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老鼠!我是二狗!宝宝你玩,我看着你。”耿鸣笑着说。
“啊呀,你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二狗?这个讨厌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呢”匣姑颐指气使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耿鸣将计就计,撅着嘴摇尾乞怜地点头。
“二狗,来和宝宝一起跳舞吧。”匣姑眨着眼睛很和蔼地问。
“我是男生,我不会跳舞。”
“宝宝教你,就这样--好看吧!”匣姑说着说着屁股又乱晃起来,端着胳膊很是舒服地在脸蛋子旁边擦来擦去,她似乎真的感觉自己这样很美。
“真好看,可是我很笨,我学不会。宝宝,我们可以作朋友么?”耿鸣觉察到了匣姑的善意,很是欣喜地问。
“你有20亿元以上的银行存款么?”匣姑审慎地盯着他问。
“嗯!”耿鸣老成地点了点头,因为他现在确定张匣姑根本也不知道20亿与银行存款是什么意思,这娃娃就是在听话学话而已。
“那你在22岁之前取得过非艺术类的硕士学位么?”
“……嗯。”
“那么二狗在长草区上最好成绩的杆数是多少啊?”
“……”耿鸣咬着手指潸然望天,暗想妈逼这爹得有多嫌贫爱富才能设计出这么肃清坑杀天下劳苦大众的问题。
匣姑看着耿鸣憋屈的脸,思索了一下,然后叹气,拍了拍耿鸣的脑袋说:“二狗,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我们不能作朋友。”
“宝宝……难道你不喜欢我么?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印章都换成巧克力牛奶和草莓饼给宝宝!”耿鸣举起小胳膊,亮出他的四个印章。
“唔……”张匣姑似乎听到了极大的诱惑。
“宝宝,二狗会骑摩托车,我可以带你出去兜风!”
“什么是摩托车?什么是兜风?”
“嗯,摩托车就是小卖店门口那种车车,不过不只是摇来摇去,可以真的在马路上跑!兜风么……就是车子一跑起来,你就听见风呼呼地从你耳边吹过去!”
“那我爸爸也经常带我去兜风,不过他是在天上飞,啊……云彩不能吃的。”张匣姑颓丧地低下了脑袋。
“我骑摩托车带你出去,是在路上跑,好处么……就是可以路过很多小卖店,宝宝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爸爸要是再吵,我就要他闭嘴!”
“好吧,那我们结婚吧!”张匣姑瞪大眼睛,很是真诚地说。
“……啊?宝宝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嘛?”耿鸣吓傻了。
“不知道。可是如果结婚不是那样,那么我就不结婚了。”张匣姑突然攥起了小拳头气鼓鼓地说。
“结婚不只是吃……”耿鸣力弱地说。
“宝宝知道,还要和男生一起玩,一起睡觉。”匣姑很懂行地点着头补充。
“这都是你爸教你的?”
“嗯,嗯。爸爸说我25岁的时候就可以结婚,爸爸又说我结婚以后他就不管我了,我想和哪个男生玩就和哪个男生玩,想和哪个男生睡就和哪个男生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所以,那么爸爸一直在陪我玩,也会抱着我睡觉,但就是不让我吃这个不让我吃那个,所以我觉得我25岁的时候就要和爸爸结婚。可是我要是和你作朋友,你和我玩,宝宝想吃什么你就给什么,那么我们不就是结婚了嘛?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过完生日就25岁了吧,我们结婚吧!”匣姑眼珠子转来转去推理了一番,开诚布公地对耿鸣表达了自己的思考结果。
“宝宝,我可以陪你玩,也可以抱着你睡觉……啧,也给你买好吃的,我们是好朋友,但是我不能和你结婚。”耿鸣严肃地回绝了匣姑的要求。
“爸爸说我不可以作情妇!情妇是不要脸的女人。”匣姑乍舌道。
“……我放弃了。宝宝,你们家的水太深了,教育环境过于复杂导致我无法沟通。宝宝,你去玩吧,我不和你作朋友了,但是我会一直看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宝宝。”耿鸣抱着胳膊疲乏地说。
“好吧,不过如果你想跳舞,宝宝还是可以教你,爸爸是亚洲舞王,所以宝宝就是亚洲舞女。”张匣姑说着说着突然捏起手指,脖子斜晃,对着眼模仿起天龙咏群舞中的蛇移之姿笨拙地扭了起来。
很明显,幼儿酒吧的舞池里播放的都是幼儿舞曲,跳舞的小孩们手小脚短,圆圆胖胖的在音乐中乱扭乱晃看起来格外呆头呆脑憨态可掬,耿鸣看着这些自得其乐的娃娃心里也涌起了无限的快乐,他觉得这个地方是他到神龙岛上来见过的最好最顺眼的景观了。
突然间,舞池周围的娃娃们惊慌失措地两边退散,唧唧哇哇地四面逃窜。耿鸣一扭头,却见屋顶上打下一束聚光,罩向一个身穿弹性内裤的墨镜娃娃,这娃娃腆着肚子,左手里捧着一个奶瓶,右手里拿着一支甜棒,大腰大摆地冲着耿鸣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这娃娃来到耿鸣身前,把甜棒烟卷一样咬在嘴里,空出的手挑衅地捏起耿鸣的下巴,怪强怪调地说道:“妈的,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动老子的女人!”
“嘿嘿……嘿嘿嘿嘿……你好胖啊!”耿鸣隔着墨镜也能认出来这个娃娃是谁,忍不住心里的欣喜与揶揄轻声呢喃。
“嗯?小崽子你有种再说一次?”墨镜娃娃捏着耿鸣的脸疯狂叫嚣。
“哈哈,你好肥啊!”耿鸣望着这营养过剩的娃娃胳膊和腿上琳琅满目的肥肉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墨镜娃娃高高举起手中的奶瓶,作势欲拍。
“放开那只二狗!”舞池上的张匣姑突然厉声高喝,指着墨镜娃娃冷着脸大叫。
“哎呦喂,小蹄子反了你了?”墨镜娃娃吃力地迈开一条短腿,蹬在弹簧床边,阴险地面对着大义凛然的张匣姑,细碎寒光在墨镜后闪闪烁烁。
“啊,爸爸!”张匣姑赫然撅嘴,惊惧地缩下了脑袋,一屁股摔在床垫上。
“宝宝,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坏事?”幼儿化的张仲文鼻子动了动,猛然摘下墨镜,幽幽蛇眼盯着匣姑的嘴唇,冷冰冰地质问。
“我把绿豆蛙踩破了,它瘪瘪的,怎么也吹不起来,我就把它塞到沙发下面了……”匣姑的脑袋越来越低,小身子几乎要缩成一团。
“不是这个事!还有呢?”张仲文继续逼问。
“椰菜糕不好吃,我偷偷吐在裙子里了……”
“还有,继续说!”
“我昨天又用脚踩电视遥控器了。”
耿鸣心中怆然,但却觉得很是释怀……原来这妖蛇在历次审问中竟然真的不是有意胡搅蛮缠避重就轻,原来这不过是罄竹而书的惊喜过程,也是基因密码世家之风。
“今天,今天的事!”
“我对妈妈说,你可能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我觉得长毛怪没有毛之后,好像比你要美丽一点……爸爸我错了,爸爸最美丽,爸爸要抱抱!”匣姑双眼涌泪,挥舞着胳膊就朝张仲文爬了过来。
但是张仲文冷峻地攥住了匣姑的手腕,把她推在身外,不依不饶地呼喝道:“你在酒吧里喝什么啦?”
“樱桃汁……还有巧克力牛奶。爸爸,我好想你啊,我要抱抱!”匣姑突然发力,幼儿的张仲文吃不住体重,迎面被扑倒,父女二人摔在舞池之下。匣姑完全没有考虑到父亲身材的变化,抱着张仲文的脖子就把他压倒,埋头对着那张看起来其实有点 儿痴呆的娃娃脸狂亲不止。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有保安没有啊,有没有扫黄的啊?”耿鸣幸灾乐祸地说起了风凉话。
“爸爸,你怎么变得和我宝宝一样小啦?”匣姑蹂躏了张仲文半天之后,扯着他的胳膊问。
“你……你永远不可以再进酒吧,任何酒吧!”张仲文气息奄奄地指着女儿说道。
“真奇怪,为什么她能认出你来,却不知道我是比你还美丽的长毛……啐,我是英俊的二狗。”耿鸣有点不满意地问。
“因为他是爸爸呀!”匣姑理直气壮地回答了。
“哎呀……”张仲文突然捂着头又躺在了地面上,惺惺作态地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扭嘴。
“爸爸?”匣姑愣了。
“宝宝……爸爸,以,以后……都不能再抱你了。”张仲文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胸,快要断气一样地絮叨起来。
“啊?”匣姑的眼睛睁大了。
“宝宝……不是爸爸变,变小了,而是你变,变大了呀!你太胖了……你吃了太多的甜食,巧克力什么的,变成肥猪了。你……扑在爸爸身上,会把爸爸压……压死的!”
“啊!”匣姑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
“别听他胡说,他蒙你的,你根本就不大,也不胖,我很轻易地就能……”耿鸣挪步到匣姑身边,伸了一下手,就又缩回去了,闭嘴无语。
“爸爸,我不要变成肥猪,我现在就把巧克力牛奶吐出来!”张匣姑弯腰,张开嘴,努力地咳嗽。
耿鸣想拦也拦不住,只能阴冷地撇着地上的张仲文说:“你确定你能把你的孩子送进剑桥读书么,你确定嘛?”
张仲文半睁着一只死鱼眼,很大怨气地说:“你还有脸说我,我就把孩子交给你看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带她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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