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信。”罗信低声说,却不是担心别人听到,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信念的信。”
“好。”花溪点头,小酒窝在看着他。
“那我……”罗信的脸又泛起一层红晕,“我明日能来找你吗?”
花溪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脖颈都漫上羞红之后才笑着开口:“你记得你,我送给你了一个白色帕子。”
说完,她就在众人的迎接下,往烟竹阁内走。
罗信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身影快要从面前消失,也不顾上别的,冲着那背影高喊了一声:“我明日能过来吗?”
花溪回头,颇为无奈的对他笑了笑,未说话,直接转身进了阁内。
罗信快走了两步想要跟上,被经过身边的两个舞姬拦住:“不能乱闯!”
罗信只好踮着脚尖往内看了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知道他不会乱闯,拦他的两个舞姬才松手往内走。
“真是个呆木头。”
“那倒也是傻得可爱。”
傻啊。
罗信垂头丧气的牵着马往回走。
那花溪肯定也觉得他这样很傻吧。
“人走了吗?”花溪坐在暖厅内,身边围绕着各种莺莺燕燕,烟竹阁四位之前还头疼脑热的花魁现在都打扮地花枝招展坐在花溪身边。
最后进来的那两个舞姬点头应是,其中一位还说:“而且走的时候满脸不舍活像被阁主抛弃了一样。”
她说完之后这整个暖厅里的姑娘都笑出声。
花溪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她摆摆手对着其他的人说:“明天他要是过来了,你们可不能这么调侃他。”
“可不是吗?”四位花魁中一位穿着嫩黄色罗裙名为云瑾的对大家眨眨眼,“这可是我们阁主的心尖尖,我们可不敢随意调戏。”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花溪抬手点了点云瑾的额头,却并未反驳。
这个认识可让烟竹阁的姑娘们开了眼,有人惊讶地问:“难不成阁主还真看好了那个蠢小子?”
花溪挑眉:“说句话就红了脸的模样难道不可爱吗?”
“对啊。”云瑾笑着趴在花溪的臂弯上,“我们阁主难得对这个人有兴趣,我们烟竹阁自然是抢也要把人给抢回来给阁主暖床。”
一同去往高平王府的舞姬说:“说起来阁主先迎上那位红衣公子,谁能知道阁主竟然看上了旁边的毛躁小子?”
“胡公子的确俊美,为人亲和有趣。”花溪轻叹,“奈何身边有个罗刹守着,真是可悲可泣。”
这一日在多数人眼中都过得极为丰富精彩。
白望在午膳用过之后就没再出现,晚膳是由陈管事作陪,他说话风趣在桌上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倒是让胡迟更自在了一些,甚至还许了胡因多饮了一杯酒。
几人暂住的庭院离着王府内院并不远,白望没有妻妾通房,甚至身边服侍的丫鬟都少。这次因为胡迟等人的到来更是把王府的丫鬟都遣到了这边,当然,中午刚发现的时候就被几人十分尴尬的给请了回去。
胡因沾酒就嗜睡,胡迟看到他睡得那么香,自己也在身边打了一个哈欠。
不经意看向窗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住在隔壁的白忌从窗边经过。
他看了看时辰,这么晚了白忌怎么还要出去?
也正巧,他还未来得及出门好奇一下,罗信就满脸疲惫地从屋中走出来,对上白忌的时候脸上也是难掩的惊讶。
“大师兄你这么晚要去哪啊?”
“随便走走。”白忌冷淡地回答,“你做贼去了?”
“不是……”被白忌的话题带走的罗信一脸尴尬,“我就是想找一个帕子。”
“对啊,找一个帕子。”秦书打着哈欠走出,“我听你的动静还以为你的帕子藏在了人家王府的墙壁里呢。”
也多亏月色暗淡,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罗信羞红的脸色。
“要我说你就别找了,你把乾坤袋都翻个底朝天,找不到那肯定就是没有了。”
“花溪说她从前送给我一个帕子……”
“那你还记得从前什么时候见过她?”秦书翻了个白眼,“要是我说,那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女人啊,等你们真在一起了,她再问你当初为什么去花楼,你就是百口莫辩。”
“可是……”
“秦书公子对于这方面是个行家,”同样未睡的玄钟推门出来,“教你的都是生活经验,你听着记着,对你有的是好处。”
玄钟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秦书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他却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罗信看了眼半张脸都掩在黑暗中的玄钟,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师兄你和秦书前辈……”
“什么事都没有,你接着找你的帕子吧。”
玄钟开口打断他,也不理会罗信直接关上了门。
罗信怔怔地看着左右的方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师兄呢?”
他不止没看到他大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注意胡迟房间的门是什么时候打开又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第76章 婚介所10
胡迟悄悄跟着白忌,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没事跟着白忌干嘛。
大概是好奇。
好奇白忌为自己在这个时间去了王府的住宅, 敲了白望的房门……
哎?敲了白望的房门?
夜黑风高孤男寡……男?
白望打开门的时候衣着整齐,明显是还未要休息或者说已经做好了外出的准备, 看到门外是白忌的时候也并不意外, 十分熟稔地说道:“你来了。”
白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白望却也不在意,只是跛着脚慢悠悠地反手关上门,轻声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走得很慢,白忌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跟在白忌身后的胡迟更是慢慢往前挪。
这个王爷和白忌是从前认识的吗?
应该不会吧……
那为什么两人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就结伴而行了?
看着白望越走越偏,白忌还没什么表示,胡迟反而皱了眉。
白望最终在一个看起来稍显荒凉的院子前停住了脚步,他深呼吸, 仿佛里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鼓足了勇气才拖着那只坡脚迈进去。
“谁?”院子的偏房中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 她手中抱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 面露警惕。
在看到白望的时候那个婆婆明显愣了一下, 半天才说:“世子……不是, 王爷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白望轻笑, 声音却是发紧:“我带着朋友来见夫人。”
那婆婆这才注意到了白忌,却在看清白忌长相的时候, 手中的木棍都因为过度惊吓而失手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并不大,在寂静的夜中不过就是个转瞬即逝的插曲。
婆婆瞪大了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望故意忽略了她的失态, 慢慢走上前笑着问:“夫人睡了吗?”
婆婆动作僵硬地转过头看他。
白望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对着身后的白忌说:“年纪大的人就是受不了惊吓,不过是掉了一根木棍,就吓成了这样,你也不要太在意。”
“这么晚了,”这是白忌这晚上第一次和白望说话,“府上的女眷我就不打扰了。”
“没关系。”白望笑着看他,“房间的灯还没熄,夫人这个时间一定还不会休息。”
那白忌一个外人大半夜跑到女人的闺房里究竟成何体统?
胡迟皱着眉,恨不得把白忌从那地方拉出来!
而白望却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未关上门,在外面能听到他小声地说着:“母亲?您一直想见的人在外面,我让他进来好不好?”
“您见一见他,好不好?”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甚至带着诱哄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说服了,只听到那个夫人在房间内轻声低喃的重复:“我想见的人?”
刚要转身离开的白忌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呆在原地,身后是那个女人温柔的絮语:“我要见谁,我想见谁……”
“你不是一直想见你的儿子?”白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的体贴笑意还在,“你不是说你的儿子被人带走了吗?我把他找回来了。我把你的亲生儿子,找回来了。”
……什么意思?
胡迟完全不知道白望究竟在说什么的,什么亲生儿子?他不是在叫那个夫人为‘母亲’吗?难道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是被随便捡的不成?
更重要的是,屋里的女人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为什么白忌整个人的魂就好像是被人抓走了?
“夫人想见你。”白望走出房间,看着在夜色下白忌的背影,“进来看看她吧。”
白忌感觉自己的脚步虚浮,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
大概是因为那个声音,那个曾经抱着他温柔地哼唱着安睡小调的声音。如同刻在骨血中,让他只是听到,就被拉回到那个时光里。
而屋内的女子,就仿佛和那个时光融合在了一起,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
“你是谁啊?”
女子看着他,眉目带笑,神态温柔,昏黄的油灯晃着她鬓角的白丝,让白忌有些不忍去看却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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