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西月已经习惯了齐旭絮絮叨叨的性格,尤其在私下,周围没有旁人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废话连天。齐西月在心中无奈道:“父皇不是才走了一年吗,什么时候变成你拉扯我长大了,兄长大人,就算在私下里,你都是国君了不能注意一下仪态吗?
当然这些话齐西月不能当着齐旭的面说,他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只是谦逊地低头认错道:“西月知错。”
齐旭又长叹一口气,继而道:“好弟弟,这楚秋歌死后你天天待在宫里,也不出去走动走动,为兄也是甚为担忧,生怕你闷出毛病来,如今这水涧发来邀请,指名点姓地要你前去,这是那小公主灵珊珊对你有意思,你不妨就顺了她的意,见上一面,就算不参选驸马也算了却人家姑娘一桩心愿,断了人家的念想。”
齐西月眉头紧皱,推辞道:“兄长我……”
齐旭赶忙打断他,又道:“别说怕人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就你对人家公主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没人会误会的。这可是为了两国交好,水涧国上下独宠这小公主,她招选驸马,再怎么样咱们也得给人家这个面子,到了那边你爱怎么叨念你的楚秋歌怎么叨念,但是去是必须得去。”
“兄长大人,我……”,齐西月眉间一紧再紧,更是为难。
“住嘴,你是国君,还是我是国君,难道你要抗旨吗?”齐旭见他软的不吃,只好用硬的,摆出皇帝架子相威胁,齐西月一向注重君臣之礼,听他此言态度果然软和下来,不情不愿地应道:“臣……遵旨。”
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齐旭在心中无限感慨:灵珊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可要加油啊!
公鸡报晓,意味着纪青新一天的开始,他卧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完全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半步,闭着眼挣扎道:“哦,被子被子,放开我,我是要早起的人。”
但叫醒他的却不是鸡鸣,也不是松开他的被子,而是纪兼轻轻的笑声。纪青猛然睁眼从床上坐起身,情绪高涨道:“纪兼!”下个瞬间他就被一阵剧烈的头疼给袭击了,按着额头眉头皱作一团,“哎呦!痛死本少了。”
纪兼赶忙把他按回床上,无奈地叹口气,“起得太急当然头疼,再躺会。”
纪兼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柔,简直是春风细雨滋润心田,纪青幸福宝宝一般缩在被窝里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眸,他道:“这不是看到你高兴嘛,我现在失了忆,孤苦伶仃的,身边就你这么一个熟人,还来无影去无踪的,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抱歉,总有些事脱不开身,”纪兼满目歉意地冲他笑笑,又道:“给你买了点心补偿,可以原谅我吗?”
纪青听到吃的眼睛一亮,忙道:“原谅原谅,有你这么多金又善解人意的朋友,简直是天赐的福气,我都爱死你了!”
纪兼又是一笑,打趣道:“能听到你对我说这句话,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纪青道:“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三句不离死不死的,太晦气了,以后不许说了,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纪青并不言语,只是朝他微微一笑。坐到床边帮纪青梳头绑好马尾,又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的温水,手轻轻一挥就盛满了一盆温水,变戏法似的。
纪青叹道:“哇,这能力真是太方便啦,咱两关系这么亲密,你是厉害的大妖怪,我也得是个小妖吧,也能会点什么独特的技能?比如,变个烧饼之类的。”
纪兼笑道:“怎么光想着吃,你的能力可不止这样。”
纪青赶忙追问:“那我有多厉害?”
纪兼道:“随便秒天秒地,还不止。”
“胡扯吧你就,”纪青听他说的这么夸张全然不信,对这话题没了兴趣,洗漱干净就去拆点心的纸包了。
“哎,这个好好吃!”纪青眼睛一亮,又抓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这个是什么啊?”
纪兼坐在桌边望着他,笑的有些高深莫测,“这是芸豆卷。”
“嗯——”纪青转了圈眼珠,眯眸笑道:“嗯,很好吃!”
多么单纯的笑容,真希望你永远都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起。
纪兼道:“今天是不是该答复夏盈盈你要不要做驸马了?”
“唔……”纪青抹了把嘴角的残渣,正色道:“嗯,虽然计划有变,但我决定还是先混入水涧再考虑下一步,想办法接近灵珊珊再把珠子偷到手。”
“偷盗又不是好事,还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纪兼手肘支在桌面上,托腮冲他笑着,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调侃。
“嘿嘿,”纪青吐了下舌头,眉眼含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嘛!”
第44章 水涧5
吃完午饭纪青谢过农户一家今日的照顾,展了展衣服,又将马尾重新扎高了些,提上剑,面上神采奕奕,内心痛苦不堪地赶赴皇城。
门口的侍卫凶神恶煞地揽住了他,纪青便掏出夏盈盈的荷包递与他们看。那人见此信物瞬间转变态度,向他客客气气地拱手道:“公子,请入偏殿等候。”
纪青百无聊赖地坐在雕花木椅上,端起一杯茶抿了口,视线在四处乱瞟。这水涧皇宫的格调高雅大方,幔帐都是淡淡的水蓝色,看得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一阵清脆的女声传来,傲气十足,“你就是盈盈看上的那个小白脸?”
纪青偏头望去,只见一红衫马尾少女立于门口,颇有点侠客的气质。她叉着腰,高昂起头,腰间还配着一把剑,双眸眯起,带着不屑与嘲讽的目光打量着纪青全身上下。
“正是在下,”纪青身在皇宫,不敢胡作非为,收敛了平时的俏皮劲,恭敬地起身回话。
那少女冷哼一声,讽刺道:“脸长得不错,还是个懂得巴结人的小滑头,怪不得盈盈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本事可真不小。”
纪青微笑道:“怎么敢,是在下贪念公主殿下的美貌,茶不思饭不想只求一见,如何能说是公主殿下迷恋在下?”
夏盈盈闻言倏然红着脸从那旁侧钻了出来,原来她刚才一直藏在门边偷听。
“珊珊你就不要捉弄纪公子了,他遇到我的时候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扮作乞丐模样,他却依旧对我以礼相待,还……”说到这,夏盈盈的脸又红了几分,“总,总之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灵珊珊一阵无语,怪不得说恋爱使人蒙蔽双眼,这小子长得就一副风流公子样,夏盈盈还把他吹得天花乱坠,摆出此生非他不嫁的架势。她恨铁不成钢地斥道:“盈盈,你贵为一国公主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小子,唉!你真是瞎了眼了!”
夏盈盈听到心上人被她这么看不起,也是怒火顿起,回嘴道:“我看上的人起码喜欢我,你呢?你倒是眼光高,会挑人,可惜人家根本不在乎你,你看你倒贴人家齐二皇子多久了,还不是每次都得了一个'滚'字,灰溜溜跑回来。”
灵珊珊气得跺脚,一双秀眉拧作一团,直道:“你,夏盈盈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揭我伤疤!”
纪青躲在一旁安静地观战,心中叹道: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皇宫中总有那么多下毒、堕胎、陷害事件,可怕可怕,不可视不可闻。
但是放着她们这样,万一夏盈盈一气之下拉着他回夏归去,他的计划不就破产了,他还想着趁待在水涧的这段时间想办法把珠子弄到手呢!
于是纪青开口打岔道:“齐二皇子是何许人也?”
夏盈盈还没回神,灵珊珊已经开口应道:“月耀国的二皇子你都不知道!?现今月耀是第一大国,国力自然不必说,那二皇子齐西月文武双全,仪表堂堂,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纪青见她一副像炫耀宝贝似的神色,心中无奈道:他又不是你相公,你得意个什么劲。
他漫不经心回道:“哦,就是长得帅了点就天下闻名了呗,我看你看男人的眼光也就是看脸了。”
夏盈盈“噗嗤”笑出声,有种自家老公帮自个扳回了一局的爽快感,以袖掩面,半遮半露地朝灵珊珊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灵珊珊的脸涨得通红,捏着拳头,马上就要爆发。纪青又话锋一转,笑道:“你们女人不懂男人心,追不到也是自然的,要不然我帮帮你,保证把齐二皇子送进你的新房。”
灵珊珊半信半疑,却又跃跃欲试,要是能得到齐西月,信他一下又何妨?她道:“你真有这个本事?”
纪青自信满满回道:“当然,不过……”他故作玄虚,只搁下一半的话,不往下说了。
灵珊珊明显已经被勾起了兴趣,急忙追问:“不过什么?”
纪青举起茶杯缓缓饮了口茶,灵珊珊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再次追问:“到底是什么?”
纪青又是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沉思片刻,灵珊珊急得直上火,又要开口催他,纪青才总算应声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灵珊珊继而追问:“什么条件?”
纪青一挑眉,微笑道:“我听闻你们水涧有一颗珠子,异常漂亮,刚好被国君赏给了小公主,那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