往往一日都说不上三句话。
扶槐问过几句,却从不提老夫人。李昭雪多少明白,这养母女之间关系并不好。她对此并未多问,只借着练武,尽量避开扶槐。
武学之道,李昭雪天赋有限。然而意志之坚,足让人动容。拉筋松骨之时,疼得汗如滚珠,她也不哼一声。
太阳从海面缓缓升起,映着她微红的脸颊。午后的热风听她轻念口诀,一遍遍踩着同样的步法。夕阳的余晖见她越走越快,脚步一绊摔在地上。
李昭雪快速站起身,从头开始。
“勤能补拙。”
李昭雪闻言看向自己的师傅,见她阖眼假寐,似乎从未开口。老妇人日日如此,盛装打扮妥当,端坐檀木雕花椅上。海风拂面,卷得她发间的步摇叮铛作响。
潮起潮落,一日日过去。
杜蔗带着一行仆从过来,微微行礼,恭敬道:“夫人这只步摇真好看,配着双刀低髻正合适,十分衬您的瓜子脸。这是润水阁新出的君王醉。刚一到,宫主就让我送来请你瞧瞧。”
老妇人眼皮掀起,接过碧瓷八角盒,仔细看了看,品评道:“不错,颜色好,光泽润...你过来。”
李昭雪听师傅招呼,手腕一扭,收劲散功,走到她身侧。
“蹲下。”
李昭雪心中不解,仍然依言蹲下。只见师傅小拇指在碧瓷八角盒一蹭,贴着她唇涂抹起来。李昭雪不敢违背,只任由她弄。
杜蔗手一挥,让仆从将过节的物件送进去。里外收拾干净,一切按着惯例来。
“行了,将人领走吧。”老妇人接过湿丝帕,一边轻轻擦拭,一边接着说道,“晚饭太吵我就不去了,让她来给我敬杯酒。”
杜蔗弯腰称是,领着李昭雪离开。
李昭雪收起匕首,默默跟在杜蔗身后。出了船楼,才发现今天不同寻常。仿佛满船的人一齐出来,擦拭窗舷、洗刷甲板、挂彩灯、系风鱼,往来奔走,无人不忙。
杜蔗见她怔楞,笑道:“海上不知时日,李姑娘想来忘了今天是七夕节。”
李昭雪的确忘记了。此刻杜蔗一说,她才恍惚想起阿爹和幼妹。七夕,七夕之后便是中秋...家里不知可还好?
杜蔗见她不语,又笑道:“宫主最近常念叨,说李姑娘沉迷武学,都不大搭理她。”
她好意提点,却见李昭雪恍然不闻。低头不知想着什么,比刚来的时候还沉闷许多。杜蔗暗暗叹气,心道如不是张脸,宫主肯定早就厌了。
李昭雪并未听进她的话,亦不关心。她心念家中,思绪随海风千里一瞬,早不在此处。
我不在,饭菜谁张罗?破衣谁来缝?家里谁收拾?我不在怎算得上团圆.....
年怕中秋月怕半,中秋一过就歹准备过年...那一匹青布够给阿爹做件新衣裳。唉,阿爹必定舍不得,一直嘀咕让去换半卷花布,倒是可以给小妹做件花棉袄。可棉花太贵,只能将旧的拆了,那倒不合算。不如卖了换些钱,能买两石粟米。再给小妹扯一段头绳,小孩子好哄的很......
“这口脂果然合适你。”
扶槐盛装华服,站在瞭望塔上。她扶着栏杆,俯下身望着李昭雪。笑意含在嘴角眉梢,眼底荡漾着宠溺温柔。
这居高临下的恩宠,让李昭雪一阵恍惚。她不觉荣耀,亦不恼火,只莫名的冒出一个念头:我大抵是只碧眼猫儿。
她被杜蔗一堆,拾阶而上,走到扶槐身侧。
扶槐伸手一揽,将她裹进怀中中,柔声问道:“你近日怎么都恹恹的,不愿见我?”
杜蔗在一旁听得暗暗叫苦,又见李昭雪闷闷不吱声。偷瞧着扶槐脸色渐沉,生怕这节过不好,连忙打趣道:“宫主竟也会吃醋捻酸。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老夫人,李姑娘连周公都不想见,您就别吃味了。”
扶槐闻言挑眉,哼了一声:“就你话多。”
杜蔗真冤枉,若不是怕她翻脸发火,她只盼自己没长耳朵没长眼睛。
“是是是,属下多话了。”杜蔗微微弯腰,“这就下去准备七夕筵席。”
七夕在诸宜宫,是大节。歌舞通宵,尽情享乐,许多客人慕名而来。
扶槐在今日最闲,也最忙。
她带着李昭雪一同给老夫人敬酒,留下李昭雪独自离开。李昭雪被老夫人赶回来,自己一人在房中练武,直到深夜实在困倦睡过去。
李昭雪睡得极不安稳,一连数次惊醒。故而睁眼瞧见扶槐时也不吃惊,支起身子淡淡的说:“回来了?”
扶槐已经在床前站了片刻,神情漠然,不知在想什么。闻声慢慢俯下身子,捏住李昭雪的下颚,狐疑的凝视着她。
浓烈的酒气呛得李昭雪头晕,她心中不解,正要开口就被扶槐一把推倒。李昭雪猝然一惊就欲挣扎,心中突然一沉,慢慢松开手指。
她温顺的平躺在床上,任由扶槐撕扯她的衣服。望着头顶的夜明珠,轻轻说了一声:“我不愿意。”
扶槐手一顿,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愿听清,亦或者听不听清楚都无所谓。她扯开李昭雪的衣服,俯身压上去。
半轮秋月长,一夜春宵短。
李昭雪起身时,扶槐懒倦着不愿睁眼。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不断,直吵到她耳边。扶槐敛眉睁眼,却蓦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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