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骤简单,可直击要害。
第一步,以泻药让香九腹泻不止。
第二步, 笼络一命太医前去为香九诊脉。
古语有云:“男子阳有余,脉在上,尺脉必弱。女子阴有余,脉在下,寸脉必微。”
以脉象辨男女。
老祖宗的智慧真让她钦佩。
届时香九的身份,定能真相大白。
南叶见木苏娆拧眉沉思,就知她又要干坏事了。
他身为她的爪牙,势必有义务替她去执行。
才捡回一条命呢,俺才不去。
他悄悄的往后退。
奈何深得君心,才退了没两步,就被木苏娆叫住。
“帮朕想想,太医院里谁可为朕所用。”
南叶好似遇到解不开的难题,眼珠往上晃,左晃晃右晃晃……
脑中白光一闪,想到一个人。
此人姓白。人如其名,一穷二白。
虽然是名太医,却一直不得志,年过半百了,都还未曾有机会为木苏娆诊诊龙脉。
平日闲置在御药房熬药。
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才会帮着皇珺侍选们号号平安脉。
南叶是太监总管,宫里的人和事他心中有数。保证说:“此人绝无依附任何势力。”
太后也好,皇贵太妃也罢,都不曾。
木苏娆听取了他的意见,选中了这位白太医。
命南叶去传话,让他立刻加入有关于辛者库的抢救工作。
重点抢救对象是香九。
还特定强调说:“转告他,无论发现了什么来,都不得伸张,第一时间来向朕汇报。”
南叶不明所以的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香九压根儿没腹泻。
这全亏了福茉儿的那壶酒。
酒是好酒。
可太好的东西,容易遭贼惦记。
香九将她哄睡之后,又到前院去寻这壶酒。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捧着这酒壶回库房的路上,她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当夜,这壶酒就失窃了。
偷酒的太监,颇有“有福同享”的觉悟,是以……见者皆有份。
两柱香后,正和周公约会的香九被吵醒。
她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天空一角的明月,嘟囔说,起床的时辰怎的提前了。
再拉开房门一看。
哟呵!
满院子的太监,捂住肚子叫苦连天,用夸张的表情充分表现了“腹痛难忍”的惨状。
他们争先恐后的奔向恭房,互相推搡,甚至大打出手。
几位管事听闻消息赶来时,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而引发的后果只有一个——辛者库再也无法为紫禁城提供后勤保障。
这就意味着恭桶没人收,粪车没人推,枯草没人铡,破路没人修……
事态很严峻。
管事们立马上报内务府。
可夜半三更,别说内务府,整个七司三院都歇息了,哪还有人。
管事们无能为力,只能等。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内务府闻风而动,命太医院除御医以外的所有人,全部奔赴灾区辛者库。
所以南叶是在辛者库的后院找到白太医的。
彼时他正在救治一名近乎脱水的太监。
南叶拉他到一边耳语一番。
白太医惊得嘴里能塞下两枚鸡蛋,激动道:“微臣定不负皇主子所托。”
而眼里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的喜悦。
他心知自己时来运转了。
不顾那脱水太监的死活,扎紧人堆里,寻找起香九的身影。
香九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
传闻她是南叶的干儿子,虽然人在辛者库,但凭借干爹的关系,时常与养心殿来往,颇受木苏娆的宠爱。
调入养心殿伺候是迟早的事。
以前他还不信,现在已深信不疑。
估摸着香九这人不简单,日子很长,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保不齐她就是下一任太监总管呢。
那时,朝堂内外都要给她三分薄面的。
白太医坚定了信念:必须将她医得活蹦乱跳。
他拉住路过之人问:“可知香九在哪吗?”
那人刚从恭房出来,有气无力道:“你挨个看,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她。”
这是一个既具体又抽象的回答。
白太医似懂非懂的照做了。弯着腰,将歪倒一地的小太监一一拉起身坐好。
一边拉一边仔细打量:“香九?”
香九和福茉儿作为侥幸躲过“食物中毒”的人,被管事们分别派往浣衣局和打扫处借人。
毕竟一堆后勤工作还有待解决呢。
打扫处离得近,由福茉儿去。浣衣局离得远,由香九去。
作为一个顶着南叶干儿子身份招摇撞骗的人,香九借人的架势很是嚣张。
总归一句话,人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浣衣局的管事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
忙拽了几名沉浸在洗衣乐趣中的小宫女给她。
虚伪道:“礼轻情义重。”
香九“为难”的收下了。
带着这几位刚认识的姐姐们来到辛者库。
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让她们先帮自己把恭桶刷了。
她则在一边为她们提供技术指导。
正起劲儿的时候,见远处有一太医在病人堆里来来回回穿梭。
嘴里还不时念出两个字,“香九”。
找我的?
香九有些纳闷儿。
身为细作的敏锐告诉她,此人来者不善,需要小心提防。
一个太医能对她有何威胁呢?
香九开动脑筋,不费吹灰之力的想到了。
治病!
太医治病必定要号脉,她的身份肯定会暴露。
不成不成。此地不宜久留。
香九猫着腰,一点一点的挪向门口,然后拔腿跑向御药房,讨了碗止泻的汤药。
然后原路返回,从后门进了库房。
进到房内,钻到大竹篓里躲着。
此乃奸细第一课: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白太医不具备侦查与反侦查的技能的话,基本不太可能找到她。
而事实也证明。
白太医确实没找到她。
木苏娆从未有过这般的难受。
心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熬。
她立在门楣下,夏日微风吹起她的长发。
良久良久,她好似再也等不及,拾级而下,拐了道弯,看向一丝动静也无的遵义门。
南叶劝她:“皇主子,外头热,回殿吧。”
“朕在等人。”
“谁呀?”
“白太医。”
南叶并不知道木苏娆等白太医是何原因,只觉着是件天大的事。
不然一摞摞奏疏摆在那,木苏娆为何一眼都不看。
翊坤宫
天边的光渐渐弱下, 黑夜爬上山头。
宫檐下的白纱灯笼渐次点亮, 养心殿被一片迷梦包裹。
木苏娆肚子饿得咕咕叫, 像只落水的小猫, 垂头丧气的进了殿。
南叶为她传膳, 琼玉嬷嬷赶来侍膳。
山珍海味,样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可她偏偏味同嚼蜡。
肚子终归空得难受, 勉强喝了碗粥后,去到暖阁批折子。
没多久, 传了两位今夜值班的军机大臣前来议事。
有事做, 时辰便耗得快, 待到大臣退下时, 已是明月高悬。
木苏娆已然累了, 打了个呵欠, 由琼玉嬷嬷陪着回寝殿睡了。
可一闭上眼就是容洛和香九……
这下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神思恍惚,数了数这是自己今年第几次失眠。
最后发现失眠都集中在最近两月, 正好是她认识香九的总日数。
由此认定, 失眠都是香九这小混蛋闹得。
越想越生气,唤来南叶,嘱他把香九拉到午门外去打板子。
南叶:深更半夜的,俺不想加班。
于是他好言相劝。
木苏娆本就说说而已,顺势下了台阶。
话一拐弯,问:“朕给北原的信该送到了吧。”
南叶掐指一算:“看时日,差不多到了。”
木苏娆默了一阵:“若有回信, 需快马加鞭传回京城。”
“皇主子您放一百个心,奴才早吩咐下去,回信一律按紧急军情送回。”
木苏娆夸他办事得力,又顺嘴问起辛者库的灾情。
你一句我一句,夜就更深了。
等到南叶告退时,琼玉嬷嬷以无比厌弃的眼神看他。
南叶:“……”
接下来的几日,天气都阴沉沉的,雨一场接一场,有时大有时小。
养心殿内亦有些不亮堂。
白太医是冒着雨来的。
按理,辛者库爆发灾情那日他就应该前来求见。
可他总找不着香九,根本无法应皇主子的要求,为其好好医治。好似那人在故意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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