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既然大黑狼这样少见多怪孤陋寡闻,暂且就把萝卜炮借给他开开眼,让他见识他金宝宝有多厉害,狠狠震慑一下狼胆。
拿定主意,金宝宝手心托出一根胡萝卜,轻轻向上一抛,同时低唱咒语,胡萝卜降落在狼王肩膀时,已然是一门威风赫赫的萝卜迫击炮,黑幽幽的炮口散发着萝卜的清甜。
狼王大得意,炮口朝那儿突突突,炮口朝这儿突突突。可东南西北突突半天,连根萝卜缨都打不出。
摆弄好一会儿,依旧玩不转,狼王郁闷了,将萝卜炮丢还给金宝宝,鄙视告知:坏了。
侮辱萝卜炮等于侮辱金宝宝,为了自尊心,金宝宝甩开恐惧,替自己的武器正名:坏了?他次次玩次次灵,只能说明大黑狼没有金钢钻揽不起瓷器活!
萝卜炮架上肩,后拽一把萝卜缨,一簇红光立马滚过炮膛涌出炮口——
“啊啊啊——小心——”
“呀——”
“轰——”
但见一坨黑色的庞然大物不知从何处滚入狼王和金宝宝主宰的画面,吼叫着扑倒金宝宝,金宝宝惊叫一声,失手丢了发射中的萝卜炮,数发萝卜炮弹挣出炮膛,棵棵指向狼王。
狼王伸手岂止敏捷,身形仅只一晃,萝卜炮空炸开花。
浓郁的胡萝卜浆汁味道中,狼王在那托险些害他中弹的黑色庞然大物身后现身,拽住后脖领,一把将其薅起。
“奶奶个熊,个熊崽子垂涎老子老婆美色,谋划要暗杀老子怎地?”横眉竖目,凶相毕露。
叹一句狼王天生神力,饶是熊熊头好壮壮像座山,愣是活生生被狼王拎得地里三尺,仰角四十五度,张牙舞爪乱扑腾。
“狼王饶命,熊熊冤枉,熊熊想抱兔宝宝,脚下一绊失去平衡,才、才……狼王饶命!”
狼王凶恶,熊熊也怕,轰隆隆裂开嗓子求饶。
谅个熊崽子也没有谋害他的勇气,狼王随手一甩,熊熊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砸碎花坛半壁江山。
“兔兔——”
白馒头拉黏儿的呼唤和花坛破碎的声音同时响起,金宝宝一眼一泡泪,捧着掉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的胡萝卜,无比心碎地望着颠着一身小肥肉跑到他身边的白馒头,粉鼻头让泪水酸得通红,一滴鼻水悬出鼻孔外。
“呜呜呜,萝卜炮摔断了。”
“怎么办?就这一根吗?”
“一直都用这一根,最有感情了。”
“唔……粘一粘就好了吧?”
“可以吗?”金宝宝抹一把鼻子,鼻水糊了半张脸,另半张脸则让泪水占领。
“两坨笨崽子,这是法器又不是家具,粘不好。”
“呜——哇——都怪你,都怪你非要看我的萝卜炮,害死了我的萝卜炮,呜呜呜……”
“呜哇——兔兔不哭,兔兔不哭……”
“哭个球?萝卜给老子,睁大眼看好。”
两双泪眼期待中,一团黑火包裹中,断掉的两截飞旋自转着缓缓靠拢,连接,合体。
一根完整的胡萝卜重新回到兔爪之中。
严丝合缝,完整找不到接驳的痕迹,仿佛从没断过。
变形,开炮,胡萝卜满天飞,炸浆,胡萝卜味笼罩狼王宫上空。
两个小家伙破涕为笑,欢呼万岁,狼王得意洋洋,潇洒退场。
熊熊这才揉着屁股凑到两个小家伙身边,撅着熊嘴捅捅白馒头:“肉团子,是你出脚绊我,对不对?”
白馒头眼色一暗,低下头好似没脸见人,拽着熊掌嘟哝:“对不起嘛,小天天想逗熊熊玩嘛,不要告诉小黑把拔好不好?小天天好怕他……”
“好啦,知道肉团子在和我闹着玩啦,不会告诉狼王的,就咱们三个知道,好不好?”
“嗯!熊熊真好!”
白馒头在熊脸上啾了一大口,甜甜的笑容迷花了熊眼。
“嘿嘿,这算啥,咱们是‘好’朋友嘛!”
金宝宝半夜叫渴起来喝水,发现旁边床位又空又凉,床底下没有,厕所没有,各个柜子里都没有,房门关得很好,白馒头凭空没了。
想着白馒头会不会去找冯把拔,房门咔嚓开了。
“肉团子……”
白馒头直挺挺进屋,直挺挺关门,再直挺挺一步步向床榻迈步……或者说飘动。
明明脚在地面行走,虚浮的轻巧好像踩踏着棉花,像极了在飘。
眼睛大大圆圆瞪着,目光却也是直挺挺的呆滞,找不见焦距。
“肉团子……”
重要的是,耳朵俨然成了摆设,听不见他一再叫唤。
金宝宝知道这大概是梦游,因为第一次亲眼见到,不禁手脚冰凉有些怕。
不敢再出声,大气也不敢出,捂住口鼻,就怕惊动白馒头。他听说,梦游中的人倘若被惊醒,严重的会被吓掉性命。
撑着眼,一瞬不瞬紧盯白馒头,目送他僵硬地上床,躺下,盖好被。
静悄悄地,无声无息。
分不清是不是他太过紧张关注产生错觉,真的没听见白馒头发出丁点儿动静,爬上床铺没有声,铺展盖被没有声,甚至没有呼吸声。
全身僵着,冷着,熬了好一会儿,金宝宝轻手蹑脚靠近白馒头,伸出兔爪探到白馒头鼻下。
一呼一吸,很平稳,和正常人没两样。
轻轻松口气,还是不敢吵醒白馒头,拽拽垂在肩头的长耳朵,格外小心地绕到自己的床位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钻回被窝。
闭上眼,却再无睡意,才发觉冷汗湿了他整片后背,湿冷钻入后心,从里到外,难受极了。
要不要告诉冯把拔呢?
“小黑,你是漂亮姨姨和小黑把拔的儿子吗?”
“和面瘫哥哥一样吗?”
“那为什么面瘫哥哥是太子,你不是?为什么面瘫哥哥可以陪在漂亮姨姨和小黑把拔身边,你要住到我们家里去?”
第45章 兄不友弟不恭
白馒头童言稚语状似言者无意,却句句犀利,戳进听者心思。
狼崽子对两位父亲的安排基本言听计从,但不表示没有自己的意见。
都是亲生儿子,不过落地时差了几分钟,凭什么郎昼处处拔尖,好事占尽,连发育都比他正常?
他是贪玩晚熟,可不是废柴。郎昼会的,他也不弱。别人家都是兄长爱护弟弟,郎昼则是素来瞧他不起,白眼都舍不得丢他一个,把他想要和兄长亲近的心,生生冻僵了。
太子的名号,将来能否继承狼族大统,狼崽子都不在乎。不过,雄性体内天生流淌好战的血液,激荡踊跃鼓动他想要和兄长一比高下,胜负不重要,只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无奈,没有竞争机会,两位父亲父爱泛滥,不忍见兄弟阋墙,把他送到人界。
父亲的心情他理解,偶尔想起仍是会心有不甘。
特别是背井离乡。
郎昼一天不继位,关于狼王继承权的争论就不会平息,他也便一天回不了家。
误食巧克力受难的日子里,他一身伤痛奄奄一息,孤独对着天上月亮的时候,未成年的狼心真的酸到极致,甚至怀疑两位父亲是否真的爱他,到底有没有偏心,有没有一碗水端平手心手背一样疼,把他送出来是不是就为给郎昼清障碍腾位置。
怀疑的心,像个小恶魔。平时躲在不起眼的角落,瞪大贪婪的眼睛觊觎黑暗的缝隙,一旦发现,立刻蹦出来吞噬,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蚕食光明。
这些日子笑闹开心,一派阳光灿烂,小恶魔怕见光怕温暖,便龟缩起来,小到忽略忘怀。经白馒头提醒,才想起有过这样的狐疑,这样的阴暗。
父王和爹爹怎会不爱他?只是,他们的爱不够公正。对他,总是像对长不大的孩子;对郎昼,才是成年狼的公平对等。
他羡慕,嫉妒,微泛醋酸,略伤自尊。
想,和郎昼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享受同等的成年狼的待遇。
“面瘫哥哥比你厉害吗?所以,他是太子你不是。”
“谁说他比我厉害?真比一比试试,我才不会比他差。”
“可是,他是太子,你不是啊。太子长大就是国王,皇帝,对不对?他们说面瘫哥哥将来要继承花脸蜀黍,当狼大王,你都不行呢!”
“谁说我不行?我不稀罕和他争。我要是争,早没他什么事!”
狼崽子就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如郎昼,都是狼王的儿子,即便真有差距,能差到哪里?偏偏太多人把郎昼比作天上云,偷偷污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真可笑。云彩虚无缥缈,看上去一团团一坨坨,真去抓,就是一把空。泥巴脏,能抹墙造房,还能塑成艺术品,可实用可美观,哪里不比浮云强?
“小黑为什么不和面瘫哥哥争?怕他吗?”
“我会怕他?笑话!我是不想枉费父王和爹爹的苦心。孔融让梨知道不?我就好比孔融,小归小,但是懂事,懂得谦让。才不像他,小肚鸡肠自私自大。”
“有资本才能自大,所谓谦让,无非是自愧不如的心理安慰。”冷萧萧飘来一声讥诮,郎昼抱胸倚着廊柱,懒洋洋,拿眼尾瞟着狼崽子。
“谁没资本?谁自愧不如?有种咱俩比比,看是不是我谦让你。”狼崽子受不得激,放下腿上的白馒头,跳到郎昼跟前,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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