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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小集 (这个六月超现实)



  在富户府上作妾的那人也听说了,许久不发一言,唯有巾帕尽湿。听说后来难产而死,被正室派人用草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头,知情者无不唏嘘。

  而许朝的下落,始终无人知晓。

  “异族间,也有这般动情之处……果真是千百种怪事,不可一一细数。”让小童研墨,提笔,将此故事记下罢。

(二十八)换亲

  蛮野之地,至今仍有诸多陋习。其一名曰换亲,是两家之间为了结亲,相互交换儿女。往往是一家生了几个儿女,寻不到儿媳,便将女儿送给别家,来换回好女子,和儿子成婚。

  也时常不得成就佳侣,反弄得家宅不宁,怨气横生。

  为何?

  只因换亲的男子,大多家中穷苦,又有疾,或许貌丑,或许身体残缺,不可尽数。而以此法娶来的女子,自然心怀不甘,有些一时昏了头,便寻死觅活。

  静园太守年轻时曾在朔口当官,宴席上与众人谈起见过的蛮荒习俗,摇头叹息:“换亲多成惨案,有因不情愿而杀死全家的发生,官府也无能为力。”

  “不能禁止么?”有一人饮着酒,随口问道。

  他也举杯:“多为民间私下行事,旁人极少能知晓,唯有两家之间明了。”此时,话头一转,说到了少有的一桩,也与换亲有干系,倒是得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局。

  却说朔口周遭村落众多,有一个富户娶了新妇,只三四年,便被蛊惑着与原先夫人生下的儿子离心,专宠那后妻所生的幼子。待富户得重病死后,大儿被当做妾生子,幼子反倒成了嫡脉,由后妻颠倒是非,借口掌管起了家私,要留给亲子。日渐本性显露,刻薄对待那十三四岁的继子,一门心思宠着自己幼子。

  附近人家尽皆知晓内情,可碍于那后妻家中势大,于人前闭口不言,背地里才叹息一句:“可怜啊……瑞生向来纯厚,竟被那妖女子逼迫到此境地!”

  这瑞生便是富户的大儿,生母仍在时,备受宠爱。可时过境迁,早就脱去了单纯性子,明面上装出恭顺,内里感到厌恶,苦于年岁尚小,更兼积攒不下钱财,只得留在府中暗自盘算。

  按理说继母不慈,那异母弟弟本该被教坏,但对方却生得乖巧又很是尊敬瑞生,也常常避开奴仆来给他送些小吃食。“德生,快走罢,别让你母亲发觉,又要好一番责骂了。”瑞生露出不忍神色,难对这弟弟生出怨毒之心,经常告诫对方。

  在府中幸而有这幼弟帮衬,也算心下熨帖。

  因着被继母处处刁难,仆从们又大多对他避之不及,所以无人发觉他夜里从府里出去,或许,门子看到了也无暇理会,毕竟家中主母每日盼着,要这以往的大少爷彻底成了废人,不会起了心思来争夺家产。

  如此一来,瑞生称得上来去自如,不过翌日清晨还得回到府中,才不招来打骂。

  毕竟,继母也是母亲,无法抹去这名头。

  而顺利溜出去的瑞生,七拐八拐,躲过了更夫,走到了城南小归巷里,在尽头那家敲了门。“来了。”从门里走出一个落魄书生,虽说衣衫旧了,但还算整洁,似乎刚刚睡醒,额前还留着压在书页上沾到的墨迹。瑞生扑哧笑了一声,抬手替他擦拭干净,低声说道:“进去罢,我就待一会,还要赶回去呢。”

  于是,两人絮絮私语,一同进了屋里。书生家中也是清净,只他一人住着,炉火上煮着一壶茶,咕嘟咕嘟响着,是为了等瑞生早早准备好的。“喝一杯,小心冷着。”见对方捧着小口小口喝下去,书生轻轻抚过瑞生发红的脸颊,“今晚风大,怎么还过来?以后还是……”没说完,被瑞生瞪了一眼,赶紧接过空杯,转过去倒茶。

  “明哥,你,你最近还好吧?”禁不住心底担忧,瑞生皱起眉头,扫了一眼仿佛更加空荡的屋内。

  书生苦笑:“无事,只不过天冷,出门少了,写扇面的活计暂且放下。”反正还有些积蓄,过得一日是一日,等春暖再去寻赚钱的法子。“要不是我不中用,早就能带着你走了。”他长叹一声。

  瑞生也默然,除却府上弟弟,就这个本来邻家的哥哥对他最好,即使父亲死后遭到继母百般冷待,他也不曾难过半分。正是……有了这人,在外头拼命卖些扇面、书画,为他攒下钱财,要带他离开此地,到湘水一带。过了许久,他才挤出笑意,好让对方不至于愁苦:“我等。”

  又坐了一阵,外头突然传来梆子声,瑞生猛地起身,往门口走去:“要走了,过几日我再来。”夜深了,要赶紧回去才好。而书生也不挽留,知晓他在府上过得不舒坦,特意嘱托了几句,才看着小小身影远去,直到出了巷口,再看不清。

  这般偷偷相会,几乎隔几夜就如此。

  要说这书生,被瑞生亲昵喊做“明哥”的,本是邻家的独子,名叫明盛。可惜家道中落,搬到了狭小巷里,为衣食奔波劳累。他比瑞生大了几岁,自幼一同长大,情分深厚,宛如亲生兄弟。听闻瑞生在府里受继母冷言冷语,他告官不成,又考不中举人,便立誓攒够银钱领着瑞生离开。

  只是路途遥远,又要兼顾二人的生活……

  实在为难。

  又过了月余,瑞生的继母买来了几个丫头,塞进德生房中说来伺候,也摆摆手,让个年纪大的、身形粗重的到瑞生处,照顾他管些日常琐事。“怕是防着我啊!”瑞生无可奈何,只得收敛住神色,在那张扬跋扈的婢女面前竟全无主子的威势,时刻躲闪。谁料到,有一夜,瑞生挂念着染了风寒的明盛,偷偷买了药去探看,结果被起夜的婢女看了个正着。

  那婢女也不阻拦,等到主母面前,编了一番话,说瑞生在外头和狐朋狗友胡乱,可能还偷了家中东西出去。继母听了大喜过望,赶紧派人悄悄跟着,发觉了那两人相会的事情。“小兔崽子,可让我抓着把柄了!”继母冷笑几声,心生一计,将瑞生抓了起来,关在柴房里,说他败坏门风,和男子交往过密。

  虽说有男子结契一事,可颇为少见,更兼私下相合是违背了礼数,要遭旁人唾弃。瑞生一时慌张,又怕会连累明盛,口口声声喊道是以前相识,顾着兄弟情分才去探望。

  “兄弟?哪门子的兄弟!”那继母有所求,也不赶尽杀绝,要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好好反省。“反正,你若是去到处宣扬,我就将你和那浪荡子的抖落出去,这般辱没门风……”比起此事,薄待继子不值一提。之后再寻个好日子,名正言顺分家,将先头夫人带来的东西也吞没。

  与明盛并无私情,可要造一些无端证据,也是轻易,况且瑞生这一两月间屡屡出府,夜里去和对方相会。深恨自己软弱,竟连累对方遭受如此污名,气急攻心,更兼跪了几夜,瑞生便昏昏沉沉。这边闹了一通,那边明盛还疑惑为何瑞生说好几日后再来,却毫无音信。偷偷去看,也不能从门子口中问出什么,反倒被赶走了。

  所幸,瑞生的幼弟从仆从处听到了三言两语,便瞒过母亲来找瑞生。又借口要出街去玩,与仆从到了南市,在明盛的小摊流连不走。又耍脾气要仆从去旁边买糖葫芦,趁机传话给明盛:“哥哥,他,他被母亲逼着跪牌位,说是品行不端。和,和男子……什么来着……”后边记不真切,含糊说着。

  明盛听了,暗自思索,明白过来是瑞生是被奸人弄了由头,成了把柄要挟,要他不去讨公道。如此一来,偌大家产全落在那继母手里。若是趁此机会带着瑞生离开,怕是日后要生诸多事端。“难办,难办啊!”无心写那扇面,只顾长吁短叹。

  正巧有一主顾,是来朔口拜访亲友,对明盛的书画颇为喜爱。见他愁绪万千,便忍不住开口询问。明盛起初不肯多言,被追问了数次,才略略透露些口风。那年轻男子摇摇头:“原来世间还有这般奸诈女子……不过,若是要解决,也是容易。”于是要明盛将家中所有珍藏的书画、扇面都送给他,作为回礼,告知了一条计谋,能将那瑞生带出。

  自那日起,明盛搬离了小巷,不知去了何处。瑞生继母派人打听,果真找不着了,便放下心来,假惺惺喟叹一句:“哎哟,男人啊,都是三心二意的。”这下,对任意揉捏自家继子更为自得,不怕有横中作梗的。

  又故意让人到瑞生跟前说三道四,瑞生先是不信,后来从旁人那里知道巷里那家已经卖出去了,才在人前越发沉默,私下整日念叨着对方名姓。德生也愣住了,自己不是乖乖传话了么,怎么还弄得哥哥这般样子?只得偷偷安慰:“不,不怕,他,他会回来的。”

  又过了几日,从继母家中突然来信,说有个相熟的官员来了南边,正找着姬妾相陪,尤其喜爱十四五的貌美少年,听闻了瑞生长相不俗,拜托他们来美言几句。因此,信里处处煽动那继母,要她找个机会,派人将继子送到官员府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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