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尘生的记忆力很好,所以他很快发现,这些和白鸟“交换情报”的鸟儿,是江骊歌那支千羽之舞里参与的鸟儿。
千羽做桥啊……
君尘生提刀抬头看向白鸟,云儿的嘶鸣声中多了几分催促之意。
骊歌,一定要等我。
江骊歌有些乏力地倚着身后渐渐潮湿的墙壁。刚刚生死花之毒又发作了一遍,好在慕容荣没有把他的药囊收走,所以他及时服下了顾老制的压制的药物。
既然是压制,自然会有反弹。所以这毒还是折磨了江骊歌一会儿,这时才消停。
密室牢狱中流入的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
锁链连在手腕脚腕上,给本就虚弱的江骊歌增添了沉重的负担。他浸入水下的脚虽然穿着鞋,却也阻止不了水流的侵入,已经有了发麻的感觉。
上方的小门投入的光依旧明亮,落在江骊歌身上却没带来什么温暖的感觉。
只有浓重的冷,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意识。
看样子,真有可能死在这里……江骊歌想,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想起了慕容荣那洋洋洒洒的对于他的名字的说法。
江,自是因为他的家族以江为姓,身为唯一的嫡系子孙自然沿袭这个姓氏。
骊歌的说法,倒是让这个家伙蒙对了一些。
他出生后不久,父母因为家族的规矩不能和他待的太久,而且他们自身也很忙,所以小骊歌几乎都是家里的老人带着的。
爷爷和他说过为他起名骊歌的真正想法。
“小骊歌啊,人的一生总要有分别。”老人摇着蒲扇,摸着小孩软软的头发,慈祥地笑着,“爷爷给你取名骊歌的意思呢,不是让你关注别离的痛,而是注意别离时的释怀。”
“释怀?”
“是啊,当你熟悉的人和事一点点消失离去,你会难过,会伤心,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小骊歌要学会的是,不要让这些注定的离别占据了你的人生。”
“你要记住他们,因为他们是你最宝贵的过去,但小骊歌也要向前看,前方是你还没有经历的未来。”
“带着你的过去,在现在的路上,追逐未来吧。”
……
“爷爷。”江骊歌低声呢喃,“小骊歌已经,快要抓住自己的未来了呢。”
“把解药交出来!”有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焦急的意味。
李然……唯一一个背叛了尘生的人……
不,说是背叛并不恰当,尘生说过的……
“从来没有效忠的人,又何谈的背叛?”
李然很急,慕容荣只是来看了一下江骊歌,确定这个人的确是被抓来了,结果回来时便中了毒,是自己也束手无策的毒。
但当看到下面那个仿若睡着的人后,李然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不冷静,慕容荣的命可在下面这个人手里拿捏着呢!他若是不冷静了,又怎么去取得解药?
而且……慕容荣这个他现在看不透的人物,会那么轻易,中了他人的圈套吗……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荣你完了,李然可不是笨蛋……
嗯,名字的事……番外会讲的……
第20章 仙落凡尘,人心难明
“解药?”李然看到下方身处黑暗的人似乎是笑了笑,很是随意地说,“给你可以,自己下来拿。”
江骊歌这么干脆的态度倒是让李然迟疑了。直接下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医师这种人,特别是高明些的,有太多的方法来制住他人了。
“怕啊?”江骊歌依旧是很随意安然的态度,月白衣袍的下摆沾了水,有些潮湿,但衣袍外一直罩着的那层云锦纱却是遇水不湿的宝物,轻飘飘的笼在江骊歌身上。衣袂随着上方透入的风轻扬,似云似雾。极长的发没了发带的束缚,随意散落在身后。
李然看着对方那种风轻云淡的态度,即使自己身处高地,也觉得下面这白衣的人虽然被锁链束缚,却像是仙落入了凡尘,即使不再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他依旧是那种淡然的态度。那双眼睛似乎已经将所有的一切看透,却不留半分于心间,所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透。
他看着这么一双似明晰似朦胧的眼睛,却想起了另一个和这人极为相似的人。
第一次见到君尘生的时候,暗影还没有现在这么庞大。当时就是君尘生带着自己捡回来的几个小孩接个杀手单子随便弄弄,李然也是他捡回来的人之一。
不过那时候,李然的年龄比君尘生还要大上一些。
所以在所有人默认效忠君尘生的时候,李然离开了。
他记下了君尘生的救命之恩,但并不准备把自己的忠诚给这个人。
可以说,李然本身并不是一个会效忠他人的人。他在君尘生身边待的那些时光,是为了养伤顺便报恩;他现在在慕容荣身边,也只是作为一个协助者的存在。
他永远记得他准备离开的前一天的晚上,他去找君尘生那时的场景。
一袭黑衣的人站在极高极险的一座山峰巨石之上,负手看向远方。长发随着狂风而舞,极为俊美的容颜被银灰的面具遮去了半张,为冰冷的男子添上了一分神秘。
他看向远方的眼睛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却因为心中的毫不在意,所以眼神透露出的是一种什么都没有看见的空茫之意。
当时说了什么,具体已经说不清了。只是记得当他提出离开时,黑衣的男子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随意”。那时他没有料到这人会这么干脆,所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我就这样离开,你不觉得是背叛吗?”
“没有过效忠,何来的背叛?”
此时的武林大会举办地点,白家的仆人正在打扫属于白霜的府邸。白家的少主正躺在藤椅上,舒服地喝着酒吃着菜。当然,酒杯里的就是教主倒的,嘴边的菜也是教主夹的。
秦央柳倒了杯酒给自己:“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白霜喝了口酒,悠闲自得道。
“怎么说也是在你这儿出的事,君尘生怎么没来找你的麻烦?”秦央柳轻轻晃着酒杯,“还有那位江医师,不需要去帮忙吗?”
“很简单,他们俩都是聪明人。”白霜心满意足地吃着秦央柳给他夹的菜,“阿生聪明得很,自然看得出这次的事情不是我这儿的失误,而是他想要看护的人更想去帮他解决这件拖了许久的事。而那位江医师,虽然我与他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他是位极有主见的人。”
“这聪明人嘛,做一些事情都会喜欢冒点险,不然阿生那么大的暗影是怎么组织起来的?”白霜慢悠悠道,“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不过阿生这次,可能要疯一回了。”
另一边,安顿好小秋的秋霁和柳飞絮二人正沿着君尘生给的地图在这座繁华的城池挨个查找,很快就摧毁了很多隐秘的小组织。
这些小组织的背后,当然是慕容荣。
秋霁的秋语剑终是出鞘,但它却没有握在主人的手里,而是在另一人的手里饱饮鲜血。
“师兄送来的情报,可要好好利用。”柳飞絮站在血泊里,绝美的容颜展露的明媚笑容和这周围的鲜血有些格格不入。秋霁默默走上前去,把完全没有沾染上鲜血的秋语剑从他手上拿了下来。
“干什么?我还没用够呢!”柳飞絮有些不满。
秋霁却是拉着柳飞絮离开了这个黑暗的地下交易所:“剑上杀气太重,你受不住。”
“哼。”柳飞絮轻哼一声表示不屑,却到底没有去夺秋霁的剑。
一来,虽然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但秋霁的剑柳飞絮终归不太好直接去用;二来,即使秋霁不说,柳飞絮也能发现,他现在的水平没办法完全驾驭这柄剑。
剑名秋语,听起来很是温和潇洒,但实际上这柄自秋语山庄建立起就代代相传的剑,到现在剑下究竟有多少亡魂,就算是每一代秋语剑的掌控者,秋语山庄的庄主,都不是很清楚。
秋语山庄为什么这些年都是半隐退状态,这柄秋语剑可是占了极大的缘故。秋霁之前的那任庄主在一次山庄与敌交战时,被剑上杀气所激,几乎是发狂地杀了所有来犯的敌人,但这其中也误伤了不少本山庄的人,导致秋语山庄元气大伤。
而那位庄主本人也是受了不轻的伤,那场战役后不久便去世了。
秋霁也是练了许久才能保持压制住秋语剑上的杀气的,而剑在柳飞絮手里,之前压制住的杀气蠢蠢欲动,柳飞絮一时不能控制,就大开杀戒了。
幸运的是,这个黑暗的地下交易所里的人也都是该杀之徒,不然柳飞絮在这场杀戮后崩溃都是有可能的。
“下一家,我来吧。”秋霁说,秋语剑在他手中寒光烁烁。
柳飞絮看了看在秋霁手里更显锋利的剑,嘟囔了一声:“你来就你来。”
能压制住剑的杀气的人,才会被剑承认为主。
人迹罕至的荒原上,一人一马打破了这里的寂静。君尘生抽刀回转,锋利的刀刃便划过了一声不吭就冲上来的人的脖颈,鲜血飞溅的同时乌墨马扬蹄,穿过了这些人布下阻拦的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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