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倒是不怕委屈,”秦广王满心孺慕,“只是若不敌他们,恐怕又要您亲自出手才能摆平。扰了您的清闲,那才是罪过。”
顾长玄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秦广王:“你最近和阎罗王走的近?”
“并没有啊,您怎么突然问这个?”秦广王不知道顾长玄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话题。
“也没什么,”顾长玄摸了摸下巴,淡淡道:“只是觉得,你们这些人最近说话的调调,同阎罗王越来越像了。”
苏白也并没有回屋,他沮丧着脸往外走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往里走的神荼,神荼嘴巴一扁,朝他张开双臂:“小白,快给我抱一下。”
苏白不给他回应,神荼自然扑了个空,他想找苏白求个安慰,谁知却连苏白的半个衣角都碰不到。
苏白心情低落,一直耷拉着脑袋,可听见神荼的话,却还是转了头,认真地回了神荼一句:“我不能抱你,我只给哥哥抱。”
这话说的太真幼稚,神荼噗嗤一声就笑了,脸色倒是比之前好看了些,却还是叹慨:“小白,你说我跟郁垒,到底要怎么办啊?”
顾长玄也没有和秦广王说太久,又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让人走了,他回屋没看见苏白,就出来寻他。
苏白正坐在檐廊底下的栏杆上,垂着脑袋,自个儿慢悠悠地晃着腿,神荼在一旁和他念叨着什么,他也认真听着,间或点头应和。
只是苏白眉眼间是带着忧愁和难过的,顾长玄疾步赶来,远远地就瞧见了他这一副伤春悲秋的小模样,心里发笑,脚步也加快了些。
顾长玄在檐廊底下站定,对着苏白张开双臂,笑着道:“小白,过来。”
苏白心里和他赌气,可身体却是诚实的,一看到这个人就忍不住想要亲近,所以苏白想都没想就从栏杆上跳了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顾长玄怀里。
可落下去之后苏白才发觉自己这样有些丢人,明明不一会儿前,两个人还闹别扭来着,怎么能这样简单就和好了呢?
于是苏白抿了抿唇,看着顾长玄认真道:“其实,我还没原谅你呢。”
虽然顾长玄也没做错什么,但苏白就是想和他闹上一回。
谁成想顾长玄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对着他耳朵吹气,恶劣道:“怎么,因为我刚才没满足你?”
苏白眼睛蓦地瞪圆,伸手捂住了顾长玄的嘴,急道:“我原谅你了,你别别说……”
真是好哄。
顾长玄吻了吻苏白的掌心,眼眸含笑,然后又看了眼神荼,道:“刚才在聊什么?”
“在聊郁垒,”苏白脸上还红着,但是却并不隐瞒,只是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就扒拉了下顾长玄的胸口,道:“那个,哥哥,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啊,你不在的那天,我往神荼袖子里塞了个带诗的画儿。”
“嗯,郁垒还因为这个误会了。”顾长玄记着这事。
“一会儿我跟郁垒说那画是你画的行吗?”苏白有些忐忑,他之前确实是胡闹了,不知道现在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顾长玄没有说话,苏白心里着急,就讨好地道:“我写那句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你。”
顾长玄眸光一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轻轻一笑,道:“好,我先把郁垒和杜子仁叫过来,正好有事要和他们说。”
郁垒还是脸色苍白,杜子仁却心宽,一看郁垒这个揍人的比自己这个挨揍的更加落魄,就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顾长玄节奏均匀地敲击着椅背,略微思索,然后开了口:“子仁,叫你过来,是有事要交给你办。”
“您说您说,属下定当万死不辞。”杜子仁着急恢复法力,面上就堆了讨好的笑。
“去帮我看着袭楼,别让他离开。”
冥界那些爱挑事的在和魔界打仗,这时候捉了他们的王上,兴许是和这事有关?杜子仁不敢含糊,收了笑正经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他。”
然而这正经不过片刻,杜子仁马上转笑,嘿嘿嘿道:“这么说,我能离开这院子,自己去外边了?”
顾长玄冷声提醒他:“别想那些个腌渍事,要是让袭楼跑了,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我都听您的。”杜子仁歇了去青*楼的心思,已经做好打算,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袭楼。
杜子仁领命之后就走了,顾长玄环视了下四周,突然对神荼开口:“叫你和郁垒过来,是要你们帮我找一幅画。”
“什么画什么画?”苏白明知故问,眼神晶亮。
“你的画像,上边还写着一首诗。”顾长玄轻笑。
“什么诗什么诗?”苏白问的欢快,丝毫没注意这个人在给自己下套。
“我倒也记不清了,”顾长玄在苏白脸上刮了一下,又是一笑:“不过当时我写这句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站着,也不记着了吗?”
“记着,”苏白懵懂回应,忽然想起那诗的内容,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写的什么?”顾长玄不依不饶,有些恶劣地掐了把苏白的腰,道:“念出来给我听听。”
苏白看了看神荼和郁垒,忽然就觉得那句话难以启齿。
明明也不是太露骨的话语,不过是一句,有公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怎么不说话?”顾长玄却紧逼着苏白开口。
“写,写的是……”
第45章 糖人
苏白把那句诗小声念叨出来以后, 整个人都熟透了,顾长玄却心情大好, 直当着神荼和郁垒的面, 勾着苏白的下巴吻了一口。
神荼全当看不见,只凑过去提醒郁垒,“就是那天被你看到的那幅画着小白的画, 你还记着不?我就说不是我画的吧,你还不信……”
郁垒抿唇看了神荼一眼,继续一言不发,不过面色倒是好转了些。
顾长玄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两个人, 暗自发笑。苏白顺着顾长玄的目光看过去,也跟着笑了。
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开心, 但总之他开心了, 自己就跟着欢喜。
“傻笑什么呢?”顾长玄摸了摸苏白的头, “今儿茶楼里有说书的, 小白要不要去听听?”
“那……你去吗?”苏白扯了扯顾长玄的衣袖, 有些期待。
“当然, ”顾长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俯身凑近苏白, “我肯定是要陪着你的,省的你一会儿见不到我, 再思之如狂。”
“你别说这事了。”苏白把两只手都按在顾长玄的嘴上,不让他开口。
什么思之如狂的……现在想来觉得好羞人……
虽然,虽然自己见不到这个人, 确实会这那样……
那茶楼里人还不少,只是今个儿讲的故事不太打彩,苏白本以为会听见什么新奇的典故,结果那说书人讲的却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苏白听得无趣,就拨弄着茶碗和顾长玄说话:“哥哥,你说,神荼和郁垒什么时候能好上啊?”
“恐怕还要一段时间,”顾长玄轻笑:“冰冻三尺,绝非一日就能解开。”
“哦……”苏白安静了一会儿,又去拉扯顾长玄,“哥哥,你说梁山伯为什么看不出来祝英台是女的啊,是因为祝英台长相太粗犷豪放,不像女人吗?”
顾长玄失笑,“兴许真的是这个道理。”
过了一会儿,“哥哥……”
“嗯?”顾长玄很有耐心,面上仍然带着笑。
“他讲的太慢了,我给你说后头的事好不好?”苏白扯着顾长玄的领子,仰头道。
“好啊,”顾长玄也知道苏白这会儿是呆的无趣了,就勾着他的鼻尖附和问:“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来梁山伯发现祝英台是个女子,一气之下,就变成蝴蝶飞走了。”苏白胡乱扯着,硬是把双宿双飞的故事说成志怪杂谈,他说完就去摇晃顾长玄的手臂,撒娇道:“后面的故事我都说给你听了,所以我们就别在这里呆着了,我们出去买糖人吃好不好?”
顾长玄原本是想叫那说书先生换个苏白爱听的说,一见这小家伙又有了新的主意,就歇了心思,打算带他出去,可顾长玄却又想占些便宜,就在这光天白日下调*戏苏白,道:“出去可也行,不过,你既想让我给你买糖人,就总得贿赂我点什么。”
苏白脸上一红,想起往日里的“贿赂”,又看了看四周,靠近顾长玄蚊声蚊气的,道:“人太多了,我……我回去再补给你……”
“小白想怎么补?”顾长玄在桌子底下握住了他白嫩柔韧的小手,撑着脑袋含笑问道。
“我……”苏白又看了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就往顾长玄那边凑了凑飞快道:“我回去亲你一口。”
“等回去可就不是亲一口这么简单了。”顾长玄用指尖挑了下苏白的下巴,挑眉一笑。
苏白看着他英俊飞扬的样子微微失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长玄已经拢着他往楼下走了。
但苏白到底是被顾长玄刚才那一笑勾去了心魂,一时间心中激荡,情难自禁,于是待走到楼梯拐角处,外人视线不及的隐蔽之地,苏白就揽住顾长玄的脖子踮起了脚,在他脸上迅速地、轻轻地亲了下。
苏白亲完就要跑,顾长玄又把人捉了回来,攥着他的手腕把他抵到楼梯的栏杆上,和他眉心贴着眉心,邪肆道:“怎么,亲完了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