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冥努力睁着眼睛,看见对方便松了一口气,全身的戒备松下来,开口低唤:“师父。”
话音落,他便是累极,双眼一合便没了意识。
男子偏头,看不见那隐藏在发丝下的眼睛和神色,只能看见那嘴角微微下压,略成倒弧形,似乎有点不满,他一手扶着幼冥,另一手轻挥衣袍,便飞身而去。
素子枯见此景,与殿雪尘对视一眼便跟着那带走幼冥的神秘人士离去。
烬渊落到虞戈面前迅速地将一个玉佩塞到他手里笑嘻嘻道:“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言罢还风流倜傥地朝虞戈眨了眨言,明眸送春,引得虞戈脸红心跳,一眨眼便没了烬渊的身影。
战局依旧混乱,忽然又有一道紫光落下,俨然便是瑞璘,只见他直接一道凌厉的气流打向瑞旻。
大家被着忽然的变化一惊,纷纷停下来。
“元轸,是老夫教子无方,这个逆子你大可带回去,任君处罚。”瑞璘毫不怜惜地言道。
“我元府与你瑞府从今往后,势不两立。”元轸狠狠地落下一句便带着众武将离开。
“父亲......”瑞旻爬到瑞璘脚下,气若游丝地叫一声。
“混账!我瑞璘没你这个儿子!”瑞璘怒不可遏地大吼,眼眸中怒火四起,隐藏着些忧色。
“启禀族长,主君有请。”
“嗯。”瑞璘眉心凝起,没想到此事如此快便传到他耳里。
几千年前魔族被异常强大的肆府统一,首领肆独立出来成为魔族主君,如今魔族虽还分三大家族统领,但都隶属于魔族主君,现任魔族主君名为澍。
“你好自为之罢。”瑞璘冷漠无情地看着瑞旻落下一语便化为紫雾消失。
【民间·驿塘】
神秘男人扶着幼冥在一窄小的门前停下——那门很小,顶不高,门旁的牌匾竟是垂立的姿态,上面没有刻字,姑且是未名。
素子枯看着那牌匾,总觉哪里不太一样,细看之后发现原寻常的牌匾都是纯玄色泽,而这块空匾却是有些泛银的柔光,似是上古在民间流传的银铁匠色,黑中带银,若星辰闪耀。
一行踏入草药店铺中,未有想象中迎面而来的草药香,反倒是紫述香满堂的味道,一看那里存放的,便是各种稀有的香原,这作为一无名药铺,不如更像是个香料铺面。
素子枯、烬渊和殿雪尘心照不宣地开始打量着这一方天地。手触及那墙面、窗花,惊奇地发现竟然是用一种黧黑色的石种砌成,那原是那海底的珊瑚石,经与少量碎片硬玉混合后打制而成,透着海底深沉而微弱的柔光。
男子扶着幼冥走到一房中,只见里面云雾缭绕,空气氤氲,他将幼冥放在类似小舟的榻上,那小舟悬浮在一片雾茫茫中,这雾气若黑夜的星云,沉暗无光。
他将手覆在幼冥肩膀上探了探,然后便取出一瓶子倒出些许黑色的液体在掌心,直到全部扩散后,才缓缓给对方注入。
素子枯、烬渊和殿雪尘沉默地看着这一系列举动,却终究无法看出这男子的法术是何门道,其亦正亦邪,门路幽深,妖魔鬼怪之间恐怕也难找到一个空隙安插下去,也恰如他本人一般讳莫如深。
片刻,幼冥的脸色渐渐回复常态,锁紧双眉展起,合紧的眼眸缓缓睁开,乌黑澄澈的眸子没有焦距,唇齿微张,似是下意识的呢喃:“暻忻......”
素子枯听闻即刻走上前,伸手小心地握住幼冥,柔声道:“我在。”
幼冥看着他,似乎在梦呓和现实中徘徊,不甚清明。素子枯无奈地笑起来,伸手捏了捏他脸颊,以示宠爱般。
“咳咳。”
此时那一直沉默的灰蓝发丝男子忽然咳嗽了一声,这一下四人的目光重新汇聚到他身上。
“咿,这位就是幼冥的师父罢~?”烬渊首先开口搭话,饶有兴致地上前打量这个男子。
“嘻,嘻,嘻~”
那男子忽然发出一声抑扬顿挫而阴阳不齐的笑声,配上那张白如惨月的脸,真倒如同夜晚吓唬孩童的厉鬼,让人毛骨悚然。
“敢问这位先生名号是?”素子枯保持着风度翩翩。
“鄙人名号卑微,哪里及两位大仙来的爽快呐,嘻嘻嘿嘿。”男子连说起话来都是那诡异的腔调。
“快说。”烬渊忽然脸色冷下来。
“噢?”男子倒是面不改色,“大仙如此,鄙人好生惧怕。”话虽是这么说来,他却也一副欲张口状,开始吟游般道:“驿塘至曦月谷,路有两栖予,敢问三字兮,何去方休。”
“一路且歌,且行且舟。”素子枯轻启薄唇,若赋歌而行,“这乃魔族的一童谣,其谜面若说是三字为名,可是行且舟?”
“大仙很了解魔族的嘛,嘻嘻。”行且舟捂嘴窃笑,然后转向那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幼冥:“冥儿似乎与这白衣大仙关系甚好,可否与为师说一道~?”
幼冥听闻便撑着身体从榻上起来,素子枯扶着他的背,搂着小心翼翼地起来。行且舟看着这两似是情意绵绵,便若有所思地用手撑着下巴。
“他是巽司司主素子枯。”幼冥如实答道,然后伸手指向那烬渊和殿雪尘道:“渊是坎司侍司,那是司主殿雪尘。”
“原来是三位大仙大驾光临寒舍,鄙人实在是荣幸至极。”行且舟依旧用灰袖捂着嘴笑容不改:“不知三位这般大动干戈赴圣寰有何贵干?”
素子枯与烬渊、殿雪尘对视一眼,而后温和道:“本司与小渊常下民间玩赏,如今坎司司主也兴致前来,顺带着小石头一块儿。”
“嗯哼,”行且舟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毛骨悚然,而后很快愉快道:“看来巽司司主与冥儿关系不错呐。”
素子枯微微作揖,落落大方:“小石头可爱,本司也是喜欢。”说完后还挑起眼,含情看着一旁的幼冥,而后者是呆愣着望着他,脸上浮现些许红晕,然后缓缓低下头去。
“哎,冥儿生性不讨喜,为师动不动就想揍他,哪来的可爱?”行且舟悠悠在原地转了一圈,灰色的衣摆飘起来,能看见那黑色长裤,而那玄色中靴鞋头微微翘起——这种鞋样也是罕见,恐怕也只存在上古的长卷中。
烬渊随意喝下一口茶,若有所指道:“话说幼冥经常说要帮师父找东西,本公子倒是很感兴趣。”
素子枯听闻微微扬眉,不露痕迹地扫过幼冥,他还记得那次后者无缘无故拔了他一根头发,至今还未给个解释。
“哎,鄙人身体素有顽疾,不得不炼药来制,还让大仙见笑了,嘻嘻。”行且舟拉扯着怀中木偶的脸颊回答道。
幼冥忽然想起了何,便从衣袖中摸出那从素子枯头上拔下来的发丝,递给行且舟。后者不露声色地接过来收好,忽然听闻外有敲门声,随着一声雄浑壮阔的吼声:“幼冥——幼冥!”
行且舟一口茶水夸张地喷了出来,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啊咳咳咳.......冥儿你的小伙伴来了......咳咳咳......真是没礼貌的熊孩子......”他说着便捂着胸口飘去门外,不一会便领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进了屋,那正是术马无疑。
那术马本就有些紧张,这一看到屋内的一群更是错愕了满脸,而当看见幼冥正躺在素子枯怀里的时候便呆得有些僵硬。
幼冥看见了他倒是没有太多反应:“术马?”
“幼、幼冥......”术马看着他有些结巴:“我听说你回来了......”
素子枯看着眼前这没何杀伤力的傻大个,纵横情场的他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却丝毫不在意这小喽罗般的角色。
行且舟见状若有所思地歪起头,忽然上前将幼冥直接从素子枯怀里拉起来然后扯着术马将两一起推了出去,口中故作正经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然后猛然把门关上。
幼冥莫名其妙地被行且舟从素子枯怀里推了出来,不满地皱起眉头看着紧闭的门板。倒是一旁的术马这下终于来了勇气,伸手拉着他的袖子道:“幼冥,陪我去逛逛罢。”
“逛哪。”幼冥问道。
“随便就好。”
幼冥犹豫了一下,看了一下那紧闭的门,只见那门上有灵气缭绕,也不知师父搞何鬼,心里倒是有些在意起来,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
再说这边房中,行且舟将幼冥轰出去后便幽幽回头,对着那三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先生可是有话要说。”殿雪尘道。
行且舟一手攥着那木偶,飘然到方才幼冥睡过的那一叶榻上坐下,恰在素子枯和烬渊中间。他的声音不再那般阴阳怪气,倒是有些突兀:“鄙人所说,大仙可否会信。”
三人对视一眼,这行且舟态度脸色转变得叫闻者瞠目结舌,实是如云霄腾落,快如翻书及闪电。
“说来无妨。”烬渊道。
行且舟笑起来,握住茶杯将剩余的一饮而尽,不答反问道:“三位如今来此,恐怕是来查魔族之事罢。”
素子枯道:“先生何以见得。”
“若是巽司素子枯和坎司烬渊下凡倒是常事,但除这二位,鄙人还听说有其它仙人来民间,比如眼前的坎司司主。”行且舟轻抚摸着怀中的布偶,语气平静,似在吟诗作对,“加之魔族近来动荡,与鬼族的关系微妙,仙族不会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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