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是让卓夙去拿莫烟儿的画像,拿给陆远看,看看莫家小姐能否入得了陆远的眼。
若是陆远正好看上她,倒不如就趁此促成一段姻缘。
陆远别过脸:“好。怪物,我杀;头颅,归你。”
高承胥瞬间眉开眼笑:“谢谢陆兄。”
红袖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卓夙,缓缓摇了摇头,画像已不用拿了。
因为红袖还有点事要与陆远商量,属于俩人之间的机密,一干闲杂人等就暂时先离开。
包括十一和高承胥,还有高家一干侍卫仆从。
十一还要等着陆远出来,就等在门外,没有离开多远。
地下城内的蓝衣侍从们关上门,他们守在门内,十一站在门外。
高承胥一行人已渐行渐远。
十一不经意低头,地上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块扁平圆形的青玉,小小的,掉落在地,并未有别人察觉到它的存在。
很是朴素,上面只系了一段红绳,看上去是因为红绳断裂而导致掉落在地。
十一以为这是高承胥他们中的人掉落的,于是捡起,追上那一行人的步伐,还未等靠近,高承胥跟侍从发的牢骚声传入他耳里。
“什么陆家,陆大公子,他陆远一死,陆家也就没了,不过是门户凋零的独家子弟,独门独户,谱摆的倒是够大!”
十一小跑的脚步一顿。
有人注意到了十一,赶紧提醒高承胥,高承胥侧身,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十一,脸色不悦:“还有什么事?”
十一捏紧手上的小玉,摇了摇头:“没事。”
高承胥傲气地转头继续走,但并不说话了。
十一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像高承胥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戴这么朴素的东西的吧?应该不是他的。
高承胥身边的那些人……也不像是会佩戴这些小饰物的人。
不过为了确保万一,十一还是出声叫停几人,向他们展示手上的玉,问:“这是谁落下的?”
高承胥嗤笑一声:“我可没有这么寒酸的玉。”
看向自己的侍从,那帮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果然不是。
很快,陆远就从屋里出来,十一将东西交给他。
将玉举到鼻尖,陆远轻轻嗅了一下:“是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的。”
十一没明白陆远口中所说的俩个人是谁,待卓夙和红袖一道出来,陆远随意将玉往他们那个方向一抛。
卓夙眼尖,立刻认出这是什么,伸手一摸自己手腕,空荡荡。
他当即接住玉片,塞进自己怀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红袖根本没看清,只知道卓夙从陆远那里接过一样小东西。
他想看是什么,卓夙不让,而陆远已经带着十一离开。
路上,十一询问陆远:“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陆远转向一个方向,看向那里,停下步伐,十一顺势也停下脚步,朝着陆远所看的方向望去。
只有一排又一排的房屋而已。
陆远说:“还没带你好好逛逛这里。”
十一却不在意:“我看,这里也没白灵说的那么好玩,看与不看都一样。”
陆远笑着摇头,否定十一的结论:“不,那是因为我没带你去。不过,我也没机会亲自领你去了。”
十一心里瞬间一紧,陆远话里有话。
陆远看向他:“我要出去几日,这几日你先待在此地。要是觉得无趣,便让卓夙带着你去里城玩。”
十一忙问:“你要去哪?”
莫不是要把他丢在这里?因为昨晚的事。
陆远看出十一在紧张什么,安抚他的情绪:“昨晚的事……各自就当没发生过,忘了吧。我知道这不是你本意,你只是被红袖那家伙带跑偏了。”
十一还是很慌:“真的?”
陆远叹气:“看来昨晚是真的吓到你了。你啊,就不该听信红袖乱说,他这人,做正事时还算有个样子,私下根本就是个生怕天不塌下的主。”
话里微微还有点对十一妄信他人的埋怨,十一不做声,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陆远又说:“比起红袖,卓夙的为人还好些,你要是想做什么事,最好让卓夙帮你,比红袖靠谱。”
虽然没有明确介绍过姓氏,十一能猜测出,红袖就是红衣“姑娘”,卓夙是那位跟在红袖身旁的墨袍男子。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陆远不放心地再次叮嘱:“红袖的话你还能信三分,其他人的话,你一分都不能轻易信。”
十一再次点头。
物是人已非2
晚餐后,陆远果真离开。
十一闲着无事,坐在窗台前看外面的风景,有人叩响门扉,是卓夙,他是按照陆远之前吩咐的话,来带十一出去玩一玩。
十一问起红袖城主,卓夙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十一,回答:“不知道,城主的行踪向来不需要跟我报备,或许等会儿在前面,我们就会遇见他。”
由卓夙领着去了刚入地下城经过的那些地方,十一才明白白灵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极尽奢华、酒醉金迷的地下王宫,从一开始刚接触的不适应,到被这欢闹的气氛带动,差点沉陷进去。
直到十一触及一旁卓夙冷淡的眼眸,才稍稍从极尽享乐的欢愉中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现在的状况。
不得不佩服卓夙,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保持着他那份宁静,不为旁人所动。
卓夙将有些喝醉的十一揽入怀里,见他两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一脸崇拜?
“醉了?”
十一摇头:“没醉。”
“……”卓夙觉得自己突然傻了,喝醉的人从来都只会回答没有喝醉。
扶着十一,卓夙打算亲自送他回房,不想,刚一转身,就看到红袖在身后不远,正好看见这一幕。
红袖并未有任何反应和表示,仿佛没看到他一般,消失在卓夙视线内。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卓夙招来随处可见的蓝衣侍从,将十一交给他们,自己涌入人流之中,去寻找那抹红色。
另一边,待高承胥和陆远一行人找到怪物巢穴之时,正时满月。
大如圆盘的皎洁明月挂在当空,撒下朦胧月光,将这方圆几里的夜色都照得格外清晰。
高承胥有点担心,这过分明亮的月色会暴露他们一行人的踪迹。
陆远直直看着他:“我一个人去,你们待在这里,别乱跑。”
高承胥虽然知道陆远很有名气,是个值得信赖的高手,却还是不信他能够独自一人搞定。
“要是敌不过,一定要通知我们,我们再一起上。”
陆远淡漠点头,并不觉得他们会有任何出场的机会,除了最后的收人头时刻。
杀戮进行时。
有力的巨型翅膀随着翻腾的身体胡乱扇动,拍在林间的树木上,直接将其拦腰折断。
一片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鲜嫩绿叶,正好飘至陆远头顶,一跃而起,那片树叶也缓缓再次飘落。
叶落地,人也到达怪物的头顶。
这一剑刺下,怪物痛苦哀嚎着,粗壮的爪子挥向陆远。
仗着人小,身形灵巧,陆远单手握住剑柄,踩在怪物头顶,飞速转了个圈,躲过这一击。
急于摆脱头顶上的痛苦,怪物慌不择路起来,在地上打滚几圈,开始奋力扇动翅膀,想要一飞冲天,离开这里。
陆远被甩落一旁,他的剑还插在怪物头上。
盘旋着飞起,怪物还想飞得更高之时,却受到一股拉力,怎么也不能再前进分毫。
它低头,自己的尾巴不知何时被绑上绳索,正阻止它飞离此地,赶紧转身,想用锋利的爪子割断绳索,重获自由。
但有人比它更快。
随着尾巴尖头被割成几片,怪物像是瞬间失了力气,跌落在地。
很少有人知道怪物的尾巴是它们的弱点。
在以往的战斗中,无论人们是将怪物的尾巴全部切断,还是中间截断,怪物似乎都没怎么受创。
只有陆远知道,尾巴上唯一的痛处,是在尾巴尖上那最后一点,不是通过神经相连,而是通过精神共鸣存在的弱点。
怪物给人身上烙印的花纹,就是它们尾巴尖上的图案,那里,其实也就是怪物的生殖器。
平时会缩进去,隐藏在肥硕的外尾巴里,只有极度兴奋的时候,才会伸出来。
只是让它暂时失去了行动力,生殖器被割成几片的痛苦,能让怪物痛的全身痉挛,但却不会一直保持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状态。
陆远走近,从腿上抽出最爱的那把匕首,寒光凛凛的匕刃贴上怪物的翅根,奋力地下手,用力割下,看着鲜红的血流出,陆远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不一会儿,地上就多了两根大“鸡翅”。
翅膀没了,还有四肢。
此时的怪物已经稍微回神,从剧烈的脑内共鸣痛楚中有所反应回来。
陆远双手齐用,一边一刀,将怪物的四肢经脉全部割断。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怪物的脑袋旁,冷漠地看着怪物无力哀嚎的模样,蹲下身子,匕首滑过怪物的脸颊,带出一道不小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