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带在之前的一场乱战中被人砍断,君尘生现在黑发披散却不显狼狈。右手提着的刀沾满了鲜红的颜色,血珠不间断地从刃上滑落。
生死为引,生死花,便是指幕后主使是慕容荣;黄泉有路,是说自己此次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也是提醒君尘生前来的时候对方必有安排,要小心;千羽做桥,便是表示要跟着云儿这些鸟儿的指引才能找到正确的路;彼岸可渡,是在安慰君尘生自己有办法保全自己的命。
江骊歌的用心,不可谓不苦。
指尖再次摩挲过雕着生死花的玉簪,短短十六个字,江骊歌已经将所有全部交代给了君尘生,君尘生不笨,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现在的速度,慢!太慢了!
乌墨的脚程不必怀疑,主要是慕容荣布置的那些拦截的人,虽然全部毙命在君尘生的刀下,但还是阻碍了君尘生的步伐。
银灰的面具闪烁着无机质的冰冷,君尘生再次杀了前来送死的一批人,终于是不耐烦了。
他甚至没有再去顾忌那些飞来的暗器,除了一些飞向关键的致命部位,亦或是飞向乌墨马的那些暗器被他尽数打下,其他的他却是看也不看,任凭那些暗器打在自己身上,给他添了些伤口。
有些暗器上有毒,但曾经被至烈之毒折磨过的君尘生在被江骊歌治好后,从这毒里也获得了些好处,就是对不如这毒的别的毒产生了免疫效果。虽没有百毒不侵那么夸张,但也相差无几。
在又一批炮灰上场后,君尘生再也不去避免自己不受伤,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杀了这些人后便催着乌墨马赶路。
至于身上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只要不影响活动,他统统不管。
一路行来,君尘生当真是浴血奋战。
以他的实力杀这些人完全不成问题,但慕容荣抓的就是君尘生现在抓紧时间的心理。他派来的人实力未必很高,但若是君尘生想要全身而退的话必然要花上一些时间。
君尘生看得出来慕容荣的意图,但他完全不在意。
伤?以前受的伤还少吗?这种满身是伤还能杀出重围的场面君尘生经历过不止一回,若说别人是战斗中避免受伤,杀得兴起的君尘生完全不会考虑这一点。
加上这个家伙的实力恐怖,即使受伤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下都不是什么大伤,完全不会影响他的战斗力,暗影门主嗜杀嗜血的冷酷形象才会在江湖人心里根深蒂固。
慕容荣在君尘生这里的战略终归是失误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么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会是这么一个在有些时候很是疯狂的家伙。
特别是这些年与君尘生打交道中,他对于君尘生的认知里绝对不包括偶尔会疯这一条。
黑色的衣袍上金色的暗纹完全被血盖住,看起来倒像本就是血色的暗纹在阳光下闪烁一点金色的光芒。乌墨马走过的每一处,留下的都只有满地的尸体,以及尚且温热的血。
君尘生遥遥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城寨,那里,已经严阵以待。
他轻轻拍了拍乌墨的脖颈,随即翻身下马。马儿蹭了蹭他满是鲜血的衣袖,跑到了一边。
君尘生身形一晃,不多时便到了这座慕容荣的大本营。
他看着这些井然有序的人,右手提着的蝉翼刀闪过一缕寒芒。
“你……”李然握着药瓶,有些迟疑地看着依旧淡然的江骊歌。
权衡之后他还是跳了下来讨要解药,以他高明医师的身份在下来时便能看出这里没有什么暗藏的陷阱。
只有不断上升的水位,以及一个淡定的囚犯。
“怎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爽快地把解药给你?”江骊歌倚着墙壁,锁链拖曳在水中发出的声响很是沉重,“我改主意了,两亡的局面虽然不错,但我还没想死。”
“这瓶解药,换你帮个忙。”
“什么忙?”
“需要我说吗?你很清楚吧。对了,看你马上救我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别让慕容荣知道。”江骊歌依旧随意,李然的表情却是复杂的很。
“你知道?”
“尘生身上那毒,去了一味生死花,就有回转消耗时间的余地。白霜手里有能够救命的信物,只要拖到能用的时候这毒就能解。”江骊歌淡淡道。
“所以你这么信我不会反悔?”李然看着手里装着解药的瓶子,心绪复杂。
江骊歌却是笑了笑:“我不信你,我信李然这个神医心底的原则。”
李然深深看了他一眼,纵身跃上上方的小门。他是神医,也是一位会武的江湖人。
江骊歌看着已经慢慢涨到腰间的水,伸手撩了一下水面。如果这水漫入的速度不停的话,他极有可能死在这里。
但是不多时,它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马上正文就能完结了!!!
【小剧场】
慕容荣(生龙活虎):等李然等李然等李然……
李然:慕!容!荣!你居然敢骗我!你根本没有中毒!!!
慕容荣(立刻倒地):不,我只是在强装。
李然:……
第21章 仙与魔
丙丁按下控制湖水流动的机关,转头看向带他来此的李然:“你……想好了?”
李然的神色很是轻松,即使他的行为貌似是背叛:“有什么可想的呢?那位医师也说了,一瓶解药,换我帮一次忙。幸好门主把你安排进来了,不然这个忙,我想帮也帮不上。”
丙丁迟疑了片刻,开口:“你就没想过……回来?”
“回去?”李然怔住了。他……想过吗?
想是想过的,初到慕容荣身边的时候,第一次作出臣服姿态的时候,不得不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的时候……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若是那一天他没有离开,没有见到早已不记得他的慕容荣,若是他一直一直都在暗影做一个杀手组织的医师,他过得,会不会没有现在那么累?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李然恢复了自己以前的笑容,干净而明亮:“丙丁,我想过。但是,我回不去了。”
是啊,早就回不去了。
回不到那个还是在江湖中挣扎的时候,回不到年少轻狂的时候。
回不去了,也不再想回去了。
丙丁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种名为“释然”的情绪:“……走吧,带上他。门主快来了。”
“多谢。”李然知道丙丁是在提醒他。
丙丁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高声喊道:“他不简单,你小心些。”
李然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见了,也是在告别。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丙丁转身向别处行去。他不知道水牢在哪儿,李然只带他找到了控制流水的机关,所以接下来他需要在这个他已经很熟悉的地方找到水牢的所在,找到那个门主很在乎的人。
李然毕竟还在慕容荣手下做事,而且两人还在慕容荣的大本营里,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李然虽没有直接告诉他水牢所在,但也在来时的路上明里暗里说了几句。
丙丁当了这么些日子的卧底,区区一个水牢而已,他不信自己找不到。
君尘生侧头避开了一柄射来的长箭,扬起的黑色长发落下时,他手中薄如蝉翼的宝刀也划过了身周几人的脖颈。
鲜血飞溅。
闪烁着寒光的刀尖没入另一人的心口,又干脆利落地拔出,温热的血落在冰冷的面具上,君尘生露出的半张脸上带着邪佞嗜血的笑。
“不退者,杀!”
“与我为敌者,杀!”
“阻我路者,杀!”
黑衣染透了血,金色暗纹化作赤色,而这些尚且温热的血,有别人的,也有君尘生自己的。
他一路向前,杀出了一条血路。
寨上的人看着那黑衣的人提着刀行来,其身后留下的只有渐渐冰凉的尸体和越发浓重的血色,扣着弓弦的手颤抖起来。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如何能与之为敌?
原本纷乱的场面慢慢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看着那个黑衣男子提着染血的刀一步一步行来,走过他自己一手制造的血路,然后身影一闪,在渐渐昏暗的光线中消失不见。
寨上的指挥者不像下方那些人那样茫然,他看到了君尘生的踪迹。
但他宁愿自己没看见那抹黑影。
扣紧弓弦的手满布汗水,他顾不得去擦拭,甚至顾不得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猛地转身拉开弓弦,对准了一个不知何时悄然落到自己身边的人。
只可惜他这一支箭,再没有了射出的机会。
君尘生身形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沿着寨子的墙边的阴影移动。黑衣完美的在暗淡的光线里和阴影融为一体,原本外放的杀气也被完美的收敛,那柄还在手中提着的蝉翼刀的锋芒被鲜血掩盖,宛若沉寂。
所有发现他一晃而过的身影的人都在下一秒钟死去,没有一人能说出自己看到的一切。
暗影门主,暗影之主,杀手之尊,无念能够做到在阴影中隐藏自己,君尘生只会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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