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 (bcjam)

　　"啊，有诅咒之前更糟。"詹克劳叹了口气，"龙族自存在以来都是依赖人类女性繁殖的。之前龙可以反复抓少女到龙穴，据说全盛时龙穴里每根石柱的每个石穴里都住了龙，是一个真正的城市。"
　　格雷和詹米都是一脸惊悚。詹克劳无奈:"不过那个时候女人死于生产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当然生小龙的整个过程依然是非人的折磨。"
　　"后来人类的力量越来越强，从拿少女献祭转为派勇士屠龙。再之后，就有了诅咒。龙一生几本最多只能生下一个后代，再加上人类屠龙的技术愈发高超，很快龙就少到成为传说中的动物了。"
　　"是谁下的诅咒呢？"
　　"这就没人知道了。"詹克劳耸肩，"有人说是法力高强的巫师，有人说是天使，也有猜是精灵族的。不过精灵族的法力一直都不太强，我觉得不太可能。"
　　格雷想起萨奇的那些书:"其实精灵族根本不知道龙族有这个诅咒。他们只是记录了从两千年前，龙的数量忽然急剧减少。他们认为像其他大型动物一样，是由于人类活动、栖息地减少造成的。"
　　詹家父子满脸诧异地看着他。格雷叹了口气，收回了耳朵上的变形咒:"我是个精灵，我养父也是。"
　　"怪不得，应该只有精灵还能瞬间拿出击杀龙的铸铁箭了。"詹克劳恍然大悟。他拍了拍儿子的左肩:"眼光不错啊儿子，受伤也值了。"
　　"有什么用啊…"詹米咕哝着。
　　格雷觉得还是不要提前给他过高期望的好，什么也没说。
　　***
　　"我说什么来着？"丁恩一脸不高兴地指着詹米的鼻子，"直男神马的，一点都不可靠啊！"
　　格雷和詹米分别坐在了丁恩和尹凡的旁边。格雷之前约两个男友一起在一家咖啡厅的包厢里见面。
　　詹米不解地看着格雷:"我以为只是和你男朋友见面？"
　　格雷觉得自己的脸皮见厚，竟然可以不太结巴地承认:"现在尹凡和丁恩都是。"
　　詹米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
　　"出什么事了么？"尹凡还比较淡定，不过也面色不虞。
　　"假期里我们发现其实我就是詹米的青梅竹马，一时情不自禁，就…那啥了。"格雷终究还是把脸埋在了手里，"事先没征求你们的同意，对不起。"
　　席间一片死寂。
　　"咳，那个，不是格雷的错。是我…没把持住。"詹米老实承认了。
　　尹凡和丁恩还是没说话。
　　"你们…有什么想法么？"格雷终于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呢？"丁恩酸溜溜地说。绿人者恒被绿，自己真是报应不爽。他忽然觉得尹凡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因为对自己一时心软，很可能引发了链式反应。
　　"你们想怎么样呢？"尹凡问。
　　"可以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么？为什么格雷会有两个男朋友？"詹米终于忍不住问。
　　"尹凡是因为工作原因，建议了开放式关系。而我…是有生理原因。"丁恩复述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尹凡也怀疑自己有同样症状，你呢？"
　　詹米想起自己这几天躲在被窝里回忆着那疯狂的一晚消耗了一整卷手纸，脑门都红了:"不。我没有这个问题…"
　　"啊。"丁恩和尹凡对视了一眼，"那就好办了。如果格雷没意见，我们就当这是个令人遗憾的意外，过去了就过去了。"
　　"等等！"詹米叫了起来，"如果只是尹凡先生，我当然会退出，但你们已经有这种安排了，那就加我一个吧！"
　　尹凡不置可否，丁恩激烈反对，詹米坚决要求。格雷缩在椅子里喝着茶看戏。
　　"格雷学习完了还要陪我们俩已经很辛苦了，再加一个会累坏的！"丁恩坚持。
　　"如果你这么坚决反对，我当时其实也不应该把你加进来。"尹凡表示，"格雷和你在一起后确实显得辛苦了不少。"
　　"可是我现在每个月基本也就订一周晚上的空闲时间…"
　　"所以让我再订一周也不影响啊！"詹米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还是插了进来。三个人吵得鸡飞狗跳，忽然他们想起了始作俑者。
　　"格雷，你到底什么意思？"
　　格雷毫不犹豫地表示:"我听尹凡的。"
　　两双燃烧着嫉妒的眼睛一齐转向尹凡。
　　尹凡也四两拨千斤:"只要保证我在家时格雷和我在一起，而且格雷愿意，那么我不在乎出差时格雷干什么。"
　　"格雷，你愿意加我一个么？"詹米可怜巴巴地问。
　　"我没意见。不过我也尊重丁恩的想法。"格雷冲两人点点头，"如果你们商量的结果是同意詹米加入，就给他修改日历的权限。"
　　尹凡拉着格雷回家了。这周是尹凡在家的日子。只留下丁恩和詹米大眼瞪小眼。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丁恩怒吼，摔门离去。
　　詹米面色阴沉。他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得等这些人类老死才能依靠自己的寿命优势获得格雷了。
　　注:咦，老实说这个讨论结果我也挺惊讶的。设定了人物性格和逻辑之后让角色自己发挥，就变成了这样。这章刚开始时我真以为格雷小盆友要愉悦滴四人行了。
　　27.图书馆惊魂
　　假期里傍晚的图书馆，安静得有点异常。
　　格雷抱着几本杂七杂八的书，对照着清单向书架深处走去。
　　似乎是为了节能，屋里已经颇为昏暗了，却没有开灯。格雷眯着眼睛查看灰蒙蒙的旧书脊。他不太喜欢那些有年头的书。以前人的审美似乎和现在不大一样，用的字体感觉都不像现代印刷的那么清爽。
　　余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格雷僵住了，转过头去定睛注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眼花了吧。格雷摇摇头。他忽然注意到自己根本找错了书架，清单上写着WM，他正站在MW。
　　揉揉眼睛，他开始找W开头的书架。WK，WL…然后就是墙了。格雷气愤地低声咒骂。
　　有人在笑？他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没有。图书馆还是那么安静。有点太安静了。
　　因为放假了吧。格雷想。赶紧找到书回家吧。
　　今天该去尹凡还是丁恩那里来着？他忽然有点记不清了。手机放在书包里存在外面的储物柜了。出去时得记着查一下日历。
　　格雷转过拐角，忽然发现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一个台阶。台阶尽头好像有挂着W开头的书架。他松了一口气，快步爬上去。
　　光线越来越暗。为什么不开灯啊！格雷腹诽。他忽然想起会不会假期的闭馆时间和平时不一样？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晚来图书馆。
　　地上的阴影越来越重，地毯上的红色图案看起来有点像一摊摊血迹。
　　"砰！"
　　一声巨响，什么地方的一扇窗户被风吹得撞上了，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回荡。格雷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书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
　　不找书了！他决定。他记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这么想借这本书，明明快到晚餐时间还坚持跑出来，甚至连这到底是本什么书也想不起来。他眼前一片昏暗，即使把清单凑到鼻尖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明明是自己写的，却感觉有点陌生，有点扭曲。格雷深吸一口气，把清单塞在口袋里，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书。
　　他双手拢起几本，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透过书的缝隙，他忽然看到隔壁书架间伫立着一双腿。
　　"嘤！"格雷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他喘着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书架那边的身影也站着不动。
　　他想往左边走，对方也跟着向左边走去。格雷忽然想起右边好像更近一些，又转身向右走。对方竟然也转向了。
　　这是面镜子？格雷疑惑地停住。果然对方也停住了。为什么要在书架后面装镜子啊！显得书多么？！
　　格雷打定主意向右边快步走去，果然镜子里的倒影也快速跟着走起来。
　　格雷几步跑出了书架，镜子里的影子竟然也绕出来扑向自己！
　　格雷被裹挟进一团浓郁的黑暗中。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书一声惊叫！
　　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声。
　　"格雷，咱们得谈谈。"
　　***
　　格雷泪眼汪汪地大口吃着小笼包。
　　詹米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赔着罪又要了些小吃喂给格雷。
　　他刚才埋伏在图书馆里等格雷，结果格雷先是被他吓哭，又因为觉得丢脸气哭，紧接着发现被自己气哭更加丢脸，肚子又饿了，眼泪就吧嗒吧嗒根本停不下来了。
　　詹米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手足无措地给格雷擦眼泪，不停地道歉，最后干脆拖着他去了校门外的餐馆，说请他随便吃拜托小祖宗不要哭了。
　　格雷想起来今天其实没有安排，所以他之前才想不起要去谁家。他觉得简直要气死了，但越气越止不住眼泪，而且之前呼吸得太剧烈导致有点呼吸抑制。他把脸埋在詹米的大衣里喘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格雷吃得腮帮鼓鼓，才终于平静下来。
　　"呃，你要谈什么？"难得激动了这么半天，格雷还记得詹米之前说的。
　　"哦，那个，你们这个关系导致新人加入太困难了！"詹米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