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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 完结+番外 (南南落乔木)


  他未转头看我,只轻飘飘地吐了几个字出来:“去闯祸。”
  “……”,我心中被他唬了一跳,干干一笑,过会儿嘴上才反应过来,“那我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司薄说笑了,”他低笑了声,“非是助纣为虐,乃是胜造七级浮屠。”
  行得一路,我低头瞧那垂挂在他腰间的玉佩,又瞧这脚步虚浮的仙君,心中一句话涌出来,又被我按捺了下去。我路遇着这不知是何来历的仙君,还送他去临赫殿“闯祸”,觉着自己实属热心肠。
  扶霖被我搀扶了一路,屡次抬步踉跄,过一会儿便要停下喘息片刻。我见了觉得很是受罪,迟疑一瞬,到底还是开了口:“仙君有要事,还是养好了伤再去见冥帝不迟。”
  他嘴唇也有些惨淡,听了我这话,垂了垂眼睫:“若到那时,我也便不用去了。”
  未及我将这话在脑子中转一转,他停住脚步,轻推开了我的搀扶。
  我抬头一看,原是临赫殿已在眼前了。
  扶霖扶了把门框,顿了一顿,抬步迈了进去。
  即是已经来了,思及上次我未进去帝后便瞧见我的样子,我此时也不好再转头便走,便也跟着进了去。
  殿堂上并无帝后身影,然我又结实地吃了一惊。
  黑色衣衫的身影跪在殿中央,岿然不动。那不是前日里我来时那位么,这是又犯着什么事了?但我这惊还未落下,见着站着那个,又叫我惊了一惊。
  扶霖进了殿中,便立时变了个模样,先前那虚浮不堪的样子好似是我的错觉,眼前长身玉立身姿挺直的这个,哪里像是被我扶着走一步喘三步的那个?
  他缓慢地走过去,看了地上跪着的那位一会儿,未有言语。
  明明是寂静,竟生出几分郁闷来,这扶霖眼含情绪地瞧着,似怒又似哀,我一时摸不准是何情境,但明显的是,我又不知不觉地将自己处进了一个尴尬境地。
  思虑片刻,我觉着自己还是离了此处较好,虽不知这两位是何关系,但明显我又是个外来多余的。
  将转过身子,我头一抬,挤出个笑,内心哀嚎脸上淡定:“帝后。”
  冥帝的帝后不知何时站在了殿中,听我见礼,也只略一点头,眼神却只瞧着扶霖。过了一瞬,方才开了口:“霖儿,你该好好养伤。”
  扶霖脸色还苍白,却瞧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除却那衣裳上的血迹。他转头看着帝后,又背过身去,在那黑衣神仙的侧边跪下了。
  帝后神情一愣,接着眉皱着走了过去。她站在扶霖身前,伸手去拉他:“起来。”
  一旁的黑衣神仙转过头来:“王兄不……”
  剩下半句话莫名消失了,扶霖未接帝后的那只手,轻移了下衣袖,又移了回去。他声音轻和,字字清晰:“铃央去探望我,随口说起,母亲罚长辞在殿中跪了三天三夜,是因他前去人间。但母亲可知,那日去人间的是我,不是他。”
  殿中静默,帝后眉蹙地愈发紧,她顿了一会儿,看一眼扶霖,又看着那黑衣的神仙,语气冷冷:“是如此么?”
  我惊在一旁,半晌才有些反应过来,那叫做长辞的黑衣神仙,原是扶霖的弟弟。而帝后口中的“霖儿”,原来是叫做扶霖。
  “母亲可是不信我所说?”扶霖却接了话,又笑了声,“母亲却信铃央所说,她说是如何便是如何。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铃央才是母亲的亲生骨血。母亲叫长辞跪在此处,是跪给铃央看么,叫她看看,朔令帝后如何秉公严明,折辱了自己的儿子也要给旁人一个交代。”
  帝后的脸色愈发难看,却只字未语,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合着宽大的衣袖交叠在身前。
  “既然该是罚在我头上的,我此时便先还了这三日。余下的,母亲是否还要问问铃央,多久合适?”扶霖话语气息不稳,还带着一听即知的讥讽。
  气氛冷着,我如芒在背着,吸一口气都觉着自己要被吸进那漩涡里去。眼下无人说话,我挪了挪脚步,约莫此时我一声不吭地走出去帝后也是不晓得的,但又太失礼了些。
  我右脚刚退后一步,帝后开了口,面上情绪已经收拢了下去,声音也平淡无波:“三日罚够了,霖儿也回去罢。”
  说罢便未看地上的两个一眼,长袖振了振,走了过来。我堪堪收回了右脚,还来得及对着朝殿门而出的帝后颔首。
  再回头时,扶霖身子歪在了地上,一只胳膊撑着地,长辞在一旁扶着他另一边臂膀。
  “王兄,”长辞眼中情绪不明,只说了这两个字。
  扶霖借着长辞的胳膊,挣着站起来身子,漫笑了声:“莫要怨我。”
  两人站着好一会儿,长辞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扶霖却摇头:“你这个样子,怎么送我回去。”
  我在一旁瞧着两人搀扶的样子,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意味。想我以往在天庭时,天帝也是有儿子的,但并未见过他们一处的情景,或是各忙各的,总是各不相干的,倒未曾……
  “司薄不是在此么,叫他送我便可了。”
  我未完的慨叹,就如此被打断了。我睁大些眼睛瞧说话的那位,然他确然瞧着我,并且点了点头:“司薄心肠热衷,来时便送我一路,此时再送我回去,必是愿意的。”
  “……自然”,我从嗓子眼里咳出声笑,这扶霖倒是知晓我心肠热衷,也不怕我说出个不愿意来。
  长辞对我颔首,声音淡淡:“那就劳烦司薄了。”
  “殿下客气,”我虚点了下头。
  我身体力行地过去扶住了扶霖,刚托住他半边臂膀,迈了半步,他却未动。我惊奇地侧头看他,示意我正在“愿意”送他回去。
  “司薄觉着我还能走的动么,”扶霖也侧头瞧我,搭着我的半边胳膊也落了实处。
  “那……”,我沉吟了片刻,觉得这位该不是想叫我将他拖回去。
  “我来吧,”长辞眼瞅着身体有些僵硬,但架势是要上前来。
  “你顾好你自己,别在此添乱,”扶霖转头扔给长辞一句。
  这也叫得添乱么,我瞧着长辞脸上显出些怔然并无措来,有些不大好的预感。这预感还未落下去,扶霖那张含笑的脸又对着我转了过来,声音虚得好似要散开:“不若……司薄背我回去罢。”
  我下意识地瞧了长辞一眼,他神情已然轻淡,继而口里道:“辛苦司薄了。”
  难道这两位不会觉着有何不妥吗?我恍觉自己陷入了幻听,我好似刚与这位殿下见面,纵然他受了伤,但我背他会不会有些不大合适。
  未及我想出究竟是哪处不对,手上扶着的胳膊便抽了出去,看过去时扶霖已然踉跄一把,搭住了长辞的胳膊:“看来是我叫司薄为难了。你想来好不到哪处去,但眼下也无别的法子了。”
  “……”,我咽了咽喉咙,脸上挤出笑来,“不为难不为难。殿下过来罢,我背殿下回去。”
  

  ☆、青萍末(三)

  我瞧着扶霖,身量与我差不多,背起来应当不吃劲罢。又瞧长辞,他脸色虚白,身体还直直站立,但眉心微微蹙着。我看一眼,不晓得心里哪处掀动了下,想起天庭玉树上垂着的冰凌梢儿,冰冰冷冷倒脆弱得甚,伸手一触便断了。
  伸手搭了把扶霖,此时倒扶在了实处,未及我说什么,扶霖只将胳膊搭在了我肩上,口里道:“走罢。”
  “殿下不用背了么?”我一手握着他胳膊,觉着我这一问实在欠得很。
  “与你开个玩笑,”他低了脸,声音也轻,但带着的戏谑之意分明。
  敢情这身上带血的模样是作假的,我仔细看了看他侧脸惨白的脸色,无声叹口气:“殿下好兴致。”
  迈出一步,我又转头看长辞,他仍立在原地,见我看他,也看了过来。初见时我还觉着这位甚是叛逆,此时不免有些不足为道的尴尬。他双眼看着我,却又好似看到了我身后旁的地方,未带什么实质。
  “二殿下可还好?”我带着些真心实意,问了一声。
  长辞转了目光,只看着扶霖:“我无妨,劳烦司薄送王兄回去了。”
  他虽说无妨,想来却不大好,不然照着这眼神殷切的样子,怕是早想着自己送他哥哥回去了。跪了三天三夜是何滋味,我一时觉得竟也想不出来,但我还是早离了他眼前的好。
  又是一步三停地送扶霖回了他的宫里,一路上他只低头再未开口,刚进了屋门我便觉着肩上一轻,扶霖的胳膊松开来,身子栽了下去。
  我一惊,伸手一捞拽住他胳膊没叫他栽到地上去。但我也被挣得踉跄了一步,一手拉住他胳膊绕过肩头,半拖半扶地将他拽到了床边。
  “我还不至于如此无用罢,”扶霖声音虚虚传来,口里还喘息着,“我休息会儿,便无事了。”
  我扶着他靠在床头,没忍住问了一嘴:“殿下因何伤成如此?”
  扶霖仍旧喘着气,没顾得上回我。我看他形容,又从一旁拉过一张四角方凳来,手搭在他胳膊上,缓缓地送着灵力。
  “历个劫,”他轻描淡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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