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修不理他的碎碎念,看着在屋子里关了一上午的两个人终于出来,起身迎了过去。
慕容晓看着走过来的人,朝唐钰使了眼色,转身离开了。
「忙完了?」
「嗯。」
「累么?」
「还好。」
「何时带我去见你父皇?」
「……」
唐钰眼神有些躲闪,心道这家伙居然学会偷听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妨,反正早晚都要面对的。
「明日吧。」
战修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似冰块融化了般,低沉着声音道。
「好。」
不远处,国师大人怨念的看着心意相通的两个人,为自己坎坷的情路掬了一把辛酸泪。
是夜,三皇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了呢!
正无比懊恼自己的冲动,就听的有人敲门。
「谁?」
「我。」战修的声音传来。
「……进来。」
看着推门而进只着中衣的男子,唐钰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便想着来找你聊聊。」
「聊什么?」
刚问完,只见对方嘴角微勾,竟然爬上床来。
「聊春宵。」
「!」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唐钰有所反应,战修已经开始动作,握住对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只手探进衣襟。
「战修!你……你为何突然?」
唐钰的反应并不抗拒,却带着惊讶,战修俯下身,轻笑道。
「阿钰,喜欢我吗?」
「……」
「不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三皇子识趣的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唐钰白皙的脸庞带着一丝红晕,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战修一只手在对方身上四处点着火,另一只手渐渐探入后面,嘴上依旧不饶人。
「不说么?那我换个问法好了。一月之期的赌约,我可是赢了?」
感觉到身体传来异样的感觉,唐钰闷哼了一声,闻言脸更红了,依旧不愿开口。
战修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堵上了那张怎么也不愿开口说话的嘴。
一室□□无边。
唐钰第二日醒来,看着并无任何凌乱痕迹的床铺,一脸呆滞。
不过三皇子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一场春梦而已,血气方刚的男儿谁没做过……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但是出发去宫里时,看见坐在旁边的战修,还是多少有些心虚的意味。
尤其看到对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种心虚更强烈了,总有一种他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单纯的三皇子还不知道,坐在他对面这位人模人样的魔尊大人此时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无边。
楚肖「归兄!看在我和你主上交情不浅的份上,能否请你也帮帮我?」
归「……」我的能力不是为了让你们占人便宜的!梦里也不应该啊!
夏国国君已过不惑,原本保养得当,却因为太子的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这位励精图治的帝王对唐钰很是宠爱,无论唐钰想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但却从未想过若是这儿子成了断袖的话,该怎么办。
所以,当唐钰带着战修来见他,并且坦言旁边这个男子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国君愣住了。
而且这一愣,足足两炷香才缓过来,顶着满脑袋的震惊,国君撇下在场的几个人——跑了。
一口气跑到皇后的寝宫,和唐钰的生母一聊就是两个时辰。
唐钰从未见过自己的父皇如此失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无法回头。
似乎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战修伸出一只手握住唐钰略微冰凉的手。
唐钰下意识的僵了一下,不过很快释然了,用力握了回去。直到国君恢复了冷静带着皇后再次端庄的坐在龙椅上,二人才放开了手。
「小钰,你可想清楚了,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么?」
皇后神色平静的问道。
唐钰不知道父皇母后究竟是如何商量的,但既然是自己认定的事,他便不打算反悔。
「儿臣知道,是儿臣不孝,求父皇母后成全。」
☆、无解之咒
「罢了,你先回去,我有话和你旁边的人说。」
旁边的人自然指的是战修。
「是,儿臣告退。」
唐钰临走前看了一眼战修,见对方一副坦然的模样,便知道他他定是有备而来,也不再迟疑,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国君的问题自然是问战修的。
「方辰。」
这是二人提前商量好的,若是被问起身份,就报上化名。
「做什么的?」
「护卫。」
「我这儿子本事不小啊,能让华国大元帅甘心当个护卫。」
「……」
那天国君和战修聊了什么,除了皇后没人知道,唐钰甚是好奇,可三人都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
「看样子,你把父皇母后搞说服了。」
「嗯。」
「还不能告诉我怎么说服的。」
「嗯。」
「就算我很想知道也不能说。」
「嗯。」
「……」
三皇子用力的摔上了房门,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被关在门外的魔尊大人摸了摸鼻子,很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很快,归所住的屋子想起了诡异敲门声……
第二日,梦里被折腾了一夜的唐钰宣称要进宫陪太子住几日,楚肖自然喜闻乐见,拉着愁眉苦脸的温习飞一般的出府了。
战修放下碗筷,不赞同道。
「最近这国都有这不太平,还是莫要出去住了,你想去,可以白天去,晚上我去接你。」
「皇兄如今越发衰弱,我想多陪陪他,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唐钰既然决定了,战修也不再说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起身系在唐钰腰带上。
「这是驱魔玉,若是有魔物的邪气靠近,这玉便会发热,摔碎它,我便能立刻感应到你的位置。」
手中的玉通体微凉,握在手里十分舒服,唐钰轻笑道。
「别太小看我,谁说人就打不过魔物。」
战修看着那桀骜的笑,一时有些愣神,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只是心中却又一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太子生病这些年,起初还能处理些政事,但随着身体每况愈下,渐渐的国君不再让他操劳,命他专心养病。
只可惜生来便怀着家国天下的这位太子却不肯消停,只要身体允许,便会找来朝中大臣商讨国事,国君对此只是叹气,不想再说什么。
唐钰来的时候,便听管家说太子正和宰相在前厅议事,当即往前厅走去。
果然,披着狐裘披风的男子正翻看着几本折子,慕容晓则在一旁提笔写着什么,见他来了,手上动作不停,只是点个头算打招呼。
「皇兄。」
唐怀闻声抬起头。
「是老三啊,正要找你呢!」
说着放下手中的折子,走了过来。
「昨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是皇兄说你,此事欠妥。」
唐钰就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定会这么说,好在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我此生志向不过是保家卫国,如今战事已息,大哥就放我做个闲散王爷吧。」
果然,唐怀听他这么说,明白他志不在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命管家备些酒菜,拉着唐钰和慕容晓吃饭去了。
唐怀是不能喝酒的,不过许是今日被酒气熏染,也有些醉了,话语中透着无限的感怀。
「其实老三说的对,如今这天下也太平了,需要操劳的事也不多,父皇再辛苦些年岁,待到几位皇弟长大了……」
「大哥,你这是瞎说什么。」
「是啊,唐大哥,你莫要胡思乱想,好生休养,总会好起来的。」
唐怀摆摆手,无奈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好不了的。」
唐怀是嫡长子,生下来便注定是太子,正因如此,后宫中一些野心勃勃的妃子便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十岁的唐怀差点在寒冬腊月的莲花池丢了性命,好在发现的及时,救了过来,可是病根却留下了。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唐钰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这位大哥,那话语中的失落堵的他有些难受。
突然,腰间传来灼人的热度……
战修追踪着魔物的气息到了郊外,很轻易的便解决掉了,但心里的不安却在扩大,就在此时,心剧烈的抽痛了一下。
……
战修抱着怀里的人,心里的温度被一点点抽离,他曾经体会过这种感觉。
当年的凡为了救他身受重伤,也是这般虚弱的躺在自己怀里,为何这样的事会发生第二次……
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变强,就是为了保护你,却又一次,让你身处险境。
御魔被随意的扔在一边,不远处躺着昏迷的唐怀和慕容晓,归的手中握着一团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