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契没说话,但冷硬的唇角荡开一丝笑容。
琦瑞说,“是很可爱吧,他喜欢舒尉彦很久了,我要看着他们才行,不然勾走了我男人,我肚子里的小崽就没爹了。”
雷契,“……”
雷契一僵,粗声问,“卫兵喜欢舒局长?”
琦瑞高深莫测的点点头,有些忧郁的感慨道,“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横叉一脚在他们中间,现在恐怕他俩……”
雷契握紧爪子,用力之大指腕都泛着清白。
“目前的军事提议是将战事暂时延迟。”雷契道。
“延迟到什么时候?”
雷契咬牙道,“我会建议越快越好!”
琦瑞点点头,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捧着自己的大碗回去舀饭去了,留下雷契上将站在原地,想起离别时和卫兵的吻,心中又急又燥。
他的小可爱竟然心有所属?
雷契上将几乎要捏断了爪里的枪。
第44章 都看见了
能量罩外的空气有股刻骨铭心的清新, 即便四周延着看不见的辐射, 对于琦瑞和虫族而言,就像自然而然存在的空气对他们根本无法产生任何威胁。
知晓他有孕在身后, 虫王便剥夺了他少将的权利, 只挂了个名头在外耀武扬威。
爪底下一个兵卒都没有, 琦瑞愤愤的想, 就好像你以前给过我一样,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个走后门的少将。
走后门的少将为战事操碎了一颗虫子心, 却换不来半点关注, 琦瑞被第七次请出主营帐后,蹲在离主营帐不远的地方无所事事的抠着地上的泥土,就近观察,想从紧闭的帐帘上看出什么跟战事有关的端倪。
他守了一个上午, 终于等到会议结束。
将帅接二连三离开帐篷, 琦瑞朝雷契招手, “上将,这里!”
雷契低头看着琦瑞刨出来的坑, 满虫爪的泥土, 尖尖的指缝里藏着泥土, “少将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幼稚了吗?”
琦瑞头也不抬,似有感怀道,“那会儿在舒尉彦的院子里我和卫兵还比赛看谁挖坑挖的快来着。”他好像没听见雷契的话,眨眨眼道,“上将刚刚说什么来着?”
雷契, “……”
雷契想着他的小可爱在地上挖坑,撅着小屁股哼哧哼哧蛮干的模样,道,“真可爱。”
琦瑞拍掉爪子,“我觉得也是。”他走上前想勾住雷契的脖子,发现高度不够,伸手朝他招了招,“低下点。”
勾肩搭背才能体现出来他们感情甚好。
雷契僵硬的梗着脖子,威严的望着琦瑞,“少将如果不知道怎么回营帐的路,我可以派士兵给您送到帐门口,甚至是床上,看着您躺下休息。”
琦瑞苛责的看他一眼,“雷契,好歹我也是个雌虫,并且已经怀孕了,上将让雄虫进到我的帐中,还要看着我睡觉,这样不太好吧,舅舅应该也不会同意雷契上将的做法。”
威胁,很赤果果的威胁。
雷契心里跳脚,吼,现在知道自己是雌虫了!刚刚谁要和他勾肩搭背,不知道虫虫有别吗!
“会议的结果是什么?开不开战?人类前几日没追归来是因为他们的能量罩受到了破坏,等修复完成之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会议究竟怎么说?”琦瑞问。
雷契冷笑道,“虫王应该也不会同意我将会议的内容告诉少将,不如您亲自去问?”
威胁啊,让你威胁啊!
琦瑞点头,“好吧,那我去问舅舅,顺便说一说雷契上将刚刚打算让雄虫进我的营帐,还要看着我脱光睡觉。”
他说着扭着小腰转头就走。
雷契,“……”
雷契咬牙冲上去,勾住琦瑞的肩膀,就将他拉到了偏僻的粮草营外的空地上。“您能不能老实一点!”
琦瑞看着他,吐出两个字,“不能。”
雷契想要教训他,听琦瑞接着道,“雌父下落不明,小崽的爸爸还在敌营中安危不知,你让我怎么老实的待在营帐里安心养胎不问时事?!”
绮瑞眼睛微微泛红,有些怒气冲冲。
雷契动了动唇,说,“战争并非长久之计。”
绮瑞瘪嘴,“舒尉彦也是这么说,所以他苦心积虑想要让人类与我们的战争结束,寻找一个契机让双方和平共处,但现在呢?”
雷契道,“事情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一切还有缓和的余地,这件事本身便有蹊跷,为什么俘虏营中我们的士兵会先动手,他们不知道吾王整和人类在谈判吗?还有,人类的能量罩为什么会打开?如果不是能量罩打开,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雷契道,“你记得离开之前舒岳遭到攻击吗,是谁偷袭他的,我们的士兵还是人类,舒岳出事了对我们有没有好处,这些都是需要严思慎虑,不可轻易下结论,绮瑞少将你可知道?”
绮瑞听他说了一大堆,意识是他自己太过于着急了,有些事的确需要再三思量,绮瑞嘴硬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离开之前你亲他了,我都看到了。”
雷契,“……”
雷契发现雌虫就是雌虫,无论他孔武有力,也终究是个雌虫,学不来大将之风。
他表情复杂的说,“既然看到了,我不仿告诉少将,迫切想要解决这件事的不止您一个。”
他也很想见他的小可爱啊!
绮瑞抠着指缝里的泥土不情不愿道,“好吧,那你快点。”说着扭着小腰走了。
雷契看着地上的叶子上被琦瑞从指缝里抠出来丢的泥土屑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和绮瑞打交道简直折磨虫,舒局长究竟是哪根筋不对,竟然看上了这只雌虫。
雷契当真是无比嫌弃绮瑞,心里想着,还是他家小可爱,又听话又懂事。
城市里。
雷契上将心心念念的小可爱正靠着墙壁低着头挨训。
“兰东雌父失踪,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舒尉彦沉声道。
卫兵努力将自己的后背贴在墙壁上,假装他只是一根衣服架子,根本不会说话。但衣架子感觉不到领导的威严,而他却在舒尉彦越来越阴沉的气压下抬不起头,咩咩的说,“没有、没有告诉您……是因为我、我也不知道。”
舒尉彦道,“你也不知道?我让你去盯着他,暗中保护他,你竟然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啥你都不知道就知道吃!”他将两包从卫兵身上搜出来的瓜子扔在办公桌上,微愠道,“还吃这东西!你怎么不觉得幼稚?”
卫兵跟小孩一样被他训的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小声说,“已、已经派人在查了,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他说完这一句话后觉得很是委屈,他为了查琦瑞雌父的事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饿的不行,这才随手买了两包瓜子,想着没事的时候偷偷嗑一两个,瓜子小小的,不容易被领导发现,哪曾想,瓜子倒是小,瓜子皮嗑着却十分响亮,坐在办公室休息的地方没嗑几个就没首长抓了个正着。
舒尉彦这几天忙得不行,从母亲过世之后到媳妇被拐走,没日没夜的应对各种人,几乎瘦了一大圈,正心烦气躁,就听见耳边传来‘咔嚓咔嚓’清脆的嗑瓜子皮,想起交给卫兵的任务,顿时就压不住火了。
卫兵瓮声瓮气道,“也、也不是很幼稚,就是、是琦瑞夫人喜欢,我、我才跟着嗑了嗑。”
提到琦瑞,舒尉彦心里的舒坦了些,瞥见桌子上放的两大包焦糖瓜子,想着这是扣扣喜欢的东西,气也没那么大了,他向椅背一靠,有些疲惫的拿过来瓜子,嗑起来,找了个干净的小盒子,把瓜子仁放进去,借着嗑瓜子的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
卫兵见他落寞的嗑着瓜子,小声问道,“首长,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舒尉彦没抬眼皮,“什么怎么办?”
卫兵道,“我听有人说稽查科的同事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舒岳了。”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切都看似像是舒岳暗中捣的鬼,如今局势却诡异的翻了一翻,变成舒岳同虫族勾结,故意挑起事端,并私自打开能量罩,放走虫族,后被虫族间谍暗杀。
从大使馆遇袭开始,这一系列的事发生的太快,形势转变的太快,他们就像是木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戏弄了一翻。
更重要的是他们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幕后操控的人究竟是谁,欲意如何,是站在哪一边的,目的又是什么。
同样有疑惑的不仅是卫兵,舒尉彦也觉得局势变化的太快,快的让人毛骨悚然。
大使馆遇袭那一夜,他赶到时只见到能量罩开启,虫族的战机在枪林弹火中飞越离开城市,舒岳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之中,以及恰好发送到他通讯器上的讯息。
那条讯息说的是,罪人已不能开口,黑白可颠倒。
如果罪人指的是舒岳,那他犯了什么罪,竟会有人这般痛恨他,舒尉彦想不明白,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最痛恨舒岳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他才对。
舒尉彦微微闭上眼,如果这次舒岳没死,虫族俘虏营暴动,虫族与人类的和平再次被撕裂,作为建交谋划者的他牢狱之灾必定是逃不掉了。
他按着眉头,没想到俘虏营暴动,没料到舒岳会发动战争,太多的没想到的事一瞬间爆发。舒尉彦有些庆幸琦瑞离开了,否则将会面临更多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