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乘龙 (红海Marilyn)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红海Marilyn
- 入库:04.10
丹青崖上,紫玉兰周身云气缭绕,另有一束炊烟。
毓飞说:“司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司空斛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明不当讲,既然不当讲那么还是不要讲了。”
毓飞讪讪的:“不行,那也还是要讲。主峰的阿太和球球特别瞻仰你的……厨艺,所以,想问你能不能……”
司空斛摊开手,“拿来。”
毓飞一愣,“什么?”
司空斛说:“你收了他们什么好处?”
这话问得凶恶,但毓飞只好讪讪地从怀里掏出干豆角一包,腊肉一条,醪糟一罐,糯米粉一袋。
司空斛心想,干豆角炒腊肉,师父不爱吃;但糯米粉正好捏小圆子,和醪糟煮起来,稠稠的再加红糖,再加碎冰,清清爽爽,酸酸甜甜,师父一定喜欢。
司空斛三下五除二把干豆角炒腊肉烧了一大锅,盛出来交给毓飞,又摆开砧板,拿个瓷盆装上糯米粉,加水和面捏圆子,一边说:“糯米粉和醪糟我收下了,这个菜就算给他们的谢礼。”
第二天,毓飞又上丹青崖,这次从怀里掏出了桑椹、牛肉丸、香芹菜和一把茄子,甚至还带了一整袋栗子。
司空斛留下栗子和桑椹,做了一大煲牛肉丸茄煲交给毓飞,然后一叠声叫:“火铃!四歌!别腻歪了,出来剥栗子!还想不想吃栗子糕了!”
毓飞高高兴兴端着菜下山,回头一看。
四歌化成白鹿,司空斛左手递一颗栗子给他,他张嘴一咬。
白鹿的大板牙在栗子上磕开一道裂缝,被火铃接过,一条黑金丝线垂直着那道裂缝一勒,栗子壳应声而破,金黄栗子肉滚入司空斛的右手,被他信手丢进盘子里。
一人一精一鹿,配合起来堪称行云流水。
毓飞想起主峰一群人说的“这也行?!”
啧。丹青崖,神奇。
晚间,司空斛盛一小盏豆花,浇上紫红色的桑葚酱,去找师父。
师父在玉兰花下,接过小盏,就哭笑不得。
师父说:“阿斛,虽然不要你拜入蜀山,但总不能成日做饭,功还是要练的。”
司空斛说:“师父教过的我都学会了,剩下的时间当然是做饭。”
师父皱皱眉头:“也不是这样。你才十七,自然该当与同辈们来往,时不时也该请他们来同你一道切磋玩闹。”
司空斛低头磨脚尖,“那还不如练功。师父,我现在有法力了,偷偷用一点真气行不行?你教我吧。”
师父想了想,“学什么?”
司空斛说:“我见毓飞他们都可以用真气凝成光剑,我虽然不要剑,但隅康弩的箭也能用真气来做么?话先说好,我真的不要剑。”
师父忍不住微微笑,说:“自然可以。”
司空斛学东西极快,一夜之间就学会了用真气御弩,还试着用真气催动石子敲击岩壁,忍不住说:“哇!师父!好玩!”
陆僭想到今后阿斛拉开隅康射出光箭的俊朗样子,就摸了摸他的头发。
司空斛眼睛一亮,但师父接着说:“但是不要逃避问题,功夫要学,但也还是要跟同辈们来往的。”
司空斛这次答应得爽快,“没问题,师父。”
第二天,陆僭在书斋练功,听到外面一阵年轻人的喧哗,心里一动,推开门向外看。
——果然是毓飞带着阿太和球球等一行人上山来找司空斛玩了,年轻人们欢声笑语,各自的衣服怀里都是鼓鼓囊囊,还各自背着一大包东西。
司空斛活学活用,捏了一整排小馒头,正用真气催动桑葚汁,一束一束汁液落下,给小馒头点上红眼睛红嘴巴和红耳朵,变成小兔子。
陆僭心想:……也行,这说明阿斛聪明,晓得举一反三。
毓飞说:“今天吃芋艿红烧肉吗?我带了芋头。”
阿太说:“还有油泼面。我带了辣椒面。”
球球说:“再拍黄瓜、切蒜泥白肉!哎呀我忘带大蒜了!”
陆僭心想,……口腹之欲乃人之常情,小弟子们贪吃些也是有的,也许还不曾辟谷。
又听阿太偷偷摸摸地说:“司空,你可千万要好好做啊!我师父叫我辟谷,我好不容易才出一次山门。”
球球点头:“我也是我也是,哎,每天辟谷。就指着你活了。”
陆僭:……
又听司空斛说:“为什么你们也要辟谷?我还以为全天下只有我师父沉迷辟谷。哎?师父,你想吃点什么?我单独给你做!”
陆僭说:“……为师辟谷!”
他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四歌说:“师父?怎么了?”
陆僭面无表情:“防不胜防。”
陆僭对司空斛的独特“交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司空斛的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快丹青崖后厨的存货就摆满一屋子。
弟子们明知司空斛在趁火打劫,但也不说什么,毕竟司空斛做饭那可真的是太好吃了。
球球说:“司空,我们今天下山采买。你说,你要带点什么?”
司空斛屈腿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带罐醪糟,洺香居的。”
球球翻出纸笔来记。
司空斛继续说:“还有红糖,要片糖的。还有猪油和黑芝麻,还要糯米粉,水磨的。椰汁也要一罐,大西米也带一包。嗯……再有就是葛粉和片栗粉。”
球球说:“哦,你要做红糖醪糟芝麻汤圆和椰汁西米。葛粉和片栗粉又是做什么的?”
司空斛说:“水馒头。”
球球说:“原来如此。”低头继续记。
司空斛想了想,“哦,还有你们。买一袋豌豆,买一袋新鲜甜玉米,还有松仁。再有什么鹅肝鸭肠鸭翅鸭舌,你自己看着买。”
球球说:“好的!”
阿太说:“哦到我了?司空,我们今天下山做法事,没准碰到什么野味之类,你要什么?”
司空斛伸手挡挡阳光,“山下不是有河么?捞两条鱼。最好是花鲢吧,认不认识花鲢?就是胖头鱼。要是还有鳝鱼河虾,就也要一些。”
球球和阿太两个猥琐少年对视一眼,各自“噗”的一声低下头。
司空斛奇道:“怎么了?”
毓飞拉拉他袖子,“别问了……”
球球忍不住,“啊哈哈哈哈哈哈你没听说过黄鳝的故事?”
司空斛说:“什么黄鳝的故事?”
毓飞人老实,脸皮薄,立即涨红了脸,“别说了!司空还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描述在下一章……
第12章 辟谷
球球哪里管他,一把拉过司空斛,如此这般地那么一说。
司空斛听得屁股都在隐隐作痛,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目瞪口呆地问:“怎、怎么还可以这样?不会死人的吗?”
球球说:“会啊,所以越是危险,越是诱惑。”
司空斛咳嗽一声,尽量端庄,指使他们下山的下山赶集的赶集。
然后这一整天,司空斛都坐在石头上思考人生。
从坐变成坐立难安,从坐立难安变成躺倒了事,最后躺着躺着就又睡着了。
结果又梦到师父。
梦中时节已是仲秋,师父在玉兰花树下站着,把丹青崖景致指给他看。
山顶是花萼淡淡紫色的玉兰花,往下是红如烈火的丹枫树,再向下是青青翠翠的竹林,绵延到山脚溪流中。
师父说:“阿斛,这就是丹青崖。”
司空斛记得现在没到仲秋,丹枫未红,竹林仍是嫩绿。
果然是在做梦,因为听了那个不可言说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黄鳝钻进人的身体——
司空和师父面面相觑半晌,终于把心一横,反正是在做梦。
丹青丹青。色相如此,乃堪丹青。
师父的眉目是雪光,唇舌是樱萼,鼻尖颧骨上一层薄薄的汗,是万千江上月。
至于师父的手指,掌根,腰肢,臀线,都是神咒飞天。出缠出缠,离缚离缚,解结解结,见性解脱。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分开师父的腿,只知道师父的两条笔直长腿盘在他腰后,因为冲撞而时不时松散,足尖微微发凉,时不时蹭到他的腰窝,带出一阵战栗。
师父快要撑不住,咬着下唇不肯出声。但目光浸润水色,随着躯体细细颤抖了起来。
他把嘴唇贴在师父颈窝间,低声呢喃:“师父。”
一朵紫玉兰离开枝头,“啪”地落在司空斛背脊上,又滑过师父白亮的肩头,滚落石面。
师父的手覆在他的腰后,轻声说:“阿斛,花落了。”
司空斛重复:“花落了。”
这时,有一个声音说:“花是落了。阿斛,起来。”
那是师父的声音,但不是身下的师父说的。
司空斛和身下的师父对视半晌,师父眯眯眼睛,他睁大眼睛。
司空斛突然“蹭”地坐了起来,“师父?”
师父和四歌火铃站在他身前,好整以暇,低头看他。
火铃说:“你做梦喊师父干嘛?”
师父说:“花落了有什么稀奇,做梦还喊。”
四歌叼着根草慢慢嚼,猥琐的目光锁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