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仿佛一下子懵了,眼睛缓缓瞪大,不敢置信的将云染看着,眸中的欲/火也渐渐的被一股清明取代。
云染顾不上他的反应,一鼓作气,“我就是五年多前在你身边的那个阿染,我为了找我父亲混到你们陆家庄打探消息,才不得已扮成了女装混进去。我爱上你,但是你跟我说,你绝对不会喜欢男人,我很生气又很难过,我怕你知道真正的我是男人之后会感到恶心,我无法接受你恶心我,所以我就离开了。可是今天才知道,你当年是怕我生气和误会才那样说的。对不起,对不起,长亭,是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了,我发誓。”
陆长亭呼吸有些凌乱,神情也有些怪异,不像是为云染的话吃惊,倒像是有种没做好准备的手足无措和慌乱。不过他很快的就镇定下来,喉咙里滚动两下发出了几声不明的音节,这才得以张开嘴,低低的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哦……”
“……哦?”云染愣了,想过他的千万种反应,独独漏了这一种。太镇静太淡然,就好像……云染眸光一凛,半眯起眼睛,语气加重:“陆长亭,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
陆长亭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讪讪的,眨巴眨巴眼睛,理了理他脸颊边的一缕乱发,做出回忆状,“也……没有很久。”
没有很久,意思就是说,他的确早就知道了?!
云染很是震惊,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云染在坦白前,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原本还有几分忐忑的心思立马消失不见了,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伸手一把狠狠揪住陆长亭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质问:“你怎么发现的?!快给我说清楚!”
云染没有手下留情,陆长亭疼的嗷嗷低叫两声,俊朗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为了松懈一点力道,陆长亭只有使劲的朝云染怀里靠,高大的身影蜷缩着伏在云染的肩头,轻轻的吸气。
这么一疼,原本精神饱满的小长亭也可怜的耷拉了回去。
“其实,其实我心里隐隐的一直都觉得不对,因为爱你爱上的太顺其自然了……”陆长亭好容易被他放开了,站直了身体,摸着自己的耳朵开始了坦白从宽。
云染将抿抿唇,睨着他道:“继续说。”
“你大概不知道,当年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有次不开心喝醉了酒,不小心跟我透露说你是在找你父亲。”
“有这回事?”
“嗯……我说我帮你啊,可是你当时很不开心,啪就给我一巴掌,说不要我帮。我心想你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透露,所以等你就醒了,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云染顿了顿,又重复的问:“有这回事?”云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当时他肯定还没爱上陆长亭,所以心里有防备。
“直到上次你跟我坦白说,你一直在找父亲,我当时就觉得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再后来父亲找到了,且跟齐王爷有关,而正好这两人年轻时跟我父亲有些交情,我心想你当年之所以选择到陆家庄打探,就是跟查到了这些有关吧。”
云染望着他温和清俊的面容,简直不可思议,这人暗地里已经分析了八百回合,面上却藏得如此滴水不漏!??
“我那时候不是太确定,所以上次易瑾年跟我说有阿染的消息,我也知道应该是假的。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故意做出犹豫的样子,想看看你的反应……”陆长亭越说表情越怂,越说脚步越退后,因为他看到了云染要吃人的表情,云染怒吼:“陆长亭!你上次,上次是故意试探我?!”
陆长亭硬着头皮点头,心里发虚的又小幅度的朝后退了一步,才有胆继续道:“你能那么肯定的跟我说易瑾年是骗我的,除非你就是阿染本人了。不过那时候的肯定也只有七八分……毕竟,毕竟有阿辞的存在。”
听到阿辞,云染眸子重重闪烁一下,情绪不明,没接话。
“直到父亲服药的第一天晚上,你出去了,出去的时间有点久,父亲他神思不清的抓着我的手问了好几遍‘长亭,阿染回来了吗’,我这才敢完全确定的。”
云染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愤恨的瞪着他半晌,才又吼道:“你早知道了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陆长亭笑容苦涩,“你近来忧思重重,我摸不准你是因为什么才这样,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云染继续瞪他,眼神又气又郁,身子突然一动,上前一脚踹到他的小腿上。
陆长亭痛的精神一振,嗷呜就是一嗓子,怕他接下来继续攻击,正要连声讨饶,柔软的唇猝不及防重重的磕上来,甜蜜比想象中来的迅猛些,陆长亭连忙将扑倒怀里的他接住,立马掌握了主动权,唇舌胶着亲了个够本。
亲着亲着,小长亭又蠢蠢欲动,硬邦邦的戳着云染打招呼。陆长亭难耐的蹭了蹭他,火热的温度几乎将人融化。
云染突然又推开他,唇舌分离发出一声淫/靡的轻响,他喘息着唤来方平,对着面色涨红,始终垂着眸的方平吩咐,让他们几人将云疏的房间四周给守好。
云染哪里可能真的因为陆长亭的隐瞒生气?这件事从头到尾错的是他,他只是懊悔自己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跟陆长亭平白错过了这么多年,心中有些抑郁难平。不过,等跟陆长亭接了个长长的吻后云染早就抛掉了这些化为满腔似水柔情了,双臂无骨似的攀附住他宽阔的肩膀,眉眼间波光流转,旖旎妩媚,红唇白齿翕动间吐露出一句世上最动听最直白的情话。
“——陆长亭,我爱你。”
“阿染,阿染,我一直都爱你,阿染……”
陆长亭悱恻的唤着这个令他心神俱颤的名字,恨不得就地将他一口吞下去。感觉陆长亭真的已经昏头了,不顾场合大手已经等不及开始拉扯他胸前的衣襟,云染忙将他极不安分的手按住。
“去房间。”云染的气音裹挟着滚烫的情意,发丝微乱,眸润颊粉,唇红生香,摄魂夺魄的惊人风情,他舔了舔唇,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陆长亭的脸,柔绵喑哑的嗓音几乎将陆长亭的魂魄全数勾去,“去房间里,让你弄个够。”
第60章 第六十章
这把火烧得旺盛至极,激烈至极。两人傍晚前的时间全部耗在床上了。
两俱汗津津的身子缠在一起,云染已经软成了一滩泥,却犹气息滚热的去亲陆长亭,手去抚摸他撩拨他。陆长亭被他浑身点火,再次翻身压上去……
荒唐了一下午,两人又舒爽又疲倦,相拥着小憩了会儿。
云染这段时间心事太重,发泄过后比陆长亭要累上许多,他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直到感觉陆长亭要抱他起来,云染这才拉回点神思。
云染眼睛都没睁低声问他干吗,陆长亭说要给他清洗清洗。
云染此时身上全是他弄出来的痕迹,大腿内侧更是湿漉漉的淫/糜绮丽蜿蜒一片,加上天热,这黏糊糊的肯定不好受。
云染却轻轻推开他,软绵绵继续躺着不肯动,“待会儿再洗。”
陆长亭摸他的脸,倾下身来,漆黑的眸温柔的看着他,云染半睁开眼,也用手抚他的脸,摸着摸着两人就又亲到一堆去了。
那种灵魂般交融的美好,让陆长亭只觉得眼眶发热。
“你先去看看阿辞跟父亲吧。”云染轻声说着,困倦的闭了闭眼,“让我先睡会儿。”
陆长亭道:“好。”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将原本胡乱披着的衣服给穿好,出去了一趟。
等他找过去,发现云疏跟阿辞已经吃过晚饭了,还让厨房给他们留着饭。云疏听见他来,便温声跟他打了声招呼,继续跟阿辞说笑着,陪着他玩着幼稚的小游戏,对陆长亭和云染下午干嘛去了半句都没多问。
这种似乎明白却不点破的态度越发的让陆长亭有些不好意思,他红了耳朵,端着厨房送来的饭菜准备回去给云染吃,云疏突然叫住他。
云疏“看”向陆长亭的方向,抿唇斟酌了片刻才道:“长亭,阿夜是爱你的,但……这孩子他有自己的苦衷,你别因为他这段时间有些事瞒着你而对他生疏,好吗?”
陆长亭端着托盘,微微睁大眼睛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为了不让他担心,陆长亭决定还是如实相告,莞尔道:“嗯,您别担心,阿染他都跟我坦白了,当年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
云疏听见他唤的是阿染,惊了惊顿时明白过来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旋即也跟着扬唇笑起来,笑容清朗柔和,看起来有几分如释重负。
“这就好,这就好,我还担心他继续钻牛角尖……这样就好。”
“我先端饭菜过去给他吃。”
“去吧去吧。”云疏听见陆长亭离开的脚步,想到又赶忙朝着外面喊道:“今天晚上我只跟我的宝贝阿辞睡,你们俩就别过来搀和了。”
陆长亭知晓他的言外之意,有些窘迫的应下了。云疏掩唇一笑,落下了一件心事,只觉心情大好。只是半晌不听见阿辞的声音,云疏奇怪的伸手去摸,立马被阿辞牵了手。
“祖父……”
云疏摸了摸拱到怀里的他,柔声道:“怎么了?”
阿辞呼了一口气,才有些情绪不明闷闷的说:“我爹刚才说阿染……阿染是我娘的名字,爹是找到我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