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意识运起灵力但让他们惊愕恐惧的是体内一丝灵力也没有,就连素子枯的扩灵术也失去效用,如今他们只是皮肉之躯,突然十面反光之镜幻化而出将他们密密实实地围住,十道强光将他们圈禁在中央。
“那是太古神兽,黄昏之雀。”殿雪尘脸色苍白,惊愕不已。
那黄昏之雀发现了他们,厉声嘶叫起来,一道刺目耀眼光流便向他们冲击而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成倍分裂增加,还伴随着炙热的火光。
“杯黎!”殿雪尘惊恐地看着一道光流朝烬渊冲击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思索地挡在烬渊面前。
锐利的光流直接划破长空,打向殿雪尘的后背,能听到骨骼破碎的声音和那胸膛被冲击的闷响,鲜血喷涌而出,如淅沥的红雨斑驳了地面,血液渐渐滴答流逝,美得心碎。
“清安!你干什么!”烬渊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他抱紧了怀里虚弱无力的殿雪尘,转身承受着接连不断的光流,依旧是那种骨骼被敲碎的声音,胸膛如同被热水煮沸一般的难受嘶痛,鲜血源源不断地落下。
“杯黎不要......”殿雪尘浑身虚软疼痛,用尽全力挣扎起来,鲜艳灼目的血红就如同彼岸河那漫天火光,让他心脏犹如被撕裂般的疼痛。
“别动......”烬渊虚弱地说着,毫不放松地抱紧了殿雪尘,任由接二连三的光流打向他的身体,胸膛传来一声一声闷声,似乎五脏六腑都已然被打散,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嘴角流下,滴落地面晕染而开,若那一副丹青被朱砂毁去。
“杯黎放手.....你会死的.....”殿雪尘无力地挣扎起来,痛苦、惊恐、无助,就如同一千年前,他就这样看着夜尚晞死在他面前,他却无法阻止,一种窒息的痛楚遍布全身。
“没事,别担心......”烬渊不顾唇边的鲜血直流,扬起一抹安慰的笑容。
“我不要你死......不要......”殿雪尘干涩许久的眼眸润湿起来,水雾聚集变成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那白皙的脸蛋滴落在烬渊衣衫上。
“清安这眼泪......是为我而流吗?”烬渊苦涩一笑,虚弱无力,光流毫不留情地打向他的身体,他再也撑不下去直直往地上倒去,但依旧将殿雪尘护在身下。
“杯黎......别离开我......”殿雪尘惊恐地捧着烬渊的脸蛋,血液源源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衣衫上,好闻的杏香被血腥味覆盖,让他很不习惯也很难受。
千百年来只有杯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是杯黎细心对待自己,是杯黎一直宠着自己,是杯黎把自己的一切喜恶记得清清楚楚,是杯黎对自己说会让他无拘无束的生活......千百年的寂寥中里除了杯黎还是杯黎......
“不会......我说过我不会离开清安......”烬渊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心脏的跳动越发缓慢,浑身的痛楚让视线模糊起来,他挣扎着最后一丝意识伏在殿雪尘耳畔低喃着他深藏了几百年的三个字。
“我......爱你......”
“噗通”
“噗通”
有力的心跳渐渐安静下来,如同黄昏的最后一丝阳光被群山切断,世间一片漆黑。
“你......”殿雪尘一阵错愕,只觉眼前晕眩,最后闭眼前是黄昏之雀发出密集的光流,以压倒之势朝他们涌来,似乎死亡已然是意料之中......
那成倍分裂的光流漫漫,布满苍穹,连最隐秘的天际也无从躲藏。
素子枯捂着口鼻,眯着枯叶眸,只觉力气在一点点的流失。他知晓自己此刻没有一丝灵力,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这火光,但这只是天真之想。
吸灵,火焰,极像离司的法术,但却又不完全类似。
他正思索着,忽然眼前有一火焰冲来,堪堪地闪身,只觉那烈火从耳畔搜刮过,炽热得要将他灼烧——他方才已避过众多流光,如今这东西如蜘蛛丝般密布,恐怕再下去也无逃难的可能。
念此,素子枯轻笑起来,眼见的这个场景,是要将他置于死地。若说这个世间有何让他留恋之物,这一时半会千百年的记忆涌来,反倒落了个乱七八糟,也不知有何值得与否了。
他素子枯向来无情,如今若是一死,不甘的恐怕是那巽司司主的英明、以及那交予他的任务罢。
不知为何,此时他却忽想到幼冥那石头般僵硬的脸起来,才意识到自从对付那红花绿叶发现这死界不对头时,自己就再没留意过他,想来他现在应也是在这光流中生死冥迷。念此他轻笑起来,这幼冥不过是他在万千花丛中的一个,眼下之际那思绪竟最终落脚到他身上,也许是新欢的待遇。
他眯着眼睛,依旧长身玉立,看那火光之中,只觉意识在渐渐流失。想着前几日的春宵一刻,不觉勾起风流儒雅的笑意来——那小石头也是可爱,让他上了不少心。
霎时,幼冥......亦或是像极了幼冥的人,忽然在火光乍现,黑衣如乌鸦的羽翼翩飞,若深不见底的地狱。
素子枯的眼眸骤然睁大,他眨了眨,以确认这不是幻象——那在放肆的流光中幼冥依旧闲庭信步,悠然自得,三千青丝用一细绳盘起——他还记得那是他亲手扎上,还能看见末端的两颗红珠在光芒中摇曳。
他想开口,但发现已然不能,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如同在梦境将醒未醒的边缘挣扎,惊坐起疑惑沉睡而去。
眼前的景象似乎出现了裂纹,摇摇欲坠的要破碎。
他努力地去看那极似幼冥的人,隐隐能见那身影缓缓转过,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却诡异得发毛——那原本便是艳红的嘴唇如今似沾了鲜血,随着扭曲的笑意,肆意滴落成一滩河流,蜿蜒至黑暗深处。
下一瞬,他便坠入无边的旷野,不知星河几许。
只望得漆黑夜色上,一汪明镜,太古幽虚。
冥醒,冥醒。
第25章 大难不死
黑夜中的山林像是厉鬼的藏身之处,瘴气肆虐,即便是清月下也是那样诡怵,高耸入云的树像是一个一个的巨型猛兽静待猎物上钩,恶臭的气味像是尸体腐烂了千百年的污秽如蚂蚁出洞一般一点一点爬满空气的每一处,枯枝烂叶被浸泡在那深林中的一片幽绿色浅水滩中。
战战兢兢的一个小花妖挑着灯笼要穿过这个危机四伏的深林,突然一阵白色的气雾如潮水急涨一般汹涌而来,将那小花妖最后的一声绝望嘶叫吞没在潮湿的气雾之间。待那气雾离开消失后,恶臭的水滩旁出现了一具干瘪的花妖尸体,被吸干了所有血液能量。
半空之中渐渐浮现一个深蓝色的斗篷,看不清斗篷里是何许人也,只见他腰佩一个看似普通的小铜铃。他缓缓落到花妖干尸身侧,手从斗篷中伸出,一条漆黑湿哒的小虫子乖巧地从掌心钻出来,跳到干尸额间钻进皮肤里。
就如来那般不带一缕风,如今林中空无一人,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的秘密仿佛都被这深林吞没。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那是一个颇为干瘦的小魔。
有些时候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远远地瞧见水滩边上有一具诡异干尸,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去查看。
只见那干尸额头有些鼓起,突然如同撕开一张白纸一般,一条漆黑的虫从干尸额头钻出,伴随着一阵黑气朝那小魔涌去,一瞬间就将那小魔吞食,徒留地面上的几滴黑色粘液。
两日后。
一花一世事,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结,一叶一如是,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清泉石上,幽峰远山,烟雨蒙蒙的傃湖旁,颀长的身影若辰山而立,银练色的头发以精致的银冠束起,仙然潇洒,不落尘世的拘束。
两旁歆花在细雨中盛开,一根根针头上挑着一个花骨朵,慢慢地盛开,外红内粉,比杏花红,比桃花粉,花蕊嫩黄,浓淡适中,个头小巧玲珑,令人赏心悦目。
幽然竹箫奏出一曲空离别,殿雪尘有些迷茫地望着前面的身影,步步上前,对方转过身来,眉眼含笑地吹奏着紫竹箫,英俊的面庞染上柔情似水。
“杯黎。”殿雪尘不禁淡笑起来,两步并作三步走地来到烬渊面前。
烬渊缓缓放下竹箫,微微一笑,就如这细雨袅袅般地缠绵缱绻,忽然他整个身体化作尘沙被风吹散,不留一点痕迹......
“杯黎!!”
床上仙者,银发铺额,娇粉点唇,眉心凝蹙,长睫不安轻颤,若清月琉璃,若翠竹照雨,似雪梅香馥。
“杯黎.......”他紧张惊恐地喃喃自语但眼眸依旧紧闭,碎碎的水汽沾到长睫上。
“司主?”一名乖巧的小侍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满额冷汗的殿雪尘。
“杯黎!!”
一声惊叫,殿雪尘猛然睁开眼眸,琥珀色的瞳孔急剧胀裂似乎看到多么惊恐与绝望的事情,他定定地看着房顶,急促地喘息着一言不发。
“司主,您醒了?”小侍惊喜道。
殿雪尘环视着四周,这里分明就是自己的房间,可是他不该是在死界,还被黄昏之雀攻击必死无疑吗?
突然他抓住那小侍的手腕,冷声急迫道:“杯黎,杯黎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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