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之贝 完结+番外 (敏敏特母鹅)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敏敏特母鹅
- 入库:04.10
觞引不信虞舒曜对他毫不动心!
虞舒曜霍地站起身,走向屋内,一言不发。
觞引立即挡在他面前,目光坚决,“虞舒曜,给我个答案!”
虞舒曜不喜欢优柔寡断,在觞引的步步紧逼下,他只能当机立断。
“我从未对谁心动过。”
啪的一声,美梦碎了。
☆、留客天
外头的雨完全没有停下,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虽说这长冬快过去了,但冬末的寒意还是让温过的清酒迅速变凉。
同这清酒一样变凉的,还是觞引的眸子。
“舒曜,外头雨太大了,刚刚你说的话我没能听清。”觞引微仰起头死死地望着虞舒曜,最后一丝希冀快溢出眼眸。“你再说一次罢。”
虞舒曜越过觞引,背对着他朝二楼走去。
待到了楼梯口,他垂眸,低声说道:“觞引,你方才分明是听见了的。”说完,便登上二楼,进了房去。
如此决绝。
许久,觞引道出一句:“可舒曜啊,你也分明是动心了的。”
他独自一人坐在木廊上,自斟自酌,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要背对着我?因为到最后,你连看着我说出那句伤人的话都做不到!”
亥时已过,虞舒曜还未睡去,他知道觞引还在楼下喝着闷酒,可他只能狠下心来不去劝他。
他躺在长塌上,倾耳听窗外的雨声。
这雨不由分说地拼命地下着,倒和觞引给自己的感觉相同——令人措手不及。
想起觞引,他眉眼间的冷和傲就如千丈冰雪遇到温柔三月一般瞬间消融了。
他深知,那不心动的说辞,的确是在欺人自欺。
若日曜帝膝下不止一子,他今日大可不必欺人自欺,只会随自己的心意行事。可偏偏这大曜皇朝下的千万百姓将来需要他一人庇护,故他今日只能做出这般选择。
虞舒曜垂下眼帘,轻叹了一声。
他本就是个寡淡的人,仅仅是心动的话他以为自己能够不再对觞引动情。
可惜,他错了,他低估了觞引对他的影响力。他对觞引已不仅仅是心动了,而是一种更刻骨更本真的情感。
可惜,此时的他还不知晓。
“觞引,我们终究得分头走。”
记忆中,这是虞曜仪取得最后胜利即将取都城封帝王时与自己说的一句话。
夕阳的余晖全晒在虞曜仪染血的银冷盔甲上,他一跃上马 ,夕阳正在他的后头,灿红的光辉迎接他踏上英雄之路。
即将进入都城之际,他终于对身后的觞引说:“觞引,我们终究得分头走。”
说完,他策马飞驰,率领众人踏破了都城的城门,逐渐消失在觞引的视线中。
“曜仪,我怎么又想起你了?”觞引独自一人端起酒杯,又独自一人饮下。
老天也不怜他,让这雨不停地下,也就没有月光能让他“挥杯劝孤影”。
黑夜如同一张大幕,将整个凤凰木林包裹着,让人看不清是否有人在凤凰木林中穿行。
“将军,离那小楼越来越近了,如若我们继续骑马,这马蹄声会惊醒他们,恐怕到时我们很难行事。”席若升的手下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无碍,我不喜欢干那偷袭的勾当,若他醒了,正好让我正面会一会他!”席若升用力一夹马肚,让马跑得更快些。
“若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还是当年那个刚正不阿的小将领。”
说此话者,是季缣。
她和席若升本是旧识。二十年前,他们跟随虞曜仪南征北战,亦是虞曜仪的心腹,也是虞曜仪的好友。
今日下午她离开小楼之后,便回到镇上,不想夜里碰上席若升一群人。
她当下猜测,难道席若升这次从都城赶来是为了觞引一事?她感到事有蹊跷,连忙拦下席若升,要他交代出此行的目的。席若升起初左右推脱,硬是不肯说出目的。季缣便搬出往日一同追随虞曜仪征战沙场的情分,他终肯说出原因,也向她说明了虞舒曜的真实身份。
原来那日自己所见之人竟是曜仪的皇弟虞舒曜!觞引究竟是谋划着什么?
季缣放心不下,要席若升带上自己一起去那小楼,席若升只好答应。
“弓箭手准备好!待会儿必须将犯人拿下!”席若升嘱咐手下。
“是!将军!”
季缣幽幽开口:“若升,你有把握能拿下觞引么?他的本事,当年征战之时你我可见识过了。”
“老实说,我毫无把握。”席若升转头看着季缣,“可他今日必须死!”
“若升,你我都明白觞引并无过错,你果真要杀了他?”
席若升目光坚定,“是!”
马蹄溅起泥土和雨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觞引知道,来者不善。
许是那皇帝按耐不住了,叫人来取自己的性命了罢。
觞引依旧从容不迫,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酒。
这样也好,让我能有了你们的把柄,也就又多了一次留下舒曜的机会。
觞引的唇角扯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狂风大作,大雨不止。
一队人马和一个人正对峙着。
雨滴不断地沿着屋檐落下,形成的水帘成为了他们之间的天然屏障。
觞引背靠在绘满凤凰木林的拉窗上自斟自酌,面容不改,颇有传世丹青中所描摹的人间谪仙之态。
席若升同季缣多年后再见觞引时的反应一样,都惊讶于觞引的模样与当年相比竟丝毫没有改变!
觞引果然不是凡人。
他暗暗调整气息,拿着剑跃下马来,一步步地朝觞引走去。
“将军!”一名手下想叫住他。
“你们在原地待命!”
席若升踏过小楼的阶梯,站在觞引的面前。
他率先开口:“皇子在哪?”
觞引一幅轻松的口气:“这么多年不见,你老了许多啊。”
是啊,如今的席若升身上虽增添了岁月恩赐的威严和稳重,却永远失去了当年征战沙场时的热血和激情。
既然觞引选择绕过话题,席若升只好激他一激了。
“觞引,日曜帝让皇子前来杀了你,既然皇子还未动手,那就让我代劳好了!”
银光一现,席若升的长剑已架在觞引如白瓷般的脖颈上。
席若升的剑还未划下,那脖颈上已有了一道旧疤。
席若升记得,那道疤是觞引为了曜仪能带着他一起征战时用短刀抵着脖子威胁曜仪时留下的。
觞引毫不在意架在他脖颈上的那把长剑,猛地抬头质问席若升。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虞舒曜来找我是为了杀我?”
舒曜,是不是七日一过,你就会一剑杀了我?
不知为什么,席若升觉得眼前的觞引有些异样。
为什么觞引听到这个事实时会露出那样绝望且愤怒的眼神?那眼神,觞引也曾在曜仪面前露出过。
他是不是可以大胆地推测:觞引爱慕皇子?!
席若升拿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觞引,你是有意引皇子到这的!”
口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觞引似乎听不见席若升说了什么,他像是中了魔怔似的,猛地站起身,瞬间夺过席若升的长剑,将剑架在席若升的脖子上。
形势瞬间逆转。
觞引发了疯似的朝他大喊:“你快说!虞舒曜来找我是不是为了杀我!”
一念之间,席若升脱口而出:“是!”
席若升的这一念,改变了日后的太多东西。
“呵,原来是这样。”觞引垂下眼帘,眼里一片死寂。
这几日,原来是你为我编织的温存梦。这几日,全是你让我在死前能好过些而施舍给我的。这几日的欢愉,只不过是为了杀了我之后你能少些罪过……
原来你说的“我从未对谁心动过”,是真的……
“啊——”
觞引用力地甩开手中的长剑,直接用双手擒住了席若升的脖子。他将内心的绝望与愤怒全部灌注在这双手上,力气之大让席若升忘了反抗。
戾气满到快从他的眼中溢出,他慢慢地收紧双手,为自己的愤怒寻找发泄的出口。
席若升的手下终于察觉到了事态的危机,季缣当机立断,大声命令:“弓箭手准备,放箭!”
“住手!”
可惜,箭已离弓。
那一刻,众人见虞舒曜从小楼里冲出来,完全失掉了平日里淡然从容的样子,大声制止弓箭手。
虞舒曜看到寒光闪闪的箭头全都直指觞引的后背,那一刻,他心惊了。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握住,并且那只大手在慢慢地用力地收紧。除了痛感,还有没顶的恐惧感。
若这世上没了觞引……
虞舒曜迅速伸手拉过觞引的手腕!
“嗖——”
虞舒曜的速度还是不够快,还是让一支利箭伤了觞引的右肩。
“虞舒曜,又是右肩呢。”觞引的脸因瞬间的巨大痛感而稍稍扭曲,他抬眸看向虞舒曜,嘴角扯出讪笑。
原本他已打算故意受伤,借此让虞舒曜留下。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