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继找到大宅的秘密,他咧着嘴微笑。不觉得奇怪么。那么多灵兽,那么多灵兽冤魂,怎么关住它们。
游光抱着一只木匣慢慢从黑暗中走出,似笑非笑:“金蝉我带来了。”
任继眼睛微微睁大。
“齐小少爷还好?”
“废了。一辈子植物人。”
管家不在意。游光看任继,歪着头:“你很聪明,可是怎么可能骗得过老先生。”
管家叹气:“任先生,走吧。无启国,复活阵法,老先生一直很欣赏你。不要一直辜负他老人家。”
任继那种斯文的笑意终于消失。他看着管家,看着游光,看着跳动的火焰。
管家轻轻摇头:“自始至终,任先生您都没明白。老先生,不会允许林应受到任何伤害。”
虞教授抱着言辞坐在餐桌边上,哭笑不得。言辞屁股朝林应。林应一直解释他根本不知道八字的事,以前和齐女士不熟,就只有业务往来。
“兄弟,重点在走廊。”韩一虎提醒。
林应捂脸。
虞教授颠颠言辞:“你要是原谅林应,就点个头?”
不点!
林应哭丧着脸解释:“她就扑上来了,我又不能真揍她,她嘴里还一只虫子……”
不点!
“亲爱的晚上煮玉米吧?”
就……不点!
“我真的没占别人便宜……”
言辞气呼呼地摇摇小尾巴。毛绒绒的屁股在林应脸前头晃。
客厅电视机开着,里面报道齐家家变。齐女士面有戚容,可是几乎和言辞在海滩上第一次见她一样漂亮了,神采奕奕。
慧慧。
慧慧。
慧慧,你来。
第69章 69
69 八字上
林应在护肤。
常规情况下,林应对付他那张脸的步骤如下:超市买的洗面奶,注意是泡沫多的那种,把油洗了顺便还能刮个胡子。洗完脸上超市买的搓脸油,挤在手心,两手欻欻一搓,往脸上欻欻一搓,齐活。
今天晚上林应倒腾他那脸用了心思。洗脸还是超市洗面奶,没办法他喜欢这个比洗洁精还下油的牌子。虞教授的剃须膏,刮胡子。再洗脸。虞教授的须后水。嘶还挺凉。欻欻一抹搓脸油,又想起护肤广告里啪啪拍脸的女士,他也拍了拍。
最后林应用手指检查脸上刮干净了没,别说这一顿倒腾是有效果。
言辞团在床上昏昏欲睡,白绒绒的小脑袋顶着枕头。他本来是想威严地蹲坐,尽量展现他骄傲的胸脯和鬃毛,来表示自己没消气。
……可是林应什么时候出来啊困死了。
浴室门一响,言辞立马抬头,睡眼惺忪地仰着小脖子,他在生气!林应出来,光线不强所以感觉他的脸好像哪里不一样。林应在言辞身边躺下,把言辞往自己脸上一放:“挠吧。”
言辞有点不知所措,瞪着圆圆大眼睛傻乎乎看他,柔软的爪爪在林应脸上拍,拍着拍着觉得……傻大个的脸今天摸着是挺滑。
“上次你挠脸的时候不是被我的胡渣扎着肉垫儿了,嗯?”
言辞终于绷不住,打滚儿大笑。真好玩儿!笑够了两只前爪放在林应脸上,两只眼睛眨一眨,林应感觉到他小小的呼吸。
林应把声音压得在胸腔共振:“尽情挠吧,亲爱的。收拾整齐,保证没胡渣不扎脚。”
言辞蹭脸。
“还生我气么?不生了吧?”
言辞舔舔林应的嘴唇。
柔软的绒球儿伏在林应的脖子上。林应觉得自己的血流被浸润毛球的温度,奔向五脏,四肢,汇聚于胸腔,胸腔跳起火焰,火焰恣意燃烧上万年。
整个城市的夜空回荡威灵显赫的虎啸。
一大早虞教授精神不佳,坐在餐桌旁喝水。周六的时光慢慢吞吞,软软弹弹。韩一虎制作可丽饼,在晨光中对他笑:“咸口的。”
虞教授撑着下巴。
言辞原形趴在林应头上,昨天作一作,今天早上心情良好,闹着要啃玉米,林应用高压锅煮。言辞坐在虞教授身边,爪爪软软地搭在虞教授手上。四目相对,两对黑黑的眼睛都沉静和美。
虞教授和言辞顶顶脑门儿。
“八字真的准吗?”
言辞严肃:“准的。”
虞教授噗笑出来:“嗯。”
言辞还是严肃:“我玩过一段时间网游,说不定八字是每个人的一段代码呢。”
虞教授微笑:“中国每分钟出生三四十个人呢。”
言辞抿着小嘴:“要精确还得加上出生地。一个人建号,当然就把选择的职业和新手村写进代码了。”
虞教授用修长的手指撸他:“嗯有道理。”
言辞看他逗孩子似的,完全不生气,舔舔爪爪,抬头看虞教授:“我知道您的八字哦。”
韩一虎端着可丽饼出来,言辞十分可爱:“桃花朵朵开。”
虞教授慵懒地用一根手指,轻轻一弹言辞的小鼻头。
早饭林应拿着玉米言辞啃,啃了两大根,十分浪漫。
虞教授吃完爱心可丽饼,想去煮咖啡,突然接到电话,发现尸体,有枪伤,请他去帮忙。
虞教授换了衣服,开车离开。言辞昏昏欲睡,林应捧着他想要运回卧室,韩一虎淡定地收拾厨房。虞教授桃花旺是肯定的,如此出色的人,韩一虎为此骄傲。他对林应笑:“你知不知道咱们本地到处开的那种花其实就是桃花?”
一到春季,开到天边,璀璨如生命之力。
林应和言辞同时看韩一虎。韩一虎一耸肩:“以前问过一个植物学家这树到底叫什么名字,他说了一大串,我就记得,蔷薇科,桃属。”
韩一虎单方面理解为,这朵蔷薇科大桃花,就掉进他怀里了。
虞教授一到鉴定中心,迎接他的是一个笑得甜甜的魏姑娘。虞教授称赞过她是实验室最有前途的研究生。魏姑娘看见虞教授,眼睛都是亮的。虞教授换上防护服,魏姑娘简明扼要地介绍尸体发现时的情况,有枪伤,警方希望鉴定中心计算出弹道,声音清脆悦耳。
虞教授微笑:“把X光片都给我,我要亲自检查骨骼。”
魏姑娘知道虞教授微笑客气都是礼貌。她看着虞教授的背影,爱慕的目光,她自己都不知道。
虞教授转头:“哦还有……”
一瞬间,他看见魏姑娘没有头,光秃秃个身子立着。虞教授全身的汗毛都被激起,愣住。光影变换的刹那,魏姑娘正常地向虞教授走来:“教授?我去拿片子。”
鉴定中心人不少,没人发现魏姑娘异样。看错了。虞教授定定神:“哦……麻烦你了。”
虞教授捏捏鼻梁,昨天晚上没睡好。
言辞团在床上吧唧吧唧小嘴儿打瞌睡,林应打开笔记本查看邮件。
林召的产业的确在急速缩水。林召是个天才,他建立起来的金钱帝国赫赫荣耀,林应没想过如此不堪一击,简直被碾压。林应虽然半懂不懂,他看明白一件事:
九棘园那个工程,在吸林召的血。
贪婪,汹涌,无法停止。
林应撑着脸,心里焦躁。林召这是怎么了?无论问他只有一句:你别管。林应觉得他可能是管不了,帮不上忙,难道分担都不行?
言辞打个盹儿,睡醒了,踩着小小猫步走过来:“怎么了啊?”
林应叹气:“林召的八字你知道吗?上次我告诉你他的阳历生日,精确一点我知道他几点生的,二月份,没夏时制。你算算他行吗?”
言辞端庄地坐着:“批八字呀。八字不能随便批哦,这个很珍贵的。就像是你自己命运的密码,你会随便告诉别人吗?”
林应一乐:“那行,我的保险了,我自己的精确八字我自己都不知道。”
言辞高傲地点头:“告诉我你哥的八字。”
林应第一次发现猫咪毛爪爪也能拿笔。言辞吭哧吭哧抱着笔一顿算,林应看着特别像函数,极限,变量,求个导,什么什么。
言辞抱着笔顿住,毛绒玩具似的。林应忍不住:“林召这个函数怎么样啊?”
言辞动动小耳朵:“你哥几乎没有父母缘,他是被自己亲妈卖掉的对吧。”
林应不想谈论这件事:“还有?”
言辞还是抱着笔:“他的亲生父母应该后悔。其他的……你哥精神力很强,很能吃苦。”
林应快急死了:“还有?”
言辞舔舔小嘴:“你哥应该有个坎,过去就好了。”
林应突然问:“八字不是一定的吧?”
言辞仰起小脸:“你不是说八字像函数。变量和值域,要看你哥自己的取值范围了。”
等于没说。
林应把言辞摊平,一脸拱在毛乎乎的小肚子上,呼噜呼噜。
林召教树苗儿打水漂。
小时候没有东西可以玩,带着林应在臭水沟打水漂。二十几年前环境就很恶劣,住着的院子被黝黑碧绿的臭水沟围一圈。现在只有更糟,不过这一片是专门开发给富人阶级钓鱼的青山秀水,看上去挺好。
树苗儿默默看爸爸一枚石子一枚石子地打,石子在水面跳几跳,沉下去。
“你叔叔最高纪录打了十一跳。我不行,最多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