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幼冥白嫩的手在陶泥上揉捏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深远,竟就这样看着近一刻。幼冥手挺巧,不过一会那泥人便初具轮廓。
幼冥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素子枯,然后拿了细针开始在那泥人脸色勾勒起来。素子枯凑上去看着,看那五官在细针下渐渐成形,便道:“这是我么,看上去不像呐。”
幼冥听闻抬头看着他的五官,眼睛不停地眨着,然后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奋战:“等会就像了。”
素子枯忽握住他拿针的手,如手把手教人学字画一般,开始在那区区方寸的泥人脸上勾勒起来。他这个姿势便将幼冥整个从后面抱在怀中,极其暧昧地教着画画的模样,嘴角还带着宠溺的笑意。
幼冥只要被他一碰便有些紧张到恍然,此刻则是完全处于被控制的状态下跟着素子枯走,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泥人的脸上成形,惟妙惟肖。
片刻,素子枯放开了他的手:“这样如何?”
幼冥看着那泥人,思索了片刻,而后拿着银针在哪嘴角上挑了挑,加深了那笑容的弧度,才道:“差不多。”他看了看泥人,又瞧着素子枯,半晌补充道:“泥人没有暻忻好看。”
素子枯笑着也拿来一碗陶泥:“泥和肉怎能相比,终究是缺了血灵。”说着也开始揉捏起来那陶泥,不知怎的就来了兴致:“我做个小石头,如何?”
幼冥听闻立即兴致勃勃地点头:“我把这个的衣服画完。”说完便开始修饰他手中的那小泥人的衣服来。
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二者各行其是,间或抬眼瞧着彼此,似乎世间除却二人都成了黑白单调的一片。
素子枯发现,幼冥总在自己看他随之移开视线后,再偷偷摸摸地抬眼瞧着自己,那清澈的瞳眸带着不知名的情愫和不安的心绪,悉数被他收入眼底。他记在心里,却何也没说,不过是加深了笑意,继续勾勒起手中的泥人。
只可惜这黑白相间的眼睛是不能画出来了,但那小鼻子小嘴巴,以及总是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素子枯终究能勾勒得栩栩如生。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泥人最终出炉,摆放在一起。幼冥看着素子枯的作品,立即有了一种照镜子的错觉,脸色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带走罢。”素子枯向小贩要了个盒子,指尖轻点,那缝间便有微风轻拂,两个泥人浮起来被安稳地装在盒中,包好后直递到幼冥手上。
幼冥接过来,如捧珍宝,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
“子枯。”
熟悉的火红如烈,色渐悠然坐在那院落的墙上,张扬放肆。他带一假面,恰遮住了上半脸颊,露出橄榄色的瞳眸,此刻嘴角的笑意带狂,望着素子枯和幼冥。
“怎么这么闲。”素子枯调侃道,看着色渐从墙上落下,眼底若有火光动魄。
幼冥看见色渐,第一反应便是抱着那盒子后退几步,警惕的黑眼睛都覆上了寒冰。后者看得哈哈大笑:“小可爱还挺怕本司的呐,不知那盒子里是何物?”
“方才捏的泥人。”素子枯将幼冥挡在身后。
“可是那街上那泥人摊捏的?那陶泥甚软,纵使是干了怕也不结实。”色渐探头去看着幼冥,挑逗道:“不如给本司来点小火烧制如何?”
幼冥果断地摇了摇头,可是将素子枯的忠告牢记在心,对色渐的好感降到最低,防备提到最高。
素子枯听闻便回头对幼冥柔声道:“将那泥人给他罢,结实一点也好,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抱着。”看见幼冥疑惑而紧张得眼神,他便笑着安慰道:“有我在,他不会怎么样。”
“有意思,”色渐挑眉,眼中若有所指,“子枯你还挺照顾他。”
素子枯接过幼冥递给的小盒打开:“然。”
色渐看到那两小泥人,惹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乐呵道:“捏得还挺像。”言罢抬掌,手面上的火光乍现,笼罩了那两个陶泥人,灼热得发烫。
不一会儿,那两泥人便成形,素子枯手捏上去也觉硬了起来,便递回给幼冥。
之后幼冥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眼前的景象都迷离了起来,也有些头晕眼花,不知所以然。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从色渐将那两小泥人给他后,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朦胧的异香,极为浅淡,淡泊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如今想来,未及深思却已觉眼前渐渐起了黑色的光圈。
在他陷入意识朦胧之际,听到的是素子枯的声音,却不知对方在说何,燥热难耐的身体燥被素子枯抱着,好像回到了温暖的床上......
脏了的身体,乱成了一片的心。
素子枯紧贴着他,彼此的汗水湿答答地粘腻在一起。他双臂将幼冥抱在怀里,能隐约听闻那细细的抽泣,几近沙哑。
他上前扳过幼冥的脸,细细地亲吻着那几近涣散的脸孔,喃喃道:“你是我素子枯找到的宝贝,逃不了了。”
幼冥眼神停滞了一下,想开口发出的却只是哑然,素子枯将一指按在他唇上,柔声道:“别说话。”
幼冥看着他,果真没有发出何声音,他慢慢地合上眼睛,脸上的亲吻若春雨连绵,滴水石穿,一点点将自己融化。
最终,那高高的白浪不知何时又从远处的天际缓缓起来,在眼前成了高墙,猛然拍下,没入黑暗。
沉睡了万年的魔障,终究于此刻苏醒,穿越雾气渺茫的花圃,在被殷虹渐染的馥郁之上,于血海仇深的爱恨交织间出现。
凤凰飞累了,终究会涅槃,止于鸠。
第18章 雪山奇遇
【云融雪山】
越是靠近山顶风也越大,更甚是气温急剧下降,似乎进入了严冬,周围早已没了花草树木,只有些沾满雪絮的裸石。这山顶附近常年积雪,空气稀薄,放眼皆是冰雪覆盖,毫无生命的痕迹。
偌大的雪地回响着烬渊和殿雪尘的脚步声,他们筑起结界抵御严寒,天地间一片灰暗,天空压得很低,像是要将那他们吞噬,不过即便如此恶劣的环境倒也对他们无影响。
“这里并无有趣之处。”殿雪尘无奈地看着这周围,无非不是那狂风暴雪。
“要的是过程呀。”烬渊站上一块石头上,放眼天地,浑身畅然。
“倒也是。”殿雪尘不否认这一路登上山顶确实让他神清气爽。
“如此无拘无束方知自由自在很舒坦。”烬渊双手叉腰,抬着脑袋看着天空,微笑道。
“自由对于我等仙族是不会有的。”殿雪尘摇首道。
“那清安可想过放下一切,潇洒天地?”
“你我皆是仙族,应该明白作为仙族是不可能如其他种族那般潇洒自在。”
“如此之命,孤独一世,清安当真接受?”
“非我能选,我从出生便已然注定了一世的命。”殿雪尘将目光放到远处隐隐约约的山脉。
“有朝一日我会让清安无拘无束。”烬渊认真地看着殿雪尘。
殿雪尘不语,依旧飘渺地望着远方,但那话如一块石子在他心湖落下,荡起一圈一圈涟漪。
烬渊淡笑不语,目光突然被一块半截埋没在积雪里的冰蓝色石块吸引过去,他运气施展灵气,操控雪雨将那块石子□□出来,直接收到手中。
与其说那是石子不如说是一块玉,通体淡蓝如冰,通透光泽,握在手里冰凉舒服,有定神之效。
“水灵玉,果真是有意外收获。”烬渊喜出望外地言道,话还没说完,他脑门一疼,“啊呀!又是谁砸本公子!”
烬渊只觉头上莫名其妙地被东西砸到,几乎被砸晕,他下意识将砸他那物抓在手里开始四处寻找行凶者,只见雪堆中扑出几只雪鼠,颇为欠揍。
刚欲出手教训一顿那些肆无忌惮的雪鼠,却被殿雪尘拦下。
“只不过是未成形的小妖。”殿雪尘摇首言道。
“可是我被砸得疼死了。”烬渊可怜兮兮地言道。
“那你想如何?”
“哥哥亲一口便不疼了。”烬渊风流不羁地朝殿雪尘抛起媚眼言道。
殿雪尘已经习惯对方如此要求,他扶着烬渊的肩便如上次那般将唇贴到在对方脸上亲了亲,轻声道:“行了吗?”
“哥哥亲了之后,百病全消。”烬渊笑起来,自己揉了揉额头言道。
殿雪尘看着烬渊被砸伤的额头,似乎是一种心疼,他鬼使神差地吻了吻那红肿之处,轻语道:“回去上点药。”
浑身犹如被电击一般,一阵温暖自额头流遍全身,烬渊温柔地将殿雪尘搂到怀里安慰道:“无碍,莫担忧。”
“嗯。”
烬渊微笑着点点头,拿出那雪鼠往他脑门上扔的东西仔细观察起来,那物是一颗透明圆润泛着白光的珠子,珠子中央还神奇地有一团跳动红色的火苗被困在里面。
烬渊看着这颗珠子没来由的一阵熟悉之感,好像这颗珠子本来就是他的,但他思索许久,当真没有遗失过如此之物。
殿雪尘也疑惑地看着那颗珠子,未发现自己手腕上那串瓷珠忽闪出一层薄薄的红光,似乎与那珠子里的火苗呼应,很快便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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