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凯纳说的很对,外部来做客的幻兽不可能那么精确的犯案。”朱丽叶特说,“想来没错,犯人定是王宫中的幻兽。”
“也不要那么肯定吧!”罗丝突然插入,显得有点急躁,“说不定犯人之前有预先研究过路线。王宫平时也有很多宗亲和贵族会来聚会,利用那个机会的话——”
“王宫里面就算每天走每天走,也要有几个月才能熟识。只是偶尔来踩点的话不可能那么精确。再说来做客的宗亲贵族也不会到王族起居的内宫来,如果有那样的幻兽跑到王族起居的地方四处查看早就被发现可疑了。”凯纳很有条理地说。朱丽叶特和戴洛尼也点头赞同。
罗丝想说些什么话来反驳,但一时想不出,哽在那里。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反应,凯纳只是推测说王宫里的幻兽辅佐官,王宫里的幻兽有近百人呢。不是罗丝做的肯定不会冤枉她。或许她就是不想被当做怀疑对象吧。因为她对自己辅佐官的身份一向是很自傲的。
“那问题不就很简单了,只要把幻兽们都集中起来检查,总会找到的。”安东尼奥说。
戴洛尼点头:“晖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抓伤。伤口还是新的,很容易分辨。虽然我不知道在什么位置。不过都脱了衣服检查的话就很容易看出来了吧?”
科尔班三世表示应允,戴洛尼一边的事情就这样作了结论。凯纳的事情却依然没个头绪,能调查的东西只有药物的来源,白鸟和凯纳对这个都不抱多大希望。售贩□□本来就是非法生意,多是通过一些地下渠道,交易时双方也不会透露身份信息。况且下毒的人恐怕地位高贵,有很多手下可以为他做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本人出面。
白鸟已经不想再在这里东猜西揣。
“晖月如果醒了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情问他。”
“现在谁都有事请问他。”洛可可说,“所有的线索都系在他身上了。”
她身后的罗丝依旧是不屑的表情。白鸟知道她自从晖月在甄选会上出事以来就对他很有意见。而如今晖月受伤,虽然是为了保护主人拼尽全力,戴洛尼毕竟还是受伤了。等到他恢复健康,恐怕还会追究他的责任呢。真是前途多难。
“反正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我们这就回去吧。反正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你了。”白鸟看着科尔班三世说,转身即要离开。
科尔班三世的浅眉毛动了动,依旧不露声色:“你要怎么做?”
“不怎么做。我的工作是保护王子的安全,调查暗杀者是你们的事。否则我就不用特地来告诉你了。毒杀失败的消息下毒的人应该很快就知道了。他既然不惜把□□送进王宫,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只能加倍小心的保护他了~”白鸟轻飘飘地说。
第38章 初吻 1
话是这么说,白鸟对于科尔班三世能不能查到凶手不抱什么期待,本来线索也不多。王宫中的幻兽们马上就被召集,王宫内气氛高度紧张,人头攒动。侍卫增加了人手,一群又一群的在王宫里踱来踱去,走几步就能看到一拨。
“啊啊,真让人不舒服,一大群绷着脸的人。”凯纳皱着眉,看着又一拨侍卫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他身后一个声音爽朗地道:“是安东尼奥殿下主张的。”
“你是……桧木?”白鸟冷眼看着沙拉桧木走近,他满面清爽的笑容,一把勾住凯纳的脖子,靠在凯纳耳边:“连续两次的王子遭袭事件让他非常不安,这话只是悄悄说——他很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啊。”
凯纳挑挑眉,对他突然勾住自己有点意见,但也没反抗:“你这么闲啊?不去父王那里当班?”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在王宫里到处转悠。陛下有西雅图先生在。”他拍拍凯纳的肩膀,“我个人是不太支持安东尼奥殿下的这种行动,人数太多反而容易混进什么别的人。这些新进来侍卫很多都是生面孔,也没办法一一记得是来自哪个部队。不过我这种地位的人也不能提什么意见,只能多担待着了。”
白鸟用淡淡的目光打量他,他却对白鸟露出一笑:“请好好保护他。”
他猛地拍了一下白鸟的屁股,脚步轻快地跑开了,还回头摆手说“加油”。
留下不爽地龇牙的白鸟和赔笑的凯纳。
“那家伙……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吧?一个侍卫长可以和王子勾肩搭背吗?”
“理论上是不行。不过我跟他有点特别。”凯纳揉揉额头:“……现在介绍可能有点晚了,我们是表兄弟。”
感觉好像应该早点告诉他,不过一直没有什么说的机会。况且沙拉和白鸟都不算是正式通过姓名。
白鸟怔了一下:“表兄弟?他是你表哥?”
“嗯。他是我母亲的姐姐玛卡洛的儿子。”凯纳和他边走边说。“玛卡洛和我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是侧室生的庶出女,所以不能嫁给王族。最后经人介绍嫁到奥利加下级贵族的桧木家,桧木家代代都出宫廷侍卫长。沙拉是第五代了。”
“哈。”白鸟冷哼了一声。对于刚才沙拉冷不防拍自己屁股的行为还余怒未消。
“如果能安慰你一点的话……沙拉和谁都勾肩搭背。西雅图十四世……你很熟的那一位,本来是非常冷酷的人,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勾肩搭背。”
白鸟摸摸自己的屁股,低声咕嘟:“才不只是勾肩搭背而已。”
等他们回到凯纳的寝宫,罗婕早就已经等在那里。凯纳此番出了这等大事,也已经马上传到母亲的耳中。她对此事非常震惊,对于白鸟没能保护好她的宝贝儿子也非常震怒。实际上她一直有点惧怕白鸟的,这次却一反常态对他板起面孔、端着架子怒目而视。白鸟虽然从来也没怕过她,但对于这次让凯纳有所闪失感到责任,所以也随她去瞪了。
“简直不可置信,有你在,为什么还会出这种事!”
“算啦,我不是没事吗?多亏白鸟的及时处置我才能没事的。”凯纳劝道,不过说得不是很有力——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父王那边还好,母亲这边肯定要不依不饶,而且还不能把自己遭遇盗墓者这件事情说出来,不然她更会大张旗鼓折腾一番,掀得满城风雨。
“你哪里都没有闪失吗?”罗婕在他身上上摸摸下摸摸,生怕他掉了一块肉似的。
“哪里都没事。”
“毒/药不会残留吗?喂——”她瞪着白鸟:“有叫医生来检查过吗?”
“不会残留的。”白鸟没什么兴致地说,“这种□□起作用和代谢的速度都很快。把人毒死之后之后就算进行尸检也查不出毒素,作为毒/药有着这样的优越性质。”
作为毒/药来说的确是优越性质,只是被暗杀的人也就因此显得更可怜了。
罗婕皱了一下眉:“你确定吗?”
“我小的时候有十多年的时间就在卖这东西,你说我清不清楚。”
白鸟找了个地方以舒服的姿势四仰八叉地坐下来。罗婕很不满他的态度。
“都是因为你没有认真履行职责吧!”
白鸟不置可否。
“我说你——”罗婕走到白鸟面前,俯视着他,白鸟也从下仰视着她,气氛相当险恶。“你根本就不当回事吧?一开始你居然会自己说做凯纳的辅佐官,还去参加甄选会,我还在想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做——”
“但你根本不是认真的对吧?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对你来说,凯纳的生死,辅佐官的职责,王室的安危,甚至我国的存留,什么都不在乎。你只是在玩。莲姬死了之后你就觉得自己和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切断了。世界上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是打发时间的玩物!”
白鸟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可能对吧。从以前开始她就是我和这无聊世界连接的唯一的东西。她死了之后任何事物都晦暗无光。”他的声音淡淡的,轻缓而飘渺。“但我并不是在玩。”
他说得很轻,但很认真,有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罗婕咬了咬嘴唇,就像是为了打消尴尬,缓和了语气:“我也希望如此。那接下来呢?能抓到贼人吗?”
“我已经向科尔班三世打过报告了。他没告诉你他会查吗?”
“他说了。不过你这边也得做点什么吧?”
“我不会去调查。凯纳现在随时都有危险。我不能离开他身边。所以你就等着科尔班三世那边的调查结果吧。”
这个理由似乎足够让罗婕信服,她没再说什么。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凯纳一番就离开了。
留下凯纳和白鸟沉默地对坐。
沉默的时间比想象中长。往常凯纳肯定会找点什么话题来说,今天只是一直安静,白鸟终于坐不住了。
“……奇怪啊,你今天什么都不说吗?”
他闪动着大眼睛,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
“说什么?”
“随便什么,找点什么来说呗。”
他本来态度随意,但视线撞到凯纳沉默的样子,不由得神情严肃下来。
“……因为刚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不想说话吗?确实会有这种时候。”他的声音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