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行依旧含笑看他,看得沈淮初本就通红的脸颊似是火烧,他猛一垂头,贴上少年脖颈张口便咬,犬齿划破皮肤,深深刺入血肉,但也只是这样。
不知过去多久,沈淮初松口后退,顾青行伸手握上他的腰。他衣衫破如褴褛,泛着微红的躯体若隐若现,看得少年眸色渐暗。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自己的白衣为沈淮初穿上,尔后将他长及脚踝的发捞出,用化为发带的淬血缎束起,接着捏起他的手指,将他指缝、指甲上的血痕拭去。
“行行啊……”沈淮初弱弱地往后缩了一下。
顾青行便挪过去一分,直到将十指全部擦净,才抬头看沈淮初。
这人现下的模样应是十八九岁,眸带水色,眼角泛红,额上、鼻翼因为忍痛渗出细密的汗,唇微微张着,因为染了他的血而格外艳丽。顾青行捏住他的下巴,一寸寸凑近,呼吸交缠间,他低声开口:“嗯,我喜欢你。”
说完他贴住那张饱含艳色的唇,在沈淮初惊呼之间探进舌头,粗暴又温柔地纠缠。沈淮初下意识地后退,顾青行放在他腰上的手将他一带,两人全然贴合。
沈淮初起初将手垂在身旁,渐渐地被吻得身子发软,不得不扯住顾青行衣衫。他思绪有些飘,一面想着这样无法自主吞咽津液有些羞耻,一面又觉得自己并不讨厌。
顾青行发现他的走神后在他下唇咬了一下,分开后又将牵出那条银丝舔去,抵着他鼻尖发问:“你呢?”
“我不……”太确定……
但他话还没说完,唇就又被堵住,呜咽呻.吟尽数被吞没,只留下粗重鼻息。
“现在呢?”顾青行又问。
“我唔……”
如此折腾数次,沈淮初再无法说出一句,只能靠在顾青行身上喘,顺便用长长好一截的指甲掐他。顾青行任他折腾,等折腾完了再将这人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梳好,低声问:“是从老虎变成猫了?”
第70章 冥府之路01
沈淮初缓缓往后挪开一尺,半倚床柱。他颊上仍含着一抹绯红, 眸中水光潋滟, 衣衫半开, 露出白皙的肩,胸前红粒若隐若现。他以这幅姿态横了顾青行一眼,轻哼一声开口:“顾小青, 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个冷漠严肃且死板的人。”
“那现在呢?”顾青行挑眉笑问。
沈淮初:“……”现在只想给你两个大耳刮子。
“矮子……”
顾青行边说话边倾身上前, 却遭沈淮初踹了一脚,后者瞪大双目:“劳驾您移移眼睛仔细看看,我这腿长恐怕是有一米二,你说谁矮?”
“啧。”顾青行视线下移扫过这条腿,旋即握住脚踝上推让沈淮初的腿曲起,再伸手往腰上一捞,让人以跪坐的姿势扑到自己胸前。
顾青行捏捏沈淮初手指,低声道:“小矮子。”
“咱俩是没法正常交流了……”沈淮初晃着脑袋打算跑。
但顾青行的另一只手箍在他腰上, 容不得他逃避半分。松松垮垮的衫子彻底滑下去, 沈淮初上身赤.裸着被顾青行抱在怀中,别别扭扭地挣扎。
和沈淮初五指相扣的手抽离, 将他的下巴扳起, 四目相对, 顾青行贴上他的唇, 轻声道:“既然我都亲过你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淮初先是一愣,尔后翻了个白眼, 话没过脑子就出口:“在我们那儿这算不得什么,就是上了床都可以不用。”
见着顾青行眸色冷下来,沈淮初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后退捂住口。顾青行跟过来,掐了一把他的腰,然后拿开手低头便是一咬。沈淮初吃痛叫出声来,顾青行便趁此深入,徐徐缓缓,舌尖轻勾。他的手不断游移,碰到沈淮初腰后某一处时这人兀的身子一软,像抽了骨一般瘫在顾青行身上。
室内除去呼吸之声只剩犹如野兽舔水一般的声响和小兽的呜咽,沈淮初几次想退都被按回去,最后只能无力地挂在顾青行身上,任着他或粗暴或温柔地在口中舔.弄、扫荡。
浮浮沉沉,沈淮初开始反省自己怎么会惹上这样一个人,人前冷漠得像块冰,人后却像把火,哦不,是水火交融,燃烧后沸腾。但无论热情抑或缠绵,自己都被折腾得四肢无力,眼一翻便能羽化登仙。
“顾、顾青行……”沈淮初声音细得跟丝一样,打着颤似要断裂。他们俩贴得太紧,任何一处微妙的变化都能轻易感知,沈淮初的理智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纵容,照这货接起吻来似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架势,纵容了大概他真的下一秒就可以登天了。
沈淮初伸手推了顾青行一下,顾青行顺势握住他的手,但也从他口里退出去。带出的那丝东西亮晶晶地挂在唇角,顾青行又过去亲了一下。
“沈淮初,不管你现在是否喜欢我,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顾青行的唇缓缓移至沈淮初耳垂,带着几分压抑的声音就这么传入耳中。
“你穿着我的衣裳,戴着我的……”说着他解下沈淮初脖子上的玉璧,把自己颈间那玉换上去,“戴着我贴身戴了十多年的玉佩。”
“抓着我的手。”
他将手紧紧扣进沈淮初指间。
“你还咬过我的一块肉吃。”
“你体内有我的灵力。”
“我还替你取过名字。”
“沈淮初,勾红,小矮子。”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对着鼻尖,顾青行眨了眨眼,密而长的睫毛扇动对面那人的,随后笑起来,“你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我的。”
沈淮初静静凝视顾青行的眼睛,漆黑夜幕中星子闪烁,流光腾腾,然后他看见了他自己。
“行行啊……”沈淮初往后缩了一下,“做人要讲道理,你这样是会被打的。”
顾青行表情不变,目光一瞬不瞬,但沈淮初看出他不高兴了,小指在他的小指上搔了一下,补充道:“这样对别人是会被打的。”
“我不会对别人这样。”顾青行将不安分的小指举到唇边碰了一下,尔后坐直身子帮沈淮初拉好衣衫,问:“要吃点东西吗?还是先睡一会儿?”
沈淮初摸摸肚子,偏头道:“我好像没感觉到饿。”他又指指身下床褥,“现今是夏天,这还是我寒冬来时铺的被子,我也没觉得太热。”
“你说,我是不是成仙了?”沈淮初眸子悠悠一转,笑道。
“但你没结出金丹。”顾青行摸了一下。
“大概是上天对我要特别一些吧。”他耸耸肩,抓过云枕来抱着,斜斜倚在床上,眉梢轻挑,“对了,当时在指天峰的时候,你们真的没看到梁阴?”
顾青行摇着头,“只有你师父看见了。”
“梁阴真是好计策,我协助邪鬼众将梁阴的尸骨从指天峰取出这话肯定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沈淮初冷笑,“话说回来,两年里我和我师父走过很多地方,打听过无数次,从未有人提过梁阴的尸骨被埋在玉屿山指天峰下,那云上围观之人,心思可真是通透啊。”
“想来魔修早已混进纵横大会,但他们为何要害你身败名裂,你和梁阴到底是何关系?”顾青行问。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沈淮初摊开双掌,低头看着手心掌纹,语速渐缓,“不过我又有点知道了,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背后指使之人就是梁阴,他想要我帮他把尸骨取出来。
你想啊,他的尸骨上有我的力量,两次都是我的力量回来了尸骨才得到解放,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是被我束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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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淮君’吗?三十年前杀死梁阴的人。”参天之木遮蔽毒日,风里飘来一阵草叶的清苦之香,谢凌之拂去树下摇椅上的灰尘,轻撩衣摆坐进去,眼皮掀起又垂下,声音极轻地问谢停云。
“没听说过,真正杀死梁阴的人是他?”谢停云站在三尺外微微皱眉。
谢凌之:“我的记忆是这样告诉我的,淮字是沈淮初的淮。”
“你那徒弟?”谢停云微微一惊,“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天上地下唯一的瑞虎,以凡人之躯使出混元法术,是个奇人。你说,若他真就是当年杀死梁阴的淮君,而我又收他为徒,岂不是赚大发了。”谢凌之弯起双眼,对谢停云笑道。
谢停云也跟着笑起来:“你果然是一点没变,就是现在的戴的这张脸不怎么好看。”
说完他走过去伸手将谢凌之脸上面具揭下,后者神色一凛,挥手将谢停云手打开,身下摇椅飞掠而出,停在另一棵树下。
“我觉得我们还没熟到你能直接对我动手的地步。”谢凌之冷下脸来。
谢停云拎着那张轻薄面具,无奈苦笑,半晌后才出声:“你真是关于我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谢凌之眼神闪了闪,尔后垂眸,“你和我都姓谢,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兄弟,却又……不只是兄弟。”谢停云缓步走来,从树荫下到阳光中,再从光亮之处走回阴影里,微风拂动,衣摆起落。
“你忘了没关系,我一点一点告诉你。”他声音带涩,最后眉间浮现一抹清淡的笑,是喜,更是对于重逢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