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自己是条死鱼,可惜被他撩起了情绪, 不得不捂住嘴巴,生怕旅社单薄的墙壁隔音效果差劲。
第二天我出门动作有些尴尬,对门的孩子刚巧跟我们撞面,顿时问我:“泡泡哥咋了你?”
我面无表情说昨天摔下床了,人家笑呵呵笑话我说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我也呵呵了,瞪了沈曜文一眼,沈曜文装作不知情,笑了笑忙不迭换了个话题,我冷笑不止,呢喃:“怎么不见你昨晚扯开话题了。”三番四次我都说不要了,还要继续下去。
沈曜文心情不错,没有计较只念念叨叨今天去啥活动来着,要不去爬爬山,玩儿这儿的空中荡秋千,要不就玩玩这儿的山林蹦极?
我顿时敢怒不敢言,冷笑两下。呵呵,真能威胁。
沈曜文去登记活动牌,回来时候带来了一支雪糕,已经揭开了麻烦的包装,露出里面冒着冷气的冰淇淋。沈曜文把雪糕塞进我手心:“解解热,这是昨天团里在这儿厨房做的。”
我吃了两大口,甜甜的,稍稍心情好了一点。沈曜文趁虚而入,跟我说:“准备吃早饭了,不要吃这么多……听说你喜欢吃生鲜,人家女生为了讨好我,今早给你设计了一份生鲜早点,刚才看了看,卖相不错。”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讨好我,是讨好他,免得我胡思乱想……
我看看肚子,皱了皱眉头。好吧,填饱肚子再说。我拿着冰淇淋往里走,途中接了个威尼斯打来的电话,被录制了一段语音作为签约凭证。威尼斯苦笑说:“可以重录一次吗,有点模糊。”
我已经来到餐桌旁,被一桌子的美食勾引到没法移动视线,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不耐烦说:“就这样吧。”然后啪把电话挂上了,乖乖坐在那先吃了再说。
沈曜文全程跟着,坐在我旁边,撑着脑门看了会儿,笑出声来,一脸都是搞定你只需要这么简单的表情。
今天孩子们吵着想要去玩里面的极限运动,我不想凑这个热闹,沈曜文也没兴趣,于是我们跟一对情侣都留下来了。我们四个人浸泡在小溪里,他们三个聊天,我泡着发呆,真希望余下的时间都能在这里耗尽,这些小孩的精力太会折腾人了。
突兀从天而降一条毛巾,沈曜文把毛巾放我腿上,遮挡阳光的同时估计如他所愿遮住了内容物。我瞪他一眼,他不为所动,按压地更牢实了。
这一对小情侣的男方聊着聊着突然聊到我身上来了:“说起赵健帅师兄,你可在我们学院里很出名呢。”
我错愕一番。女方顿时嘲笑男朋友说:“我都说了他一定不知道你,你偏偏不信。”
我有点不确定问他:“你是我们系里的?”
男方忙不迭赶紧说:“是啊,昨天晚上你跟我说话时候,我还以为师兄认得我呢,我可老被你点名的不良学生了。”感情说起这事还挺得意洋洋?
我哭笑不得,女方有些同情地看向我说:“说起来我也是这个系的,师兄估计这两年会过的很苦逼吧。”
我笑问:“怎么这说?”
女方说道:“你可是王教授这两年第一个弟子,那个出了名的恶魔教授啊,大伙一直在说,能当他弟子的一定是上辈子造孽太多,老天爷要派他下来治治劣根……”
我笑而不答,并不辩驳,心情却有些感慨。这些小兔崽子们也是懂得我的苦的……如果比喻好点就更好不过了。
沈曜文有些吃惊,接腔问道:“不是听说那个教授对他很好吗。”
女方也很诧异:“你听谁说?很多专业工作都交他身上,没事让他跑腿,他也就一个人,能怎么好。”
我苦笑说:“没这么夸张,教授这是为了锻炼我。”
沈曜文有些生气回头瞪我:“有什么好锻炼?他也不看看你经不经得起锻炼。”我也不反驳。
两人相视而笑。
沈曜文好奇问他们:“你们笑啥啊,笑的这么恶心。”三人刚才都聊熟了,说话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男方呵呵笑着指着我们两个:“你们在一起了吧?”
我们两个人的表情一定相当“好看”。
我刚想反驳,沈曜文看向我,摇摇头。那也是,一瞬间我们都表现得这么明显,再掩饰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沈曜文脸色沉了下来,认真说道:“如果外面有走漏风声,我唯你们是问。”
我轻轻摸住他的手臂:“不用这样。”
对方男生也笑了:“确实不用这样啊,同性恋而已,咱们都是大学生,也不是很难接受。”
许是觉得沈曜文太过紧张,两人不得不哭笑不得地退场。见周围没人,沈曜文一把固住我上身,满眼都是急不可待说:“不许你跟他们再接触了。”
我同样无奈至极:“你不是很想扩散谣言吗。”
他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谣言归谣言,谣言可以掩饰我们的亲密啊,我不是真希望满大街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可知道有些人毒辣到以伤害别人为乐,明明不关他们事儿,却老以为是别人祖宗,啥事都要管着唠唠叨叨。”
我苦笑说:“唠叨不算什么。我怕的不是被人评头论足,我爱你是事实,事实不怕被人说。”我认真看着他,看着他水滴一下一下往下淌。“我怕的,是人家的言论会伤害到你。”
他愣在那儿,好半天之后,突兀之间扑我身上。
我赶紧四处张望,同时不忘无措地推着他警告:“别太不像话了!老是在外面胡作非为的话,我真要生气了!”
这回他老半天也没反应,不管我怎么推让他。许久之后他用低沉声线在上面沉沉笑了,带着激动的颤抖,兀自呢喃:“你知道你有多久没说这话了吗。”
我没来得及反应他指的是哪句,就听到他有些苦涩发笑说道:“很久了,甚至从SIN回来之后,你就没有像以前那么沾我了,反而我沾你沾得你厌烦,我经常想,是不是我现在没你优秀,你嫌弃我了。还是说,其实我没有跟你一起变异,你是不高兴的,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想念过去的世界了,或者想念过去的我,”
我有些错愕,简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都是什么破理由,你为啥跟自己过不去,那个你也是你啊,你跟自己较劲什么。”
他立马嚷嚷:“不同了!我跟你的所有记忆他都拥有,你跟他的记忆我却有一半都不知情……”他说到这里,喉咙有些哽咽,被他强行忍住了。
我多少有些明白了,突然之间得到SIN的我让他更加不安,所以从SIN回来之后他更严重了。
我没有说话,温柔地抱住他脑门,不顾有没有人。我抱得他很使劲,现在的他,靠我用嘴巴告诉他没用了,我能做的只能用行动告诉他。
沈曜文,不用害怕现在,往后,未来,我会慢慢等你长大,等你长大到能保护我的那个你,在这之前我都会乖乖等着。既然做坚强的我会让你这么不安,那我在你面前做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又何妨?
这样,你就能安心了吗。
沈曜文情绪上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很快就直觉丢脸,赶紧起身四处张望,咬咬牙,扔下一句“当我没说”,往深水区那边游过去。
三天时间游玩完了,大伙就开开心心回去了。我在车上没忍住睡了好久,等要下车时候,我还趴在沈曜文腿上,头疼的不行,泡了半天凉爽溪水的身体压根不想动。想到还得带两锅回去,我就想直接睡死得了。
再怎么无奈,还是得下车,我无精打采跟在沈曜文后面,犹豫不决说道:“曜文,不如锅咱们就送人了吧……”
沈曜文微笑着看我:“为什么,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舍得。”
我说:“我太累了。”
沈曜文捂住嘴唇:“没关系,反正赵舒已经来了。”
正说着,前面不远不止赵舒来了,身边还跟着爸爸和赵健帅。
赵舒赶忙过来帮我们拿行李,我走过去,奇怪问他们:“怎么你们来了不说一声?”
爸爸笑了说:“健雅和曜文说今天是重要日子,要我回来跟你们一起庆祝,什么日子这么重要?”
我也不知道,这两人一个笑而不语,另一个撒娇着装作无知,我只好跟在他们后面,告别同学们,坐上他们的车走了。
车子一直去了本市最好的饭店,我们除了爸爸之外都没有穿正常,在这种餐厅吃饭是非常不讲礼貌的。沈曜文赵健帅不介意,多少有陪着我的意思吧,我也不觉得哪儿丢脸了,随他们在最好的包厢坐下。
这顿饭吃的相当好,每一个菜都看得出精心挑选,沈曜文在台底下不时地抓住我的手,等上来了甜点,上面时候,看到上面的文字,我震惊地看向他们两个。
甜点蛋糕上清晰写着,赵健雅,生日快乐。
今天我生日吗,我连这些都忘记了。
赵健帅和沈曜文都意有所指微笑看着我,我立马明白了,这是他们给我的庆生,知道我想一家人呆在一起,所以并没有铺张,而是静静地在角落进行。
爸爸疑惑看着感动的我,问道:“怎么了健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