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后还跟着其他的畜生,看来在老猎人不在的时候,他便是这里的管事。
当然,他们的扭打没有进行多久,就听得一声嘶哑的怒吼——“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加雷斯,把他们拉开!”
没错,加雷斯和特里斯坦回来了。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发现自家屋前闹了这么一出。
加雷斯赶紧打了个呼哨,让其他畜生拽开斯科维德,自己也赶紧抱住高文的腰,防止他再次扑上去。
特里斯坦也拦在了被分开的两人面前,一边指示畜生把斯科维德拖走,一边等到高文的挣扎减弱,才点点头让加雷斯放开海民。
然后他指指地上的克鲁,对加雷斯说,“把他带进去,和斯科维德隔开。”
高文又意图阻止,但特里斯坦猛推了一把高文的胸口,粗哑地道,“你他妈来都来了,是你现在跟小情人干架重要,还是听我给你说说处理结果重要?”
特里斯坦的话让高文停止了动作,他狠狠地瞪着克鲁和斯科维德离开的方向,最终咬紧了牙关,没有追上去。
“你说吧。”高文的态度很不好,他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不得已,特里斯坦只能搂过高文的肩膀,逼着他移开目光的同时,朝他手里塞了一根烟。
“来来来,边走边说。”他擦亮了火柴,顺势给高文先点燃,而后再咧开嘴笑了笑,猛地拍了一把高文的后背。
高文深深吸了好几口烟,总算也稍稍平静了一点。
他咬住了烟蒂,举起双手看着掌心。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的世界似乎裂成了两半。
TBC
第100章 (53)辅助的立场(下)
克鲁跟着高文走的时候,加雷斯还有点不放心。但克鲁没敢回头,高文唤了他一声,他便立即站起来跟上去。一路上默默地低头走在高文身后,就怕半途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又遭到高文的训斥。
说到底他内心对高文还有畏惧。暂且不说对方是否在地位上可以保护和伤害他,即便是单纯从情感方面而言,他对高文也一直处于既敬佩又恐惧的状态。
高文却平静了不少,只是走到码头和海怪家的分岔路口时,高文不允许克鲁回去。
“跟我回家。”他对克鲁说,他没有朝克鲁伸手,只是站在岔路口命令。
克鲁纠结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跟上。
回到海怪家后,克鲁嗫喏着说他还有另外两门考试,他想回学校温习一下,做点准备。
但高文像没听见似的,一直黑着脸。
克鲁也无可奈何,只能陪着越来越高的莱马洛克玩了一会。直到晚饭的时候才第二次向高文提起,而高文没好气地答道——“你就差这一晚上吗?”
克鲁不再提了。他确实不差,他只是害怕。
他看得出高文的意思是把他留在这里过夜,可他心里像打鼓一样。虽然之前高文忍住了没有对他进犯,但今天发生的事却又让原定的计划出现了偏差。
什么叫海鳄兄弟对他做的事,高文也能做。
克鲁不想理解这句话,他连想一想心里都难受。
还好华德不在家,他去和海鳗家的当家吃吃喝喝去了。而整个家中只剩下高文在发号施令,其余时候都静得可怕。
晚饭过后,克鲁被高文叫去换洗。这样的命令更让克鲁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走进浴池之际恨不得变成章鱼不出来。
他躺在池子底下,回想着自己和加雷斯的谈话。
加雷斯坦白之前高文来找过他俩,也把他们的交换条件和盘托出。当然,高文交代的任务也进展顺利,干掉一个学生很容易,今天他们已经顺利把最后一块鳄鱼肉处理妥当。
他们到底比克鲁在行,克鲁只知道把戴尔整个地推下海里,而猎人们却知道切成小块,分散地丢,鱼也会吃得更快些。
克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理解高文的好意,他也相信假以时日,高文会明白他的苦心。
只是现在——他还是得面对怒意未消的海怪,而很有可能今天晚上他就得再尝一次那种被撕裂的疼痛。
其实他非得要等到毕业宣誓了之后才肯和高文发生关系,一个是为了中规中矩地把仪式办好,一个就是给自己一些适应的时间。
克鲁从来没有正式参加过大型的典礼,他认为这是他接任章鱼当家的重要一步。所以他不希望在此之前破坏仪式的神圣性,也希望高文能够给他一个足以撑起场面的机会。
当然了,即便两个年轻人真的在此之前僭越,把秘密都放在心底,克鲁也可以不计较。他还没有计较的成本,而他愿意笃信来日方长。
但是退一万步来说,鳄鱼兄弟对克鲁的伤害是巨大的,肉体还是小事,心里头却怎么也抹不开这层阴影。
有时候半夜他还会想起戴尔的脸,而杰洛斯曾经在他身上掐下的青紫痕迹,即便此刻已没了影踪,却还隐隐作痛。
这都是心理作用,克鲁知道,可是知道不代表就能缓解。
何况他没法对任何人说,甚至无法对高文开口。
现在更是,被高文打的左边耳朵也痛得不行,鼻子和嘴角的口子被海水一泡,仍然刺痛不已。
但他呈章鱼形态歇息了一会,还是乖乖地化回了人形。
进入高文卧室之前,莱马洛克一直吵着要克鲁抱抱,要和克鲁一起睡。高文呵斥了他两声,他也悻悻地捏着手指间的蹼跑开了。
莱马洛克越来越懂事,但同时也越来越怕高文。克鲁有点于心不忍,但高文没让他追过去,反而叫仆从把莱马洛克关好,大晚上的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或许是这两年的工作磨练,高文也愈发懂得发号施令。他慢慢地露出当家应有的硬气,而偏偏克鲁还没摸清彼此相处的模式。
跟着高文回到房间,克鲁坐在床边上。
床上是一套崭新的被褥,摸上去滑滑凉凉。克鲁坐了一会,见着高文开始宽衣解带,他也不敢等对方催,背对高文慢慢地把衣服脱掉,换上睡袍,缩上了床的一角。
在家里克鲁是不盖那么好的被褥的,虽然现在控制住了萨鲁,但之前自己的习惯也没有改变。他仍然住在他的小房间里,被子和枕头也仍然是哥哥姐姐用旧的那些。
可是现在这被子一看就价格不菲,以至于之前从来不担心被褥沾上粘液的克鲁一不小心用触手粘起了被子的一角,赶紧用人类的胳膊抹平,还紧张地瞥了高文一眼。
高文倒没说什么,脱了衣服熄了灯,便自然而然地钻到床上。
他不由分说地把克鲁抱过来,克鲁则越缩越小,几乎成了一只章鱼小团子。
他总觉得下一秒高文就要开工了,他拼命地做着准备,平稳呼吸。他抱着一个大大的枕头背对着高文,可高文滚烫的胸膛贴着他,透过薄薄的睡袍布料,几欲令他的皮肤燃烧。
“你说你和我是朋友,对吗?”高文问道,说着他把克鲁的枕头扯掉,抓住克鲁的手压在腰上。
克鲁抽搐了一下,小声地回答——“我……我我我说错了,对不起,我……我们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高文又问。现在他松开手了,只是他的手指从克鲁的睡袍领口进入,抚摸着他的肩膀和胸口。
克鲁的脸一阵发热,心脏咚咚咚地快从喉咙跳出来。
他把双手压得更紧,企图以此来抗拒高文的动作。但高文直接用枕在克鲁脖颈下的另一边手抓住了克鲁的手腕,硬是把领口松松垮垮地扯开。
“我们——我、我们是……”克鲁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说,“您是我配偶,是……我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克鲁发抖得太厉害,让高文自己也觉得太过火了。僵持了片刻,高文倒是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最终把手从克鲁的胸口抽出来。
他握住克鲁的肩膀,将其翻过,与自己面对面。
“你真的喜欢我吗?除却害怕、感恩、惶恐,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高文说出这话时,他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在心底对克鲁的感觉日渐清晰明朗之际,高文其实很害怕听到否定的回答。克鲁从他那里得到了答案,可从始至终高文却没得到。他用鞭子抽打在克鲁身上,他的内心是无比感动的,但他却不知道克鲁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成全自己,还是成全两人的感情。
先前一巴掌扇在克鲁脸上,现在那漂亮的面颊还有印记。
这一刻的高文和克鲁当初认识的很像,他认真地望着克鲁的眼睛,里面没有愤怒也没有狂热。
是的,当下的高文是分裂的。
他和克鲁一样正在成长,所以他不停地用理智压抑着心头爆发得越来越猛烈的原始的兽性。但他不知道自己可以维持多久,也不知道放任自流会怎么样。虽然看上去他比克鲁处事干脆,但实际上他也一样迷茫。
克鲁望着他的眼睛,触手在被窝里挤得慌。他稍微动了动,却碰到了高文的大腿。
他的心脏又漏跳一拍,再次把头低下,微微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