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主子终归没有恋爱经验,感情升温应该是循循渐进才对,哪能一来就开脱啊。
心急,太心急!
木苏娆被香九那惊恐的小模样逗乐,玩心大起,捉弄她道:“这么说,将功折罪的机会你不要了?”
“……嗯。”
“行。”
木苏娆不怒自威:“你回辛者库自我了断吧。”
香九:那我还是脱吧。
但脱之前还是要再扑腾一下。
“皇主子,”香九佯装委屈,红着眼眶道,“奴才出身卑微,今日能得您宠幸,已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木苏娆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但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香九面色戚戚:“……奴才是个不完整的男人,身子残了,见不得人,怕污了皇主子的眼,斗胆请皇主子闭上眼睛。”
木苏娆全然没理会。
香九倔强道:“皇主子若不答应,奴才……就不上您的龙榻。”
“……朕答应你。”木苏娆的耐心快被磨没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阖上眼皮。
“不许偷看。”
“朕绝不偷看。”
于是,香九开始往门口挪。
踮着脚尖,一步一步。
“脱好了吗?”木苏娆不耐烦的问。
“马上好,皇主子莫急。”
这时,香九已然推开了碧纱橱,却与南叶撞个正着。
小脸蓦的煞白。
她以为南叶要擒住她,孰知他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快些走。
香九那叫一个激动啊,要不是情况紧急,她都想抱着南叶喊亲人。
递去个感激的眼神,跑远了。
木苏娆还在闭眼:“好了吗?”
没人回答她。
她深吸一口气,又问了一遍。
依然没人回答她。
终于,她感到不对劲,唰的睁开眼,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寝殿。
人呢!?
跑了!?
这个该死的刁奴!
木苏娆心肝脾肺肾气得发颤,一巴掌拍在龙榻上。
外头的南叶觉得事态不妙,也欲要开溜,不料木苏娆叫住了他。
“给朕滚进来。”
南叶娇憨可爱的滚到她眼前。
“香九人呢!”
南叶耸耸肩:“没……看到啊!”
木苏娆给他一记眼刀:“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外头偷听?”
南叶登时抖若筛糠……
作者有话要说: 说我短小的,哼,我今天破3000了。
其实我是一个勤快的作者——上一本《烂梗》我章章都是3000以上的。
礼物
“皇主子,奴才放走香九全是为您好啊。”
南叶滔滔不绝道。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您得到香九的人,也得不到香九的心,她会恨你一辈子的。您喜欢她,就应该慢慢讨她的欢心……”
木苏娆为养了这么个蠢货而忧伤,抬手指向一堵光.溜溜的墙。
南叶眨眨眼:“作甚?”
“你给朕一头撞死在那。”
南叶:“……”
.
在香九的心里,木苏娆的形象已然是心狠手辣的暴君了。
她生怕她追上来继续找自己麻烦,发了疯似的跑啊跑。
跑到筋疲力尽都不敢停下来。
结果慌乱之中跑岔了道,要饶上一大圈,才能回到辛者库。
走在半道时,在一凉亭边找了块大石头歇脚,把今日的遭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开始画圈圈诅咒木苏娆孤独终老,寂寞一生。
在画满第二百五十个圈圈后,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又变回了那个可以愉快刷恭桶的辛者库骨干。
拍拍弄脏的小手,蹦蹦跳跳的去他坦吃午饭了。
却在他坦门前遇见一穿衣打扮甚是讲究的嬷嬷。
看样子有点眼熟。
她老人家在他坦门前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什么人。
香九有一瞬间的犹疑,猜测会不会是木苏娆派人在这堵她。
心中警铃作响,扭身便走。
那嬷嬷好似认出她,喊道:“小公公留步。”
留你.妹!
香九拔腿就开跑。
嬷嬷拔腿就开追。
二人你追我赶,成为了紫禁城内百年一遇的靓丽风景线。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都不由的驻足回望。
纷纷发问,这是哪个宫的美丽小太监,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嬷嬷看上了,想要与之结成对食。
仔细想想,还是一场挺凄美的爱情故事。
“小公公,你快留步啊。”嬷嬷也算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从没遇见过这样的硬岔。
骂香九没有尊老爱幼的品质。
后来实在跑不动了,扶着老腰,靠在墙边把气喘匀。
眼见着香九越跑越远。
自暴自弃的想,算了,不追了,再追下去老命都交代了。
之后又觉得奇怪,想不通香九为何一看到她跟见了鬼似的。
她摸了摸自己满是皱纹且暗沉的老脸……
好像找到了答案……
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其实嬷嬷不是养心殿的嬷嬷,而是寿康宫的嬷嬷。因着眼角有一月牙胎记,所以大家叫她月牙嬷嬷。
之前香九挡了孟太妃的仪驾,便是她开口训斥的。
后来孟太妃让她去辛者库打听打听,这貌美如花小太监姓甚名谁。
这才知道她叫香九。
今晨又听说她昨天夜里差点受辱,孟太妃担心,让她找香九问问。
顺便好生安抚两句,千万别有轻生的念头。
所以就有了这档子事。
月牙嬷嬷委屈巴巴的回到寿康宫,把香九嫌她长得丑的事说给孟太妃听。
孟太妃咯咯咯的笑:“原来还是个妙人儿呢。”
月牙嬷嬷试探道:“太妃,要不您别要她了,宫里头那么多小太监,总有能讨您欢心的。”
这个……恐怕是硬骨头。
不好下口。
比那会讨人欢心的刀豆差远了。
孟太妃勾起本就翘生生的嘴角,轻飘飘道:“你不懂。”
珍馐美馔吃腻了,偶尔一点野味儿更合心意。
接下来的日子,香九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
成日躲在辛者库刷恭桶,矜矜业业,勤勤恳恳。
辛者库上下从没见过她如此爱岗敬业,近乎到了疯魔的地步。
估计是因受辱这事遭了刺激。
实在令人唏嘘。
福茉儿心疼她这个哥哥,每每与她说话,都揣着十万分的小心,怕一个没注意,勾起她的“伤心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缩在被窝偷偷抹眼泪。
而木苏娆这头也不太好过。
为了不暴露自己和南叶就是那晚“欺负”香九的人。她到达了此生的演技巅峰。
整日与南叶相互配合,于前朝安抚一干老臣,于后宫安抚一干老母亲。
甚至还性情大变,探访了东西十二宫,与每宫的皇珺侍选,都进行了一次亲切友好的会谈。
以求安慰她们那担惊受怕的心灵。
其中,以孟青黛表现得最为淡定从容,甚得木苏娆欣赏。
南叶也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都往慎刑司跑,督促他们务必抓住那胆大妄为的采花大盗。
一切都在有条不稳定的进行。
但,这只是表面。
南叶那顶落在“犯罪现场”的帽子,还在香九手中。
在配合慎刑司查案的这段时间,她一直未将此物拿出来。
害得木苏娆一颗心七上八下,连着十日都失眠。
这夜,落雨了。
木苏娆在西暖阁后的佛堂诵经。
昏黄的烛火随风摇曳,晃荡着她与佛像的影子。
南叶在一旁为长明灯添油,忍不住道:“皇主子,要不奴才去辛者库……把帽子偷回来吧。”
木苏娆瞪他:“那块凶地你还敢去?”
指不定又折腾出事情来。
“……可咱们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万一香小主狗急跳墙,把它交给慎刑司——”
“师父。”井喜在帘外喊南叶。
南叶皱起眉头,迈步出来,就见他怀中抱了顶帽子。
正是他留在犯罪现场的那顶。
他激动的将它拿过,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错,是它!
“哪里来的?”
井喜答说:“在后门捡到的,就搁在门槛边。”
南叶惊喜非常,跳着去找木苏娆。
木苏娆看着帽子亦是一愣,喃喃道:“是那小混蛋送回来的?”
小混蛋自然是指香九。
近日木苏娆过得不舒心,便给她起了这样的诨号。
南叶回道:“想来是香小主。”
一个停顿后又道:“您瞧瞧香小主多心疼您,怕您为帽子的事烦心,冒着雨给您送来。”
他的话音轻轻柔柔,像片羽毛,直往木苏娆心底深处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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