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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 完结+番外 (南南落乔木)


  “我许久以前也来过,与如今所见无二,想不到过了有千年,这里还可一丝不变,”我转头与扶霖感叹。
  他仰头看那水瀑,本性难移道:“你是忘了那时所见,才以为没有变罢。”
  我不与他辩,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手抚了他朱色衣领的边,又道:“平日及少见你着红色,倒像是娶亲。”
  “你又忘了,那时在藏书阁中与你约的婚期,”他抬了眼梢轻笑。
  听他说时,有些许的荒诞,自己隐隐约约想起是有这么一档子事,竟又觉得确是如此。
  沿着水潭走了半圈,赫然一树桃花从峭壁上倒下来,只一枝垂在水面上,花朵粉粉簇簇,临水照花之景,煞是可爱。
  在一旁驻了足,华颜瞧见那枝桃花,又忽而要扶霖为她折来。
  与美人折花这等事,本是风流。但本仙君听了,有些不大乐意。扶霖只在一旁缓笑,却未有应的意思。长辞打圆场说可帮她取来,华颜又不依,只说想叫扶霖为她折。
  “不若我去帮华颜姑娘折来,如何?”我觉着这小丫头记忆里倒是不曾这样任性过。
  华颜却又道:“你长长久久地与他在一起,还要因我讨一枝花醋味。我又不做他想,只一枝花便可了,又不会与你抢。我看了他这般久,也累了。可是你瞧,他多狠心无情呀,一枝花而已,也不愿意摘给我。我怎会觉得他好呢。”
  戛然而止,华颜说罢这句话,我蓦然睁开了眼睛。
  恍如隔世。
  烛火在天花板上有淡淡的影子,我依稀看出是那灯架的细长影。我瞧出那个影子,心跳了数声,觉着血流到身体角落里。那股酸沉方姗姗来迟地侵入了四肢百骸。
  还是个梦啊。
  “醒了,”一旁轻沉的声音,我转头看过去,瞧见扶霖正坐在床榻边,低头看我。
  “你何时来的,”我不甚意外,只不经脑子地这么说了一句。
  “没多久,你莫不是从昨日回来,便一直睡到现在罢,”他又笑道。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不是。只是刚刚做了一个梦,做的有些久。”
  “什么梦,”他接了一句。
  我没说话,看着他的脸,梦里那可欺桃花的笑颜还历历在目。
  我伸手攥了他的衣襟拉了下来,触到唇边恍惚清和的气息,我张口咬在了他下唇上,牙齿嗑在柔软的唇瓣上,本能地力道没轻没重。他握住我的手腕拿开来按在榻上,瞬息纠缠,又退开。
  “你做的梦?”他挑眉,又抬手轻轻擦了下唇渗出的一点血迹。
  “不是,”我起了身,摇头道。
  “那是梦见了什么,”他侧脸看我。
  我笑道:“梦见了你一身红衣,言辞凿凿,说与我早约婚期,说是要嫁与我。”
  他看着我,唇边笑漫上眼睛,像是无奈地笑了声:“那你一定是记反了,当是你嫁与我才是。”
  “梦见与二殿下去北冥,我问他是不是北冥如他所想一般,他很高兴地说是,”我靠在床头,又接着与他道,“还梦见华颜,华颜说你不解风情,铁石心肠,一枝花也不愿意与她取来。”
  我说罢,瞧着天花板上那团影子道:“我也觉着,我也很得上天眷顾。”
  “心只那么一块,分出去了,便没了,”扶霖过了一阵,才出声道,“我知她死得冤枉。”
  “再等些时候,”他又道。
  “我昨日才觉得,我也很没本事,”我漫无边际地与他道,“倘有一日,换做了你我,我怕是也救不了你的。说不准也只能如华颜一般,先抛了性命,吓唬吓唬帝君,还能有些用。”
  他低笑了一声,听得已有些凉。他伸手拧过我的下巴,欺身道:“你若是敢那样做,我定会先一步,叫你后悔。究竟我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许久不曾提起这样的话,不知如今是不是兔死狐悲。想一想,若是临赫殿上,换做我与他,原来真的是无计可施。只不过,长辞是冤枉,我与他,却一点都不冤枉。
  “也许要好一些,帝君会听你说几句。二殿下说什么,帝君都不会听的,”我与他分析地道,又补充一句,“自然,二殿下也没说什么。”
  扶霖好似又生了怒气,他手上力气很大,压着火一般与我道:“你是做了个胡梦,脑子也糊涂了么。即便到那一日,大不了,与我一道化成一把灰,还能怎么样。别自以为是地想一些烂点子,我说了会叫你后悔,便说到做到。”
  “我只不过顺着胡梦想了想,”我说得不大利索,“虽然暂时没想得如何,但也不至于想那么个法子。我惜命得很,也识时务,不大想与你对立,落得什么生不如死的凄惨下场。”
  化一道飞灰,容易得很。
  可我不想叫他也丢了小命。
  到底意难平。
  屋里默了很久,扶霖瞥开眼,又毫不掩饰地与我道:“过十年,且看会如何。铃央嫁与不嫁,都是好事。余下的,昨日你也看见了。我虽从未与父帝有什么情谊,但顺了他心意,做个样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想与自己一个诚心后悔心安理得的机会,我便给他。”
  我应了声,又道:“若是不想,也不必勉强自己。”
  我未觉得多心寒。本就如此,一因一果。冥帝对长辞半分情面没有,怕是瞧着他真如一个什么草芥飞虫,死不足惜。
  我所想即便是错,但也忘不了临赫殿中长辞那静默的身影。
  一边薄情寡义,一边还要为自己的错处要个冰释前嫌的温情。哪有这般的如意事。
  

  ☆、到底意难平(二)

  又过几日时,一个老头满脸凝重地来找了扶霖。
  老头身披着五颜六色看得眼花缭乱的一个大氅,手里攥着一根木头棍子,弯弯绕绕几片绿叶子随着他步子颤悠。他眉毛垮在眼睛上,脸色如苦瓜,未语先叹,看得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将那一对稀疏的眉毛抖下来。
  “阁下是……”扶霖看老头一眼,便出声问。
  老头是那时于都广野见得孔雀族的族长,本仙君都认了出来,也不知扶霖是懒于想还是故作不知。
  “老夫是孔雀族的族长乌巷,曾与殿下在都广野见过一面,”乌巷胡子抖了抖,吐出来也是严肃的一句。
  扶霖与他颔首:“失礼。不知乌巷族长贵客登门,有何要事?”
  与那时魍魉族的公主一样,乌巷并未大张旗鼓,只是独身一个。
  “华颜可在殿下这里吗,”乌巷移开脸又捋胡子,十分难以开口一般。
  “华颜姑娘不是已不在族中了么,乌巷族长此时找她是因何?”华颜临死的那一眼浮现出来,我按捺下,又稳了语气道。
  乌巷攥着棍子转了半圈,又转回来,长叹一声:“说来惭愧,老夫愚昧。前日里西天孔雀大明王降临,偶问……其他族类,老夫方知如华颜那般的,其实是族里许久前一支稀有族类,且是孔雀一族的首领,华颜当为我族的少主……”
  扶霖看了乌巷好一会儿,笑得生懒,道:“族长是说,本为族长赶出领地的华颜,其实是你们一族的少主,还说不定该在族长的位子上?”
  乌巷族长又长叹一声,眉毛往下掉了掉:“……是如此说。”
  真是啼笑皆非,就差了几日而已。华颜原是孔雀族的少主,若她闻得这消息,又不知作何感想。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老夫想到曾见过华颜与殿下一起,且殿下曾说华颜与二殿下是好友。故而斗胆相扰,不知她此时可否还在冥界?”乌巷又道,“原本是老夫愚昧,叫华颜在外头白白受了苦。如今她若是回来,我便是将这族长的位子让与她或是负荆请罪都可。她想是意不能平,还要二殿下给老夫几分薄面,劝说几句,老夫感激不尽。”
  这族长倒是知错便改,态度良好。可哪还有给他改的机会。
  “华颜的母亲呢?”扶霖背过身,却提了另一声。
  乌巷面色更难看了些。
  扶霖又转身看他,脸上笑意收了,淡声道:“前些时候,华颜曾说她母亲将来寻她了。族长既是有迎回你们少主之意,那她的母亲,也不至于不闻不问吧。”
  “是老夫的罪孽,”乌巷手中棍子上的绿叶抖得愈发勤快,又颤颤巍巍道,“华颜的母亲久在外头寻她,一日终回得族中,不知受了什么伤,不治而亡了。”
  “你是说,华颜的母亲早就……”我失声,又闭了嘴。
  华颜的母亲早就不在了,那她前几日与我说,她母亲将来接她走……
  “族长繁忙,族中少个把人这等小事,自然照顾不到,”扶霖轻慢地笑了一声,“我倒是还须与族长请一声罪。族长来得太巧了些。数日前,华颜被污蔑了个罪名,她为着与我弟弟证个身名清白,在临赫殿上当着冥界众仙家与父帝的面碎了心魂,没救得了她。”
  乌巷两条将要抖落的眉毛一下抬得老高,堆在皱纹里的眼睛又露了狠光,厉声道:“……事关我一族,殿下还是莫要与我开玩笑。”
  “这种事,族长如何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扶霖丝毫没叫乌巷的气势压下去,他仍带着那轻慢的笑意,“不若族长去问一问铃央,她在殿中数落罪名时,是不是想与族长一族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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