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楼下啊!”
“给我十分——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陆秉月听到人的声音,她轻快地跟着旋转门进去,里面的暖风让她的心情又跟着上升了不少,明明知道对方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但她还是眼睛看着那电梯口,觉得下一瞬就会是赵梳风。
一分钟。
两分钟。
陆秉月看着计时器,她知道赵梳风的习惯,能让赵梳风蓬头垢面地下来,赵梳风可能就不会出来了。
正当时间快到第三分钟的时候,电梯再次叮得一声。
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陆秉月跟风似得几步过去。
才阔别了十多个小时的两人又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酒店大堂空荡荡的,偶有两个人过路,看了一眼也就收回了目光。
赵梳风穿着羽绒服,但却盖着帽子,像是这样别人看不出她是谁了。
陆秉月被人抱着,才觉着落到了实处。
她抬头,又发现眼前黑乎乎的,她的脑袋也埋到了赵梳风的大帽子里,陆秉月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梳风抱着陆秉月的手越发用力,身体前倾,鼻尖在陆秉月的面上冰了两下。
直到陆秉月被松开,还挂着愉悦的笑意。
她边走,又边说:“学姐,要是我以后都不回家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白眼狼?”
电梯上行,赵梳风按了电梯按钮,又转头过来,仔细打量着陆秉月:“姑娘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像白眼狼?”
陆秉月看着赵梳风,眼神不自觉移到对方的鼻梁下方。
刚刚赵梳风是想吻她。
陆秉月埋头,跟着赵梳风进门,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半点。
她语气平静道:“我妈她想跟着人搞传销,我说她也不听,我就生气了,跟爸告了她的状——”
陆秉月只觉得手心被人捏紧了,直到了门口,赵梳风都没有说话。
赵梳风开门,让陆秉月先进去,室内很暖,就是黑漆漆的,不透一点光亮。
啪的一声,灯光全开。
陆秉月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赵梳风脱了外套,果然,里面还是一件浴袍。
赵梳风站在陆秉月的面前,小心地把人抱在怀里。
陆秉月脸贴在赵梳风的腹部,被散落的长发迷了眼,又蹭了蹭,小小声的说:“学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赵梳风语气轻柔说:“要是以后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会好的。”
“我的户口还在乡下的爷爷奶奶那里,去年回去的时候,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那是你的爷爷奶奶,不喜欢你喜欢谁?”
“他们说我克我爸。我爸就没了。”陆秉月再也忍不住,为了那个和自己血缘最近,又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人,眼眶又红又热。
赵梳风没说话,只是抱着陆秉月,又一下没一下得安抚着。
陆秉月说:“他们也不要我的钱,我只是觉得他们太辛苦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他们吧。”赵梳风说:“要是他们不喜欢你,我们看完就走。”
陆秉月眼睛红红的,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眼泪却不争气,没一会儿就打湿了赵梳风的衣服。
赵梳风对头,在陆秉月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笑着说:“忘了说除夕快乐,以后每一个除夕,每一个新年,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
陆秉月的脸被落在灯下,她擦了擦眼,忍不住遮住了脸,“丑死了,你不要看。”
赵梳风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扒拉着陆秉月的手,“怎么会丑,太漂亮了,从没看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怎么看都不够。”
章节目录 我抓住了,
除夕夜, 继父打了电话过来, 陆秉月那会儿正和赵梳风一起吃饭, 做了个手势,就到沙发边儿上去接。
她跟继父总是客客气气的, 继父的话她会听, 但也只是出于对他的尊重。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乐意去供养不是自己血肉的孩子。
继父问:“月月, 你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啊,没充费吗?”
陆秉月当然不会说自己故意关机了,就说到:“手机没电了吧, 没注意到。”
“哦哦。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你现在在哪儿啊?有地方去吗?要不要我来接你。”继父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
他和陆秉月没有亲生父女那般毫无芥蒂,多了层隔阂, 让他很多时候都操不上心。
他能严厉对刘思棋, 但却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对待陆秉月,语气不能太严厉,连指出陆秉月的错误都显得格外的纠结。
早年陆秉月才来他家的时候也是小小的一个娃娃, 刘万金当时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想要好好对新妻子和娃娃, 毕竟都是可怜人。
然而, 妻子对陆秉月的态度让人窝火,他插不上嘴, 因为妻子也让他别管那么多,陆秉月她会照顾。
刘万金刚开始还想着把陆秉月当做自己的娃娃照看,但没多久,又有了老二。
那之后, 对于陆秉月的疏忽好像就是天注定。
刘万金这些年都觉得是亏欠的,但妻子不这样想,甚至觉得陆秉月能活那么大都是他们刘家开恩。
刘万金的这想法注定是不被陆秉月知晓的,她老老实实的跟继父说:“我在朋友家,你不用担心。”
“那明天……”
陆秉月无奈笑道:“爸,先就这样吧。”
“好好好,你钱还够不够?不够的话……”
“爸,我有钱,以后都不用给我了,我的赚的零花钱够我大学毕业。”
陆秉月一股脑说出来,那老实的男人也没有再多的劝言。
然而不知道李秀晴又听到了什么,听筒那边又开始骂骂咧咧的。
继父说了两句,李秀晴的声音反而更清晰:“不回来一辈子也别回来,当白生了她。”
继父匆忙挂断电话,陆秉月愣了好一会儿,丢开手机。
她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背后一双手伸过来,扒过她的肩膀,陆秉月身体后仰,靠在了赵梳风的腿上。
陆秉月抬头看着赵梳风,又长长地输出口气,她手里捏着一绺头发,一根一根的,拨开来数,数一根就放一根,好像在做什么艰难抉择。
赵梳风问她:“晚上想出去玩吗?”
“玩什么?黑灯瞎火的。”
陆秉月说:“你们城市晚上也应该会放烟花吧?要不我们自己去放烟花?”
“那么冷,就不能在家好好的看春晚吗?”陆秉月说。
说完,陆秉月也下意识得意识到了什么,右手撑着沙发一下子坐起来,只是赵梳风是微微低着头,一起来,就恰好撞到赵梳风的下巴。
两个人你捂下巴我捂额头的好半天,赵梳风才哭笑不得道:“下次要突然袭击的时候提醒一声好吗?”
陆秉月不好意思得捂着额头,“这都突然袭击了,怎么还提醒一声?”
赵梳风揉了一会儿,又拉着人回去吃饭。
赵梳风说:“都快凉了,吃了咱们看春晚。”
她们两人吃饭比较早,电视也早早的开始,陆秉月碗一丢,就塞床上去裹着被子趴着看。
她记忆里的过年就是要看春晚,和家人一起,这个时候她多吃一点的零食不会被妈妈说。
当然,长大后的陆秉月对零食就没有多大的需求了,对过年也就那样,去年的除夕夜她还在给打游戏赚金币。
刚刚也是迷糊了,有赵梳风的地方,她就觉得倍感安心,明明就是一个短住的酒店,她却当成了家。
赵梳风让人收拾了餐盘,关了门正好进来。
赵梳风给自己的脸上喷了一点的水雾,说房间里太干,要多补水,又逮着陆秉月喷了好一会儿,一个躲一个捉。
春晚很快开始,陆秉月边看边跟人絮叨,比如说这个主持人很年轻,以前都没看见过,这个男主持人特别牛逼,一直在央视各大频道混。
赵梳风仔细听着,没有打断。
陆秉月看到没意思的地方,就拿出手机跟朋友一起吐槽。
高笑笑在群里说自家弟弟玩游戏去了,就她和外婆还在客厅看电视,其余人都去打麻将了,烦得很。
戴清文那边倒是一家人都聚在一起,她家人丁兴旺,父亲是老八,前面几个哥哥姐姐,各自又有家庭,老一辈还在,过年就要回来聚一聚,偌大的客厅里坐满的人,都守着投影在墙上的春晚看。
等着主持人的串场过渡后,陆秉月又把视线转回到了春晚上。
现在的春晚对年轻一代的吸引力越发的小了,毕竟在网上什么没有,一定要看春晚才叫过年?
但在陆秉月的心里,确实是这样。
那是一种叫做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的情怀。
陆秉月一会儿趴在赵梳风的腿上,一会儿又打个滚,屋里的温度正好,床也够大,够她发挥。
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出去逛了逛街。
这座城市像是被匠人分成了两边,一边新区,有着所有大城市拥有的特点,然而人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