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絮穿着一袭紫衣,腰间悬着一柄剑。闻言他歪了歪头,发间的发带上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师兄,我过得还不错,不过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江骊歌刚想问是什么事,便觉眼前一晃一道影子闪过。
顾老不知何时到了药店里,怀里还抱着一个水嫩嫩的小娃:“飞絮有什么事啊?”
柳飞絮“噌”的一下拔剑出鞘:“你谁啊?快把小秋放下,否则我不客气了!”
顾老摸了摸下巴,哟,小孩脾气见长。
江骊歌看着自家师弟一脸戒备加紧张地盯着自家师父,这才反应过来飞絮是不知道顾老的真面目的,自家师弟一直看的都是顾老的易容后的面貌。
“他说,是你师父。”在柳飞絮顾老后又走进来一个人,站在柳飞絮身边说道。
“师父?”柳飞絮一呆,旋即迅速摇头,“不可能,我师父哪有这么年轻。”
但是这人的内力与你师承一派,而且十分深厚。秋霁想。
“飞絮,他的确是师父,那副老头子的面容是他易容后的。”江骊歌出声道。再不阻止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偏偏当事人中年龄大的那个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你真是师父?”柳飞絮一呆,收了剑忍不住问道。
顾老笑眯眯地逗怀中的小孩:“你是我在山崖下捡到的,摔坏了脑袋,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而且小时候一点都没有现在漂亮。”
柳飞絮挠挠脑袋,倒有些当初那个憨厚少年的影子:“师父,你原来这么年轻啊。”
顾老哼了一声:“你师父我真实年龄也不小了……”
这厢师徒叙旧叙的开心,那边君尘生抱着江骊歌一直在打量这两个人。
柳飞絮他认识,至于这位一身紫衣背负一柄长剑的清雅男子……
“秋语剑,秋霁。”冰冷无情的声音平淡地点明了来者的身份。站在柳飞絮身边的人闻言转身,打量了一下君尘生,目光滑到他脸上的银灰面具上时眼中闪过了然之意:“暗影门主,君尘生。”
柳飞絮停下与顾老的交谈,有些惊讶地看着抱着自己师兄不放的某人:“你就是暗影门主?原来你的来头不小啊……”
“飞絮有什么事啊?”顾老又问道,“师父可以帮忙哦。”
柳飞絮拉着秋霁坐下,开口:“我想请师……”
“阿生!江医师呢?快请出来,我把央柳带来了……”白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正好打断了柳飞絮的话。众人往门口看去,便见一副贵公子腔调的红衣人领着一位看起来很是温和的白衣人走了进来。
君尘生看着这一大堆人,他暗影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小小的药店自然容纳不下这么多的大人物,君尘生干脆将这些人全部带回了君府。
那儿地方大,再来几对儿也装的下。
顾老抱着秋霁带来的孩子到处跑,一老一少不知在玩些什么玩得倒是开心。柳飞絮带着秋霁先寻了一处无人住的小院安顿,说他的事情师父已经应下了,师兄可以先忙自己的事。
所以剩下白霜带着人坐在君尘生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堂上,眼巴巴瞅着江骊歌。
江骊歌轻啜了一口妖画沏给众人的茶:“白公子可详细地说一说你先前所言的‘奇难杂症’。”
恕他眼拙,他实在没看出白霜带来的人有什么病症。
白霜也不含糊,指了指闭目养神的人:“他姓秦,名央柳,是魔教的教主。”
“魔教教主?”江骊歌看了一眼周身气质温和的人,实在没办法把这人与君尘生口中杀人不眨眼的狠毒教主联系起来。
白霜叹了口气:“医师现在看见的他,是他,也不是他。”
江骊歌:“……”好像有些明白了。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以为他性格古怪多变。”白霜摇了摇头,颇有些苦恼的样子,“后来才得知,他在不同的性格掌控下做的事情,只有这个‘他’知道,其他的‘他’是不知道的。”
“比如现在我带他来了暗影求医,其他的‘他’是不知此事的。我如此说,江医师可能明白?”见江骊歌神色微妙,白霜补充道。
江骊歌:“明白。”精神分裂吗……不过,这时候应该叫做……
“妄想之症。”江骊歌笃定道,然后摇头,“想要治好把握不大,毕竟这种病症的治疗主要要靠病人自己,我能做的只是一些辅助治疗。”
“辅助也行,能治就好。”白霜欣喜道。以前请的那些所谓神医,不是看不出来就是干脆说不会治,江骊歌虽说没有治愈的把握,但人家至少有辅助的治疗提供啊。
“那我先把一下脉。”江骊歌起身,却被一边的君尘生一把攥住手腕。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君尘生,便见暗影门主另一只手腕微抖,一道暗器对着白霜飞了过去。
白霜摇着折扇也不多,施施然地看着暗器飞来。
在这枚暗器即将打在白霜额头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耳边伸出,双指并拢,接住了暗器。
白衣的人一扫方才的温和,勾起的唇角流溢出一抹邪肆之感:
“君尘生,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唔,其实文里的一些药材啊病症啊医疗的手段啊都是我瞎编的,大家看看就好。
第15章 絮飞秋语
指尖轻搭在微颤的丝线上,江骊歌的面色有些古怪。
“医师,如何?”白霜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急切地问道。
难道央柳的妄想症很棘手?
江骊歌下意识看了一眼君尘生,便见他微微点头。再看秦央柳,他正低头玩着手指,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江骊歌重新看向白霜时,目光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怜悯。
可怜的白霜……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秦教主这病症,比我想的要轻上许多……”其实是差不多快好了。江骊歌话没出口,感觉君尘生轻轻扯了下自己的衣袖,心念一转,改口道,“此症的辅助疗法倒也简单,就是耗时颇久,不知白公子……”
“没事没事,有方法就行。”白霜面上的欣喜之意掩都掩不住。
江骊歌干咳一声,心里有些愧疚。但话已出口,接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宽大的衣袖遮掩下,君尘生抓住江骊歌的手。指尖擦过掌心,微凉的触感后是轻微的痒意。
他在他掌心,写了个“离”字。
江骊歌心下会意,站起身道:“白公子先与我去抓药吧。这宁神的药量分毫都不可错,公子最好自己记下。”
“好。”白霜不疑有他,叮嘱了一直盯着他的秦央柳几句后,便随着江骊歌离开了。
大堂中留下了两人。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
秦央柳眨了下眼,脸上的表情在短暂的茫然后变换成了正气的庄肃。他一眼看见了坐在上方的君尘生,顿时开口道:“大胆杀手头子,还不随我回衙门自首!”
君尘生无声地看着这个犯病的家伙。
忽的这人将宽大的衣袖一甩,清冷的白银交错的衣袍让他硬生生穿出了邪肆之感:“啧,还是不好控制啊。”
“玩够了?”君尘生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你还没与白霜坦白?”
“坦白?”魔教的教主在这杀手总部显得无比放松,“我为什么要坦白?我有什么要坦白的?”
“你不怕白霜知道后翻脸?”君尘生冷冷看着一脸惬意的家伙。
秦央柳嗤笑一声,往座椅上一靠:“我有什么怕的,反正我病还没好。倒是你,第一个心动的人,看来还不知道你那一面呢……”
澎湃的杀气陡然爆发,屋内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一身黑衣的人端坐上方,一向冰冷的眼眸里多了分嗜血的杀意:“警告你,别多嘴。”
魔教教主在这恐怖的杀气包围中泰然自若地开口:“那你也不要多嘴。”
两人互不相让地盯着对方,最后君尘生将那森然杀气慢慢收回,结束了这一场无声的比斗。秦央柳伸手取来茶盏喝了一口,不着痕迹地擦去了脸颊边的汗渍。
“说好了,我不说,你不说。”秦央柳起身伸了个懒腰。
君尘生不可置否,算是默认。
秦央柳向外张望了下:“哎呀,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这人就没了影子,想必是去找白霜了。
君尘生静静坐在上方,微微垂眸。
风轻拂柳枝,长长的柳条垂落的部分浸入水中,带起了阵阵涟漪。青衣的人坐在木亭中,身上披着的纱衣随风轻动,似云似雾。
江骊歌正在看书。指下的书卷已然泛黄,是本有些年头的古书。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突兀伸到书卷上,按住了江骊歌看的那一面。他的视线顺着小手看去,便见一个水嫩嫩的小娃踮着脚好奇地看他手里的书。
是秋霁带来的孩子,飞絮说这孩子反应比较慢。江骊歌放下书,温和地笑道:“小秋,有什么事吗?”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孩子很给人好感。
也许是那双眼睛的缘故,清澈明亮,透彻的仿佛能看透人心。
以前,好像看见过这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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