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主可能有病 (青菜虾仁汤)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青菜虾仁汤
- 入库:04.10
这种青楼开业的场合,左浪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他自信满满地通过了外貌考核,一边上楼,一边想着今晚菜碟里的不知是新鲜可口的小青瓜呢,还是汁多水饱的蜜桃儿。
“左公子,请坐。”
左浪举目看去,只觉宝镜乍开,目眩神迷,往日里见过的那些庸脂俗粉,竟是比不上眼前这人的一根小指头。
梅兰竹菊四面画幡之中,宫天雪拥一身白衣素服而坐,羊脂玉似的修长手指搭在琴案边,墨色长发松松束在背后,仅留一缕垂落鬓边,更衬得那副惊世容颜光彩不可逼视。
美人!绝世美人!
左浪只觉口中一片蜜意漫开,恨不能立刻与美人共赴巫山,但是想到这上品的美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想必也是骄傲得很,若是他露出些唐突的意思,免不了被人看轻,这事还得循序渐进。
“多谢。”左浪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揖,在琴案对面坐下,他的目光落在宫天雪搭在琴案边的手上,强按住一颗扑扑直跳的色-心,展颜一笑道,“本性好丝桐,尘机闻即空。不愧是高雅之士,不知小生是否有幸,闻君指上仙音?”
却见对面美人,眉头微蹙,好像遇到什么难事,一双春花照水似的眼眸,低垂下去。
左浪顿时紧张,莫非说错了什么话?
宫天雪迟迟不语,左浪后背都快湿透了,过了半晌,才听美人开口:“你什么意思?”
左浪吓了一跳,难道他表现得太过明显?竟然已经被美人看穿了么?
“小生、小生唐突……”
“好无聊。”宫天雪弓起膝盖,将胳膊搭在上边,突然换了一个大喇喇的坐姿,并不耐烦地用手指敲起琴案,“不就是刻个匾吗,又不是叫他亲自做木工活,怎么这么大半天的还不回来?”
左浪懵了一下:“公子是在等什么人吗?”
“对啊~”宫天雪懒洋洋地扫了左浪一眼,“要不这么大好的时光,都白白浪费在屋里发霉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左浪心头微动,看来刚才他是搞错攻略方式了,这种有点小泼辣的美人,闲坐着聊天肯定是拿不下的,“小生对这城里的好去处了如指掌,不如陪公子出去走走?保证公子不会虚度光阴。”
宫天雪撇撇嘴:“我不是说了,要等人吗!”
“是,是……”左浪赔笑。
就在这时,宫天雪的耳朵竖起来,他的五识六感十分灵敏,已非常人能及,李护法闷闷的脚步声一踏过濯水桥,他就听出来了。
“快,你刚才说要干什么来着?咱们继续。”宫天雪身子前倾,急急忙忙摆好了小媳妇姿态,紧盯着左浪问。
左浪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虽然搞不清楚这古灵精怪的美人脾气,但是顺着他说总是没错的:“小生刚才说的是,是否有那个荣幸,请公子弹奏一曲?”
宫天雪挑起眉梢,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刚才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这琴就是一个装X的道具,让屋子里不至于太空荡,要么后面还有那么多画幡呢,你怎么不提出让本教主当场画一幅菊花啊?
要是搁往日,教主自然可以两手一揣,谁爱弹谁弹,但是这一回,他可要卯足力气气死李护法,不能就这么作罢。
“弹就弹。”宫天雪装模作样地摸上琴弦,稍微回忆了一下教中琴师的动作,开始即兴演奏。
李护法走进青楼,迎面看见王护法在门口守着。
“上去人了么?”李护法问。
王护法瞅了瞅他的脸色,没什么特别的,也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还是真不当一回事,便抱着胳膊说:“都说长安子弟多才俊,这不,已经上去了一位,那相貌,啧啧,可俊得很哪!”
“有收获就好。”李护法点点头。
“哎,我们教主人美武功高,勾勾手指就会有一群人涌上来,教主夫人啊,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后悔……”王护法用眼角余光溜李护法。
“……”
李护法并未接茬,这是,楼上忽然传来“崩崩崩”的可怕噪音,加上某个修为高深的家伙为了让声音效果更清晰地传出去,注入了不少真气,不仅加固了琴弦,还弹出一种黄沙落日马头琴的沧桑遒劲之感。
王护法和李护法同时向楼上看去。
“那客人……有武功傍身么?”李护法问。
“没有!”即便王护法这样的修为,听到如此魔音,都有点气血翻涌、头晕胸闷。
“我上去看看。”李护法一步跃上五级楼梯,飞身来到楼上。
只见宫天雪正兴致高昂地砸着琴。
“教主。”李护法上前一步,“手下留情。”
宫天雪这才收了手,得意洋洋地看向李护法:“怎么,见不得我给人弹琴啊?我不光会弹琴,我还会——”
他这半句话没说下去,李护法已经从地上把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左浪扶了起来。
第6章 第一次接客
“这人怎么回事?”宫天雪莫名其妙,“刚才还叫我弹琴,怎么突然吐血了?”
李护法用身体抵住瘫软得直往下滑的左浪,一手扣住他脉门,道:“脉象浮滑,气血双亏。”
宫天雪摸了摸下巴:“就是说他本来就身子骨弱了,这事不能怪本教主……”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本意是要气李护法,眼珠一转,顿时换了一副口气,“哎,小可怜,怎么就吐血了呢,身子这么弱,将来如何承受本教主的恩泽。李护法,去,煮一碗羊羹给左公子补补身子。”
李护法迟疑看向宫天雪。
“看什么,还不快去。”宫天雪一把抢过左浪,将他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下楼走了。
左浪是被一阵香味给勾醒的。
左浪的鼻子向空中耸了耸,竟分辨不出这香味是何物,似鸡,又像羊,鲜美中还透着若有若无的笋香。
他身体困乏,一时竟睁不开眼睛。
只听到床头两人在说话。
一人语气霸道,指挥这指挥那,另一人甚少言语,只在第一人发号施令时答应一声。
“别整天跟着那个赵天德厮混,以后浪儿嫁给了我,你也要像伺候我一样伺候他,听到了没有?”
“嗯。”
“别光口头上答应得痛快,等到浪儿醒了,你就在这喂他吃羹,我在旁边看着,看你会不会伺候人。”
“嗯。”
“嗯嗯嗯,除了哦就是嗯。”
“……”
左浪心说这发号施令的声音有点耳熟,他一想,便想起来昏迷前的事了,是了,那美人的手虽然白皙修长,不知怎么的,落在琴弦上竟会发出那么可怕的声音,昏倒前左浪仿佛被人当头砸了一棒,耳中轰鸣,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到此处,左浪一阵哆嗦,醒了过来。
模糊中只见一个黑影坐在床边。
“你醒了。”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虽然态度冷硬,手下的动作却有条不紊,黑衣青年将靠枕竖起来,扶了左浪坐起身,端起白瓷碗,用同样色泽的勺子慢慢搅动,羹汤的香气弥漫开来,一时间,周遭只有勺子与瓷碗碰撞的轻响。
左浪盯着青年手中的白瓷碗,咽了口唾沫。竟没顾上抬头看一眼站在床幔后的宫天雪。
青年盛了一勺粥,继续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脉象浮滑,气血双亏,这碗羊羹给你补补。”
说完,认真地举起勺子,伸到左浪面前。
这仆人还挺呆的,左浪心中暗想,其实没怎么服侍过人吧,没见过伺候主子吃饭还比主子坐得高一截的。
而且那张死人脸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有些古怪,但左浪还是饿了,就着青年的手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不要紧,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人都融化在鲜美的羊羹里。
久久,他才感叹道:“这是羊羹?我从未吃过这样鲜美的羊羹。”
青年一点头:“现杀现烹,自然鲜美。”
“那为什么会有鸡汤的味道?”左浪又尝一口,问出心中疑惑。
“是用鸡汤与笋丁、香蕈丁、山药丁同煨成的。”
左浪意外地看向青年:“是你做的?”
“嗯。”青年颔首。
左浪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青年,原来不是个普通下人,是膳房的大厨,怪不得这样一幅没伺候过人的样子,这年头,长安城里出名的掌勺,比秀才还要金贵几分。
若是能与他联络联络感情,不仅有口福,将来还能请他过来主持宴席,给左浪面上增光。
这么一想,左浪那副瞧不起下人的模样,顿时缓和成一个亲切的笑容,冲青年笑道:“多谢你了,不知怎样称呼?”
“李稠。”李护法道。
“李稠?”左浪一怔,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是,禾周稠。”
“哈哈,好名字,果然不是一般人。”左浪赞道。
眼看着俩人刚才还气氛僵硬,李护法显然不会做小伏低,左浪又是一脸的瞧不上。
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融洽起来了。
宫天雪站在床幔后,完全被无视,眼看着那个叫左浪的得寸进尺,问完羊羹,竟然还问起李护法的名字来了,这岂是能随便说给人知道的?宫天雪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左浪这边还想跟李护法攀谈两句,忽然从床幔后冲出一人,一阵风似的把白瓷碗卷到手里,“咚”地坐在床头,挤开李护法,草草搅了搅羊羹,硬邦邦一个勺子戳到左浪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