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我可不愿害父王爹爹失望,背上杀害弟弟的罪名。”
这样赤裸裸的轻视挑衅要狼崽子如何能忍?狼血滚烫沸腾直冲脑顶,冷静都煮熟了,就剩一个欲念——手足相残!
黑色烟火集结成一颗圆球,直袭郎昼胸口。
郎昼侧身闪开,拔脚飞升至半空,黑球在他离地的刹那爆炸,一根廊柱轰然迸碎。
一击不成再出一击,狼崽子单手擎着黑色火球冲向郎昼,即将近身时,扬手一抛,房顶破洞,瓦片乱飞,惊呼尖叫乍起。
郎昼在狼崽子身后轻点其肩,狼崽子迅速回身,正收纳下他的轻蔑眼光。
狼崽子向后飞弹,后退过程中黑色身影分解成无数黑色粉粒,转瞬散布在郎昼四周。
郎昼向上提升,意在摆脱。
黑色粉粒则纠缠而上,同时化作一簇簇极其微小黑色火苗,以郎昼为目标高速汇聚,形成一轮黑色火圈。
黑色火圈不断收缩,一路追逐郎昼,追成一座迷你黑色火焰版埃菲尔铁塔。接着,又从塔底逆向席卷,卷成一个刚好能把郎昼包裹其间的黑色火球。
火舌张狂。
轰隆隆,火球自内部发出剧颤,随着惊天动地一声响,火球炸粉碎,郎昼赫然跃出,在一瓣瓣燃烧着的火莲花花瓣残骸的陪衬下,宛如浴火涅槃一般。
破碎的火焰纷扬下落,骤起飓风,将火焰碎屑凝聚成一支狂燃的箭矢,端端射向郎昼。
速度,架势都是穷凶极恶。
眼看就要命中,郎昼竟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已朝白馒头急速飞扑降下。
火箭的攻击目标是锁定郎昼的,于是,划下一路烈焰,火速尾随。
郎昼离白馒头也就剩一拃不到,来不及眨眼又无影无踪。
郎昼撤得太快,全力进攻的火箭刹车不住,直勾勾狠刺向白馒头。
不管是因为郎昼,还是火箭,白馒头总归是吓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等着火箭给他来个正中靶心。
千钧一发之际,乍现白光一道,弹开火箭,卷走白馒头。
黑色火箭撞垮了喷泉,泉水喷溅,哪儿哪儿都挂了水花。
狼崽子从水池里爬出,湿个底儿掉,滴滴答答带出水迹蜿蜒,弯弯曲曲伸至郎昼脚边。
铁拳一记,胖揍在郎昼脸上,毫不留情。
“我儿子伤一根汗毛,我要你的命!”
“伤也是你伤。何况……儿子?你自己都是个毛没长齐的崽子,哪儿来的儿子?”白玉般无暇的脸蛋挂上一轮青紫,郎昼依旧淡定潇洒得好似神仙,而且还是对自己容貌气质自信膨胀的臭美神仙。
“冯天光是我老婆,他儿子就是我儿子,我毛长没长齐我老婆知道就好,轮不到你关心!”撸胳膊抡拳头,狼崽子嫌一拳太不够,准备给郎昼换个猪头三的新造型。
怎料,“啪啪”两声清脆,杀出两道白光,给哥儿俩一人一巴掌。狼崽子皮肤黑还好,郎昼的小白脸立即浮现出五指山红,搭配狼崽子抡上去的拳印,真个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换成别人,郎昼八成要暴怒了,可下手的是他爹亲,再不服不忿,也得平心静气老实受着。
狼后站定在兄弟两中间,美丽的脸庞冷得掉冰碴儿,明显愠恼。白馒头依偎在狼后怀里,双手紧抓狼后衣襟,圆胖的小脸儿白得失了血色,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里忽明忽灭闪烁惊惶,圆嘟嘟的小嘴儿还瑟瑟颤抖,似乎吓得不轻。
“不怕外人知道你们兄弟不和,也要顾及周遭安全,下次要自相残杀找没人的地方!胡闹!”
狼后一反招牌式的和颜悦色,厉声训斥。
面对爹亲极为罕见的严厉恼怒,两兄弟也极为罕见的齐心了一次,一样耷拉着脑袋,不敢顶嘴吱声。
“漂亮姨姨不生气,小黑和面瘫哥哥是闹着玩,幼儿园的小朋友也都和小天天闹着玩,真的不是打架哟。”白馒头伸手帮狼后舒展眉心,奶声奶气的说道。
狼后宠溺地对白馒头笑笑,令两个儿子去寝宫里听候发落。
两兄弟蔫头耷脑,灰溜溜听话走开,又灰溜溜一同被罚禁足,太子大婚之前哪一个都不准踏出自己的宫殿半步。
郎昼本就好静,这个责罚对他而言实在不算啥,天性好动的狼崽子可就苦了去了。不安分的神经无处安抚,统统宣泄在炸毛大叔身上。
骚扰、非礼、又亲又压又抱,极近流氓之能事,好几次险些得逞,都败给炸毛大叔捍卫贞操的决心。
其实,来强的谁不会?
可怜狼崽子偏偏在这方面犯轴,一心追求炸毛大叔心甘情愿,舍不得痛下狠手,只好委屈自己的JJ。
说委屈,也就是相对。仅仅是进不去最深奥最销魂的后头那个洞,发射喷薄倒没受阻,洞不让进,还有两个人四只手嘛。
胡天胡地完了,狼崽子总是郁闷——既然愿意帮他用手解决,干嘛那么坚持不许他进洞?难不成那紧小幽深的洞穴里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啐!屁股蛋夹着的一个洞,能有啥秘密?!说到底,冯天光还是不跟他交心。
得人容易,得人心难啊!
金宝宝也很忧愁。
自打上次,他开始留心,白馒头基本每天都梦游,一游就是一个多时辰。
一次两次三次……金宝宝忍不住了,好奇心和对白馒头的忧心关心快要把他小小的身体撑爆。
于是,跟踪。
午夜,夜色正浓,金宝宝悄悄尾随白馒头七拐八拐钻进一处隐秘的地洞,爬过一条不知道有多长的地道,再冒出地面时,已经身处荒郊野地。
杳无人烟,月色苍凉。
零星歪长着几棵张牙舞爪的树,树枝上站着许多黑色的鸟,哇哇啼叫着恐怖的曲调,一个又一个圆拱形的凸起杂乱散布,幽蓝的磷火摇曳跳跃。
好大一片坟圈子。
第46章 鬼馒头
这片坟圈子不知有多少年历史,可以肯定的是许久许久不曾有人到此拜祭。
荒草丛生,破败不堪。坟包上长满杂草,几不见土,分明草包。一块一块坑洼缺陷,天晓得被多少食腐动物挖掘过,很多尸身被拖出墓穴,早化作枯骨,枯骨甚至也逐渐与土壤融合,长出野花野草。
从骨头里长出的花草,格外妖冶,一晃一摇,好似骷髅头在诡笑;一舞一动,依稀弥漫尸臭。
夜色浓郁,夜风清冷,苍白的月亮撒下月辉冰凉,白馒头就在这一副惊悚骇人的景象中穿行。
说是穿行,更像在飘。
漫漫荒草淹没脚踝,白馒头和金宝宝一样,都穿着白色睡袍,远看就是一前一后两个白衣鬼魅在坟冢间飘荡。
沙沙沙,金宝宝只听见自己脚下的草被踩出声响,即便他如此小心轻巧。而前方不远处的白馒头,似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令人不得不怀疑,他双脚是否着地,是否真的在飘。
越走越深,前路漫漫,转回头,身后也是漫漫,这一方坟圈子仿佛无边无涯。可,怎么可能?没有边缘,他们从何而入?
金宝宝亦步亦趋,既要保持距离不惊扰白馒头,又不能跟丢,紧张得气都不敢喘,冷汗浸湿兔毛。
紧张之余,更多的还是恐惧,对所处环境,对尸骨鬼魅,对即将发生的未知的恐惧。随着进入坟地越深,滞留时间越长,恐惧便越发浓重,源自灵魂,渗入骨髓。
金宝宝闷头跟,眼不敢向上脸不敢抬。他怕,怕鬼爪般扭曲蜿蜒的树枝上站着的黑鸟,不管他们是乌鸦还是夜枭,或者两者混杂,他们都有一双血红的眼,他们的眼都释放着血红的光。从他进入墓地,就一直紧盯他,时时刻刻,分秒不落,随时可能群扑过来将他分而食之。用他的血,染他们的眼,再去发现新的猎物。
金宝宝怕得自己喘没喘气都忘了,很快开始头昏胸闷,头重脚轻,每一步落脚都茫茫然,每一步落脚都好像落空。
终于不支,摇摇晃晃向前扑去——
“咚!”
不软不硬,不是草垫土地的触感,也不是白馒头该有的肉肉的触感,金宝宝惊吓不浅,刹那精神振作,猛抬眼,撞上的不是白馒头还能是谁?
不禁暗自叫糟,唯恐惊醒白馒头,坑害了白馒头性命。
还好,静待一会儿,白馒头没有苏醒的势头,可肉呼呼的身子僵硬绷直得诡异。
金宝宝忍不住戳戳白馒头面向他的后背,果真硬邦邦,且没有半点温度,就像……一具挺立的僵尸。
联想至此,金宝宝抑制不住低呼出声,小身子也本能的向后弹开一步。
与此同时,白馒头竟向后扭转过头来。
慢慢地,僵硬地,咯咯咔咔一动一顿,一顿一响,惊悚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整张笑脸正对已经抖成筛糠的金宝宝。
笑歪了嘴。
金宝宝是万万不能再继续愣着,当机立断,英勇果敢,小白眼一翻,小身子一躺,毫不犹豫地昏倒了。
惊叫也无。
白馒头扭头,不单能扭一百八十度,还能扭三百六十度,脖子变成一个轴,边扭边掉骨头碎块。
扭了不知多少圈,正脸朝向他,白嫩的皮肤尽褪,胖胖的肥肉腐烂,眼珠掉落,露出黑幽幽两只眼洞,白惨惨又血淋淋骷髅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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