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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热了他的冷血 番外完结 (芥子醒)


  她的嘴唇不停打颤,眼里泪水打转,脸部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看起来有些扭曲。
  尽管如此,她性格里温婉有礼的一面,仍使她想要下床,为来访的赫伦倒一杯热牛奶。
  赫伦止住了她。他看着她强打起的笑脸,不由得心酸起来。
  失去孩子的母亲,好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还在喘息的躯壳。她的绝望,如不可阻挡的怒潮,席卷着所有接近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不为所动。
  “你别起来了,苏拉。”赫伦扶她躺下,“我来是想看看你和加图索。”
  “噢……”苏拉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我和他都还好,我们已经找了法院……我相信……塞涅卡很快就能回来……”
  她的尾语消失在哭腔里。她低着头,攥起拳头颤抖着,脸色涨得通红,费尽全身力气才憋住眼泪。
  赫伦难过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会帮你找塞涅卡的,苏拉。我不能保证有顺利的结果,但我会为此而努力,尽我所能帮你们团圆……”
  苏拉听到安慰,再也忍受不住,泪如泉涌。她抱住赫伦的胳膊,双腿乱蹬,把被子踹成一团,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袖:
  “塞涅卡!塞涅卡……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神明啊,求求你让我用命去换他的平安吧……”
  她哭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了细细的白雪,轻羽一般慢悠悠地掉下来。傍晚的天色已黑,罗马因新一轮降雪而显得寂静。人们休息得很早,紧闭门窗,都躲在屋里怀抱暖炉烤着火。一切躁动都被冷雪压制,街道的尘土也被清洗了。没有寒风呼啸,一切都是静谧的,静得连水结冰的声音似乎都能入耳。
  雪花慢慢降落,像夜空里的星辰坠下来,悄无声息。
  赫伦坐在车板上,卢卡斯挨在他身边,不紧不慢地驾驶马车。夜空如巨大的墨盘,静静凝视着两人。
  他从没意识到,他选择与卢卡斯并肩坐在车板上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赫伦伸出手,抬到比鼻尖同高,雪花落到掌上随即融化掉了。
  他呼出一口沉重的气。
  卢卡斯斜看过来,“您的神情告诉我您很疲惫。”
  赫伦将胳膊撑在后面,仰头直迎雪花,“这大概是我一生中负担最重的时候了,卢卡斯……”
  他叹着气,“我的母亲即将入土,我还要尽快找到红戒,我的表哥一家也遭遇横难……我敢发誓,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负担重重……”
  卢卡斯没有像平常一样安慰他,而是一直沉默。赫伦有点奇怪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的蓝眸子。
  他的眼光是在看到赫伦时瞬间点亮的,那类同于一种本能了;以至于他无需说话,就能流露内心的波动。他的粗野和痞气,也会在此时收敛,好象雪亮的剑飞速地入鞘。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为自己的无能和卑微而苦恼。”他说,“我本该为您解除一切障碍,让您像自由的鸟儿那样无拘无束,这是我的职责……”
  “噢卢卡斯,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赫伦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这些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的卑微,使我无力将您保护得密不透风。”卢卡斯神情认真,“我所能做的,不过就是陪您走下去,无论会遇到什么。哪怕需要断手断脚,哪怕流血烂肉,哪怕眼盲嘴哑,我都不在乎。也许您还会苦恼,还会有烦心事,我很遗憾无法让您远离那些。但我可以保证,您永远不会孤身一人。”
  赫伦听着,突然伸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故作严厉地说:“作为你的老师,我承认你的修辞学又有了进步。”
  他又微笑起来,“我很高兴,你没有为了讨好我而信口雌黄。打动人心的话多半是最现实的,不是吗?”
  卢卡斯揉了揉额头,冲他一笑。
  ……
  主奴两人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有客人造访。
  斯兰夫人带着儿媳来做客。根据礼仪,她们一直在中庭里等候家主。
  这是赫伦初次接触达荷的妻子。她刚刚担任家主的贤内助,在达荷不愿意前来的情况下,她需要出面。
  她穿金戴银,闪亮的金发烙烫成小波浪,发间压着钻石小冠。她的双唇绣勾红线,脖间的羊绒围巾也镶金线,连墨绿色的斗篷也绣着金花纹。这使她看起来精致而富贵,似乎每一根丝线都沾染珠光宝气,尽管她并不美。
  以金钱堆砌的贵重饰品,让她显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掩盖住她容貌的瑕疵。
  她叫尤莎。自从范妮的父亲死后,她的父亲就成了资格最深的元老。
  还没等斯兰夫人介绍,她就走过来,主动伸出手,让赫伦亲吻她的手背。
  斯兰夫人站在她背后,面露鄙夷之色。
  “早就听说波利奥的族人容貌不凡,”尤莎笑起来,眼角轻轻上扬,“果然连夜色都遮不住你漂亮的面貌,波利奥大人。”
  赫伦放下她的手,轻微地蹙起眉,“我并不觉得漂亮是对一个男人的赞美,尤莎夫人。我更乐意您换个形容,比如英俊、阳刚等等。”
  “噢……”尤莎笑着走过他,走到卢卡斯旁边,“恐怕这位奴隶更能担当起这两个词,他很帅气,像一名威猛强硬的角斗士……”
  她隔着斗篷,抚摸一下卢卡斯的胳膊,感受斗篷里的肌肉线条。
  卢卡斯惊异于她过分的亲昵,抬眼一看,就撞上尤莎明显挑逗的眼神。
  她冲他眨了一边眼睛。
  卢卡斯离她挪远一步,没有理会她的逗弄。
  尤莎并不恼怒,她本也只是将男奴当作玩物。她爱好淫欲的心,从不会在任何男人身上停留。
  她的红指甲从绿斗篷中露出,像开在树间的几点红花。上面还涂洒了金粉,这是妓院里的女人爱用的装扮,只是在她看似庄重的外表下,这种细节就被掩盖了;或即使是被发现,人们也不会多想。
  “哼……”赫伦并不愉悦,尽管他不得不承认尤莎说的是事实。
  斯兰捧着纸袋过来,从纸袋里冒出冉冉上升的热气,以及诱人的香味。
  “赫伦……这是菲碧特意烤的奶酪蛋糕,这是她专门为你做的,你私下里可以尝尝。”
  她的尾音故意拖慢,眼神也凝重起来,像是在暗示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为何要私下去尝?在送礼人面前拆开礼物,更是一种礼仪不是嘛。”
  说着,感到饥饿的赫伦就撕开纸袋,将蛋糕掰成两半,咬了几口,没来得及注意斯兰的惊讶表情。
  他瞄一眼咬剩的蛋糕,发现了端倪,将蛋糕里的钻石戒指揪了出来。
  “菲碧是不是戴着戒指揉面团的?”他问道,郑重其事地把戒指还给斯兰。
  斯兰的脸色开始发青。她有点哭笑不得。
  “下次一定要注意,这么贵重的东西要好好保存。我是不会贪图这枚戒指;可要是碰到贪婪之徒,恐怕会遭受钱财的损失。”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非常的正直。
  斯兰故意咳嗽几声,“赫伦,我们是来看看范妮的……听说她的身体最近不太好。”
  赫伦把蛋糕赏给卢卡斯,就带着她们去了范妮的卧室。
  斯兰一见到卧榻上的范妮,呼吸一滞,眼泪就不自主地淌下来。
  她快走过去,握住范妮的手,不停抽着气,哭着说:“神明啊!为什么善良的人都没有得到好的对待?我亲爱的范妮,你怎么已经消瘦成这样了……”
  范妮微笑起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别伤心了,我的朋友……人总有死亡的一天,好歹我还有孩子给我装殓入棺……”
  弗利缇娜为她们搬来椅子,又殷勤地倒了水。
  斯兰仍不能平复悲伤。她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范妮,不停用手帕擦拭眼泪,仿佛嗅到死亡的气味,“天啊……我的范妮,你真让我心痛极了。你是我唯一还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要是连你也走了,我的痛苦和欢乐还能对谁说呢?”
  说着,她又心酸地哭起来,手帕都湿透了。
  “哦……我无法陪你走完以后,你只要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多么快乐就好。”范妮笑着说,“还记得那时我们都没结婚,经常相约去品尝摊车的美食嘛?我们还发誓,一定要在结婚之前,把罗马的美食全都吃遍……”
  “你总是吃得很少,喝得倒是很多。”斯兰忧伤地说,“那时你多么爱喝美酒,每个行省的葡萄酒都让你尝了个遍……只是,后来你再也不喝了。”
  范妮愣了愣,脸上扫过一道痛苦,“是啊,再也不喝了……酒是万恶之源。它只能让人失去理智,损害人的健康。它一定是魔鬼或主祸神派来的使者……”
  斯兰叹了口气,“你变化真大……当初,你是最爱欣赏角斗表演的,还养了不少角斗士,个个都高大威猛。我都羡慕死你了呢,没想到你后来就变成一个禁欲的教徒了……”
  范妮惨笑一下,把脸别过去。回忆青年时代的快乐很快隐遁了,只剩下不可言明的痛苦,像是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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