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熙泽大殿,季容关上门,在门上贴了个咒纸,又拍了两下。
在熙泽殿周围,一圈穿着红线的咒纸浮现,很快又隐匿下去。
......
天衍卫沿着山路在鸿平道内巡防。
临近鸿平道宗门口,领队那人忽然凛了神色,比了手势,手抚道剑柄上,全队进入戒备状态。
月色下,一个个黑衣蒙面身影越过高墙,进入鸿平道之内。
“来者何人!”领队的天衍卫喝道,剑已出鞘。
然而蒙面黑衣人并未停下身形,朝鸿平道内九峰方向奔了过去。
有外敌入侵,这对天衍卫的副手拉响通信烟花。
翻身踏于剑上,天衍卫迅速寻着黑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同样的烟火在鸿平道上空绽放,一时山垄见灯火摇曳,寂静的夜有了些许喧闹。
在鸿平道宗门前的白玉石阶前,停着一辆马车。
车夫位置上,坐着的是一名女子,身着素色衣裙,容颜美而冷艳,在眉心处点了红妆。
鸿平道宗门缓缓打开,女子站起身来,行至白玉石阶前停下。
女子双手交叠在小腹处,对着鸿平道大门处垂首。
少年步伐从容雅致,一步步从白玉阶梯上下来。
在少年身后,是鸿平道错落于山水间的亭台楼阁和气象万千的山峦体势力。
还有那追逐满山乱跑黑衣人的天衍卫。
行至一半,少年顿住脚步,一人御剑而至,翻身下剑之时,长生便已经搁到少年颈边。
“你要走?”
佩剑长生,无非是牧青行来了。
“如你所见。”季容伸手推开长生剑锋。
季容道:“别担心,当时喂给你的药丸只是温养经脉的。”
少年容颜如初见的昳丽俊美,身姿卓绝出尘。
“当初见到福泽,我就认出你来。”牧青行道。
季容并未惊讶,勾了唇角道:“果然。可那是死人佩剑,易主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日出言试探是假的。”
“帝丹出世那日,我本来御剑跟在你之后,可是被你给甩掉了。”
“那天你昏迷前,是秦座首在北岸接住你。”
“如果他没有去,我会去接住你。”
“你出现在鸿平道,说明这里有你要的东西,你一定还会回来,所以我就在洛河北岸等着。”
“现在你要走,无非是要取的东西已经取到,从秦座首那里?”
“算是吧。”季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现在也告完别了,我要走了。”
“我是死人,还是不要想着与我相见为好。”
季容已然转身离开,只是给牧青行挥了挥手。
不相见为好?
牧青行一把抓住少年给他挥手那只手的手腕,对他道:“我的师傅,给我讲名士列传的时候,说到相府篇章。”
“当时我就在想,好无聊啊,这些成了国之栋梁、有治世之才的宰相们全都是老头子。”
“唯有你,师傅讲你的事迹时,听起来和那些名相并无不同。”
“我师傅一戒尺敲到我的脑袋上,问我,知不知道你的年岁。”
“我就说,知道啊,最少也上百了。”
“我这么回答后,师傅又是一戒尺敲到我的脑袋上,对我说,他在被封相时,才十六岁。”
“怎么可能?于是我搜集了书中所有关于你的记载,现在,你画像还挂在我房中。”
“越是接近你,我会不自觉地被你吸引。”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所以,你一定会再见到我。”
季容动了手腕,挣脱牧青行的手,对牧青行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彻骨的凉薄和冷漠,季容踩着白玉石阶下走,下至最后一级石阶。
而牧青行,还在白玉石阶上站着,只是目送少年远去的身影。
女子扶了季容上车后,坐到车夫的位置。
打鞭御马,马车的车轮咕噜噜转动起来,沿着路下山去了。
......
晨光熹微,太道峰上,楚晟的脸色很难看,对唐尘拱手道:“掌门师兄。”
唐尘在太道峰主殿主坐上,道:“楚师弟,坐吧,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楚晟落座,“昨天寅时,有人夜潜到鸿平道内,据看见的天衍卫说,是一群蒙面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最先潜入的地点是正门,之后在北、东、西均有一队人潜入。”
“有人趁夜潜入鸿平道,天衍卫自然追踪而去。”
“只是这群黑衣人像是把我鸿平道当成自家后花园一般,漫山遍野地溜,好几次都让各自追踪的天衍卫撞到一起。”
“掌门师兄。”在楚晟和唐尘说话间,岁丰馆易君然迈步进入殿中。
“岁丰馆弟子清点宗内物品,并无丢失。并且到我来太道峰之前,也并内外门也无弟子上报有物品丢失。”易君然道。
唐尘皱眉思索,“如此说来,这群人目的几何,不伤人,不为法器而来......”
这么说着,唐尘就抬眼看楚晟和易君然二人,三人似是同时想到什么,唐尘道:“你们二人去清点九峰七十二峦人数,看少了谁。”
“是。”楚晟和易君然领命。
在楚晟和易君然还未走出太道峰主殿,就见船夫打扮的师祖从一柄钝剑上跳下来。
唐尘站起身来,同楚晟和易君然对老头恭敬道:“师祖。”
老头名为陆岹,是鸿平道上上任掌门。
陆岹对唐尘三人道:“不必找了,他已经走了。”
“他?师祖说的他......”唐尘出声询问。
“昨天夜里在鸿平道闹出这么大动静,不伤人,不盗法器,只是因为他们要接他走。”
“如果我没猜错,以他的身体状况,是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所以才让人引走天衍卫。”
“他应是从正门走出去的。”
唐尘扶陆岹落座,“师祖说的他,到底是谁?”
“北荒宰辅。”
“姬家,姬岚。”
作者有话要说:
鸿平道篇章告一段落。
北荒.一
第17章 十七(已修)
“师祖,姬岚他,应是身陨四象山。师祖是如何断定在鸿平道那人是姬岚?”唐尘道。
陆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捏着自己一缕胡子目露思索,“是啊,可那样一手符咒之术,除了他还有谁......”
“致儿来了。”正思索着,陆岹话锋一转,转首朝正殿大门处看去。
“师祖。”秦风致拱手敬道,又对唐尘等人颔首。
陆岹放下手中茶盏,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对秦风致道:“坐下来。”
言罢后陆岹摆了摆手,让唐尘等人别站着,也坐下来。
秦风致依言坐下,陆岹伸手捉了秦风致手腕,在此时给秦风致切起脉来。
在秦风致进入大殿之时,唐尘等人便察觉到他灵息衰弱,修为竟从渡劫期跌落至大乘期。
陆岹给秦风致切了会儿脉,收回手来,唐尘问道:“师祖,秦师弟他这是......”
陆岹却是摇摇头,“我看不出来,宁丫头在,说不还能看出一二。风致,还是你说说,昨天夜里在元宝峰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是为此而来。”说着,秦风致伸出右手来。
唐尘等人注意到,之前秦风致是在右手中指上的桑海戒,而此时,秦风致右手上并无桑海戒。
桑海戒相当于修士的随身空间,许多器皿物什都会存放其中。
“他厨艺尚佳,做出的食物很味道也尚可......”
“尚佳?尚可?”易君然挑眉看秦风致,“我在温一夜那里吃了柠檬酒块,味道很是不错。”
在师祖陆岹身边坐着的男子,修为衰弱两分,那肃冷清寂的气场可未减弱分毫,转眸看过来时,易君然回之一笑。
他这个秦师弟小时候就不爱笑,等长大了,更刻板无趣。
小时候他带他去洛城玩,他也是一脸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回到鸿平道就把自己关到房门中修炼。
说起来除了宗内大事,他还真没见过秦风致下元宝峰。
陆岹道:“所以这几日你吃了他做的东西,修为受损,被他夺去了桑海戒。”
秦风致颔首,“确是如此。”
“秦师弟,你的桑海戒来历,不用我多说......”唐尘站起身来,目露严厉,掌门威严尽显。
秦风致那枚桑海戒,名为“卿卿”,是鸿平道祖师婆婆送给祖师爷的定情信物,所传非历代掌门,而是元宝峰座首。
只因元宝峰第一位座首,便是那位祖师婆婆。
陆岹手下压,示意唐尘坐下,“尘儿,桑海戒丢失非风致本意,这不能怪他。”
“师祖,风致的修为比我差上一些,当时我说把‘卿卿’交给我保管,您不同意,可如今,这叫我怎么给师尊,还有鸿平道历代掌门交代!”
“掌门师兄,‘卿卿’是在我手中丢失,与你无关,为何会被鸿平道先辈责备?”
秦风致问得淡然,唐尘脸色阴沉下去,一掌拍于桌案之上,道:“秦师弟!是我们其余八峰太纵着你,以至你如今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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