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江骊歌伸手覆上胸口,白衣遮掩下有一朵艳丽的红花纹路。
生死花之毒……居然还在……
必须离开此处。说不定,能找到能解了这毒的人。
江骊歌看向身边的飞鸟,心下叹息。可惜这白鸟身形过于娇小,不然也可让它带他飞出这个绝境。
白鸟嘶鸣一声,振翅而起。它的速度极快,雾气被它的翅尖带起,在半空打了个旋儿又缓缓落下。
仰头看着上方缓缓飘荡的雾气,江骊歌坐在青石上,心下暗忖:
不知这鸟儿,能带来多少帮手……
白鸟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穿透雾气落在了江骊歌的肩头。灵动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似乎在想些什么。不久后白鸟仰首一声嘶鸣,雾气上方蓦然响起了一大片应答之声。
江骊歌一呆,转头看向自己肩膀上略有得意之色的白鸟,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鸟又是一声嘶鸣,像是在指引方向。初时极为细小的翅膀扇动声音大了不少,飘荡的雾气骤然散开,显露了其中的飞鸟群。
飞鸟们聚在一起,色彩斑斓的羽翼相互映衬。它们的体型有大有小,甚至有一些都是彼此的猎物,但在此刻却是聚集成群,在那只通体纯白的鸟儿的呼唤下穿透雾气而来。
灵动的眼眸明亮,白色鸟儿收敛的羽翼张开,飞向了飞鸟群。
无数色彩斑斓的鸟儿中,那一抹白色,无比醒目。
白鸟的鸣叫声中多了分威严。大大小小的鸟儿聚集在江骊歌身边,羽翼拍动间却是打到了彼此身上。
毕竟,空间过于狭小。
江骊歌轻叹一声,双手微微张开,动作优雅仿若舞蹈。
原本混乱的飞鸟群蓦然安静。白色的鸟儿冲出,颇为恼怒地鸣叫几声,轻轻落在了江骊歌的肩上。飞鸟群有些委屈,羽翼拍动的幅度都小了不少。
江骊歌则是苦笑中一拍肩上的白鸟。此鸟虽为群鸟之王,但也太顽劣了些。
白鸟不甘愿地飞起,它明白江骊歌的意思。只见它在空中盘旋,片刻后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同时身子一转向远处飞去。
江骊歌又是一动,手腕翻转间流露出难言的古朴韵味。飞鸟们似是收到了指令,原本聚成一片的鸟儿们纷纷散开,余下了大上一些的飞禽放低了身体,翅膀拍动的幅度也减弱了许多。
向前一迈,江骊歌正好踏在了一只飞鸟的背上。飞鸟浑若无事,保持着低空飞行的姿态,一动不动。平日它们捕猎时抓取的猎物足有上百斤,人类这才一百来斤的重量实在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江骊歌的身体成了少年时的状态,加之这几日一直以果子为食,身体更为瘦弱,踏在飞鸟背上根本造不成什么负担。
略小一些的鸟儿并未散去,而是围绕在江骊歌身边。白鸟则是在前方不快不慢地飞着,指引着江骊歌走出湖水的道路。
少年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他轻描淡写地踏出一步,总有一只飞禽飞在他的足下为他提供一个落脚之处。身边围绕的鸟儿则是时不时鸣叫一声,组成“桥”的飞禽就微微调整身体,始终与白鸟的方向保持一致。
脚上穿着的鞋在醒来时便已不见。赤足踏在飞禽背上,开始略有不适,之后习惯了的江骊歌速度越来越快,如履平地般疾步而行。
这片湖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水波微微荡漾间,江骊歌踏在了最后一只飞禽的背上。这飞禽的另一边,便是湖的岸。
回首望去,白雾茫茫,雾气遮掩住了来路。江骊歌平静地走下飞鸟的背,站在了亦被雾气充斥的湖水岸边。
一直跟随的鸟儿并未离去,而是重新成了一个巨大的飞鸟群,盘旋在少年上方。这似是万年不变的白雾都被带动,围绕着飞鸟群,其内的鸟儿身影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白鸟蓦然俯冲,轻巧地落在了江骊歌肩上。它神态有些懒懒的,偶尔一声鸣叫制止了飞鸟群中的嘈杂。
轻弹了弹白鸟的小脑袋,白鸟会意,晃晃脑袋,双翼一展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这一声鸣叫直入九霄,透出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鸟群一静,顿时四散而去。
远处,一老一少正在低头辨认草药。白鸟这一声极为高亢的声音传到了此处,那老者头也不抬,抓起一株草药放入背后的竹筐中,暗自嘀咕:
“这小鸟儿又发什么疯?”
老者的话自没逃过就在他一旁的少年的耳朵。这少年看起来很憨厚,正好奇地看着远处一片虽薄却遮住了其内景貌的白雾,闻言便问道:“师父你认识那鸟儿?”
“怎么不认识!”老者露出一副极为心痛的神色,“整整一树的药果!我好不容易培植出来的药果!!这几天全让这只鸟糟蹋了!!!我能不认识吗?!”
眼看着老者又要开始唠叨他已然唠叨了好几日的药果,少年连忙打断老者的话,伸手一指远处那片白雾,道:“师父,那是哪儿?我从来没见过。”
老者“哼”了一声,道:“你自然没见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
明白自己转移话题的伎俩被拆穿,少年搔了搔头,有些憨憨地笑:“师父,我好像看到那只白鸟了。”
“飞絮,你……”老者正要说话,眼角见得远处白影一闪,像是一只白色的飞鸟。而它飞行的方向是……
“药果!我的药果!!”
作者有话要说:
嗯,配角出场。
第3章 深谷闲居
白鸟衔着摘下的朱色果子,得意地看着树下暴跳如雷的老者。它双翼一展,悠悠转了几圈,灵活地躲开了几根银针,便向远处飞去。
老者一收怒色,心下得意:这果子上可都抹上了我独门的密香,看你能逃到哪去!
正要将药虫取出,他却听得急促的铃铛声。老者犹豫片刻,恨恨地一甩袖。罢了,先去解决事情,反正这飞鸟既已接触了药果,自身必会沾上那密香。没有他自制的药水洗去密香,它跑的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此时白鸟也飞回了江骊歌身边。它正要将果子交与江骊歌,却被他制止。
江骊歌盯着赤色果子。他方才闻到有一股极淡的清香,和这果子本身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若不细闻根本发现不了。他向来心细,在那末世之中磨炼出的谨慎更是多次救了他的命,察觉不对后自然不会贸动。
更何况,他闻过类似的啊……
他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转头便见自己的同伴拿着几样药材,皱着眉配制着什么。
他们逃离了被饥饿逼成怪物的人类,这几日一直躲在这家中药堂里。
“你做什么呢?”江骊歌凑近,鼻尖嗅到了一缕清香。
“诶?”江骊歌讶异地伸手拈了一点药材混合后的黑色粉末,又嗅了嗅。
黑乎乎不起眼的粉末,散发的的确是很让人醒神的香气。
鹰儿在一旁打理羽翼,看起来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
钟黎紧皱的眉目舒展:“成了。”
“什么东西?”江骊歌捻了捻指尖沾上的粉末,“有什么用?”
“特制的药粉。”钟黎收好东西,“让鹰儿记住这种味道。”
“为什么?”江骊歌甩去粉末,跟上钟黎离开的身影。
门口的人侧身,薄唇微挑:“这样,谁也不会被丢下了。”
无论什么,都不会成为秘密。
江骊歌的眼睫微垂,曾经的信任,到了最后,只剩陌路的寒凉。
收回思绪,靠近自己的白鸟身上也染上了淡淡的清香。
心思回转,江骊歌明白,这果子应是有主之物,白鸟多次的不请自取让这果子的主人起了注意,想要寻到这白鸟的老巢,一网打尽。
白鸟本就聪慧至极,看到江骊歌的表现,自是明白自己被一直不放在眼里的老头摆了一道,顿时有些愤怒地张开双翼,发出的清脆鸣声中带着怒意。
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竟有人居住……莫非是什么高人……小心包住赤果,左手抚上胸口,江骊歌抿了抿唇。
这毒……不知那人能不能解……
老者跟着一只身体透明却隐有淡光散出的小虫,步伐轻捷地走在密林之中。看起来年龄不小,他的身手却极为敏捷,走过之处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走出密林,便是一直被师徒俩视为禁地的迷雾笼罩之处。这深渊之下的山谷是老者好不容易寻到的隐居之所,四周皆为陡壁,想要安全进入若无极好的轻功,只能通过一条极为隐蔽的通道。若从深渊上方看去,所见皆是一片茫茫雾气,不知深浅。
但一旦入了谷,那雾气便消散的一干二净。唯独此处的白雾虽不比上方浓厚,却也足以遮掩其中的一切,凝而不散地聚在此处。老者也曾试探过,只进入了两步便退回。
这雾气很是诡异,踏进一步便再也见不得身周的一切。
如今药虫的去向竟是这片雾气所在……老者召回药虫,看着白雾的目光难得带上了几分犹豫。左右不过一只偷了些药果的白鸟,值得花费大力气入迷雾一探吗?
罢了,不过一些药果……老者虽说心有不甘,但也不愿就这样贸然入雾中探寻。若只有他一人时说不定回去看上一看,但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孩子。年纪大了,自也没有年轻人那股子闯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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