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便见沈曜文站在我面前,跟梦境的他一模一样,顿时瞪大眼睛,情不自禁露出傻笑。
他看愣了,转过头咳嗽两声,不质问我了。
听他这说,看来我睡几天了。
我也没吃惊,之前那顿吃太饱,久经饥饿的我起码睡上一周才能完全清醒。现在醒来我依然脑袋昏晕。
我摸摸眼睛,缓缓坐起来,语句不清告诉他:“我不知道哪个房间是我的。”
他脸色沉重,用下巴抬抬:“除却三楼,哪个房间你都能睡。”
“嗯哦。”我趴下。
他看不下去,掐住我手臂把我提起来。“你在这儿睡太碍我眼睛,起来,选个房间。”
我有点委屈,这真是。
好吧,勉强走两下我还是能做到的,我指向最近的地下室。“那我要这房间吧。”
他意味深长看着我,突兀一笑,答应了。
我身体机能跟人类不同了,一旦困了,真心走不动。
我跌跌撞撞扶着墙扶着楼梯走下楼梯,差点跌倒,他一只手扶过来,将我捞起:“走个路都瞎撞,你真成。”
他索性扶着我走了,我无语跟他说:“其实你不用管我,真的。”
他呵呵冷笑:“整个屋子都是我的,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看管自己的东西,人之常情吧。”
我皱皱眉头,费了好多脑细胞,才明白他说的“东西”指的是我。
我看向他一眼,别有深意呢喃:“你不需要拐弯抹角,我本来就是你的,我不会否认。”
他愣在那儿,脸色略略难堪,我这才反应不该这么说话,啊一声:“抱歉,你当我没说话吧。”
他沉默不言,我当作没回事,开门进房间。
里面漆黑一片,我非人类的眼睛在黑暗里着青光,扫视一圈房间,瞳仁顿时放大。
第7章 放手
房间里墙壁极厚,都是灰色调,该说是没有经过装修的水泥墙,整个房间没有一个窗户,可说正常人类能伸手不见五指。
房内正中央有一张铺着白床单的床,整洁干净不思一苟。除却一张床,没啥东西了,四周散发出特殊味道,整一个房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让我瞬间想起末日那些黑夜的生活。
沈曜文在后面看我没动,直发笑,调侃说:“怎么,是太喜欢了吗?”
我没出声,他变本加厉:“是喜欢得说不出话啊?”
他在我身后,无法看得见我脸容已经渐渐狰狞,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我二话不说直接冲出房间,摇摇晃晃直接冲去阳台,别墅的一层实则是正常楼层的一层半,阳台之外还有半层距离才到草丛,这半层足足有两米多高。我望着黑夜的星空,差点从阳台跳下去。
沈曜文傻眼,追上来,直接将我拦腰截下骂说:“干啥你!”
我的头面向他,他愣住。
我眼中的他都是猩红一片,相信我眼睛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他犹豫着问到一半。
我嘴角忍受不住抽搐:“放开我。”
他却抓的我越紧,将我手脚全数禁锢进他怀里,一个劲儿骂说:“你当我傻子了?当着我面居然敢跑?外面有几百伏电击墙,你就算逃得报警系统,不死也半残!”
我闭上眼睛,深吸口新鲜空气,等心情好了不少,才沙哑着说:“你能放开我了吗。”这力度,能把我掐死了。
他却恶狠狠说:“放什么放,你这放了,能直接撒腿溜了!这速度,尼玛我这大长腿都差点跟不上你!亏你长得跟健雅一样,却没有他半点的温雅,白长你这张脸了!”
我无奈至极:“我没有溜,我只是想出到外面透透新鲜空气。”
他气的:“你这不算溜?我眼睛难不成瞎了吗!你都能去申请当飞毛腿了,还不算溜?”
我真的是无辜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对紧闭黑暗的宽阔空间充满恐惧。
只要身处在黑暗,我就喜欢躲藏在小地方,例如小洞穴,小洞穴不止温暖一点,还让我极度安心,大空间会让我恐惧身后的一切。
刚才如果身后不是沈曜文,我想念多年的声音,恐怕我能反身对他做出可怕行为。
想想我就深吸口气,提醒他:“曜文,你不要在黑暗里站在我身后。”这已经是在末世里练出的本能了,想改太难,只能委屈他将就我。
他挑挑眉,果然非常不配合。“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在这儿是什么身份?刚溜没成功,竟然还想让我遵守你的规则,你是不是今天吃太好了,脑智商都用来解决晚饭了?”
我认真看向他:“我这是为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他不会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拿他生命安全开玩笑呢。
他却是冷笑,抓我手臂更使劲:“我看该思考生命安全的是你吧,你真以为我送你来这儿,是让你来度假来着?”
我嘴唇泛白,好半天没能恢复。他似乎对我另有打算,不过看我这脸色,也没这心情折腾我,直接说。“都这点数了,还折腾别人,回去休息去。”
我登时整个颤抖一下,他沉默半晌补充:“你怕个啥,不是让你回去地下室。”
可能怕我又像老鼠似的到处跑,他还是将我安置在三楼了。
他想多了,我怎么会想跑,正如他说,外面墙设置高电击,我要是卡在上面,上不能下不能,生不能死不能,那可怎么办,大早上沈曜文打着呵欠打开阳台,就看见我皮肤烧焦地朝他打招呼……这是上赶着要去被送去研究所解剖的节奏。
看到走去方向我就不大确定了,他该不会是想让我睡他房间吧。
等他打开房间进去,我就确定了。
跟他一个房间,我是无所谓,只是怕他在意,而且我也怕自己情难自禁,大半夜睡蒙了看见旁边躺着的是朝思暮想的沈曜文,直接上去把他啪啪啪了……
我只好拒绝:“这是你的房间吧,我一个人一个房间挺好的。”
他眯了眯眼睛:“你这是嫌弃我?”
我无语:“不是我嫌弃你,是怕你嫌弃我。”
他顿时就笑了:“你想的还真多,我能嫌弃你?我希望你还能……”说到这里卡住,咳嗽两声,瞪我一眼。“废话个啥。”
我只好直话直说:“我这几天都没洗澡……”
他登时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咬牙切齿说:“滚去隔壁房间!”
我不明白他气啥,系统呵呵笑了:【换做我我也生气啊,以为能这样那样,结果空欢喜一场。】
我皱眉头,没管他,去了隔壁房间。
他安排的房间简单大气,倒没亏待我,只是……
我拍拍被子,一股子尘扬起,看来这两个月没有主人的屋子,并没下人打扫过,这房间通风不错,而且忘记关窗,灰尘简直能扑我一脸。
这环境已经不算恶劣了,再恶劣点的,你躺哪儿哪儿都是蜘蛛网。
我拍拍尘土,直接睡上面。
他回来时候已经是大半夜,导致大白天了我才睡了几个小时。
沈曜文三番两次敲门,我都浑浑噩噩没完全醒,他直接拿钥匙开门进来,负手而立面目低沉说:“都十二点多了还睡?”
我含糊不清缓缓把头重新埋入枕头,还在懵圈,以为还在末世:“这个时间点太晒,动物都不出来的……”傻子才会在这时间段找吃的。
沈曜文眼角抽搐:“你扯些什么。”
见叫不动我,他索性上来抓住我两只手臂,直接将我拉起:“这房间这样你都住的下去?起来,先收拾房间。”
我几十年都没人会叫醒我,突兀来一次例外,真心让我有些窝火,不满地呢喃:“还收拾来干啥。”洞穴草地都这样,有这时间收拾还不如出去打多只兔子。
沈曜文忍无可忍:“……给我清醒点!”
被他这么一吼,我勉强睁开眼,便见他胡子拉渣站在我面前,穿着睡袍,显然还没收拾自己。
我有些惊讶,以前在我面前他一向打扮得体,就算在这儿过夜,也未曾见过他这方面。
我回归现实,只说:“我又不是你,我不会收拾。”收拾个啥,之前一直有他收拾,之后一直换着地方生活,有这时间收拾,还不如捕抓多两只小动物解饿。
他愣住,随即脸色迅速窜红,咳嗽两声冷然说:“你雇主说的话你都全信?你傻不傻?”
这分明就是否认,真不知道他为啥说谎。
系统唉声叹息骂了:【沈曜文有这样的能力搞到世界末日,怎么就没这眼里选个中眼的人?】
我发现这系统有点抽,没事就意淫我们两个青梅竹马青出感情,怎么这么闲?
系统立马就大怒:【我忙得很啊!一天到晚需要监督你!闲条毛啊!】
我沉默不说。嗯,没事还喜欢读心,十分厚颜无耻。
系统:【……】
沈曜文这个人容不得半点污迹,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他这个习性恐怕是我养出来的。
小时候的陈曜文并不这样,他就是调皮的小男孩,经常把自己搞成脏兮兮回家。那时候我们只在父母的派对上见过,并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