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蒙……啊,你就是那个‘乾坤袋’朱蒙?!”宝禾先生闻言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这样的名人。
这朱蒙向来神秘,来无影去无踪,但据说只要是在他那里下单,不管多难找的东西他都能给找到。
“区区薄名,不值一提。”那朱蒙叹了口气。
“怎么了?”宝禾先生不明白像他这种人还有什么可叹息的。
“现在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客人们要找的东西越来越稀奇古怪。”朱蒙忍不住抱怨,“像前段时间,居然有人闲的没事拿着一本怪谈来找我,说要找这上面的玩笑草……怪谈终究是怪谈,即使写成游记形式它也是怪谈!你说说,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有的啊……”宝禾先生小声道。
“还以为你是个脑袋清楚的,没想到居然也信这种东西。”朱蒙摇头道,“又没人见过。”
“作者或许见过啊。”宝禾先生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到这座城来的。结果,还赶上作者不在家……逼得我只能先在这里卖掉些不重要的藏品,等作者回来。”
“等到了又能怎样?他自己也不一定能找回去啊。”
“玩笑草的那个单子我压根就没接,不过我看了看那个人留下的书,发现这个作者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地方,如果是真的,那不失为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宝禾先生刚想再问,阿宁却突然闯了进来。
原来她把那比翼鸟放了之后便一直守在门口,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宝禾先生出来,担心他遭遇什么不测,便一咬牙冲了回来。
“先生你快走,我断后!”阿宁喊道。
宝禾先生有些哭笑不得,正要安抚她,却听朱蒙忽然道:“不给钱也可以,除非你拿出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比如《旅中书》的手稿。”
“这还不容易!”阿宁一听不用给钱高兴坏了,“先生,你有没有多余的手稿,给他几张。”
然而宝禾先生却仿佛没听懂一般,笑道:“这东西可不好弄,要不还是给钱吧。”
“先生……”阿宁一听这话知道事情没她想得那么简单,乖乖地闭上了嘴。
“都是朋友,谈钱多伤和气啊。”朱蒙笑眯眯地说道,“以后我这生意说不定还得仰仗您呢。”
“朱老板这话可就折杀我了。”宝禾先生回道,“我一个区区小民,能帮上您什么忙啊。”
朱蒙笑而不语,隔了半晌,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您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的未时在令徒家的茶馆见。具体事宜咱们可以再商量嘛。”
“你这家伙,要钱就说要钱,兜什么圈子?”阿宁喝道。
他刚才睁开天眼看了看,这家伙的气也是只狐狸,虽然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恶意,但狡猾得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中了他的圈套。
“小姑娘别那么大火气嘛,那只鸟就当叔叔送你的见面礼了。”朱蒙笑道,“三天后一起来啊,叔叔请你喝茶。”
阿宁冷哼一声,心道:这家伙好不要脸,几十岁的年纪还敢在我面前充长辈。
宝禾先生没再说什么,说了声“告辞”之后便带着阿宁离开了。
“老板,你怎么知道这是咱们要找的人?”等宝禾先生他们走远了,旁边一个伙计问道。
“我猜的。”朱蒙耸了耸肩道,“但很明显,我猜对了。”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那人又问道。
“接下来?接下来你先给我倒杯水。”朱蒙道,“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弄得我口都干了。”
“也不知道费了这么多口舌最后有没有用。”那伙计倒了杯水,递给朱蒙。
“所以说,三天之后又是一场恶战啊。”朱蒙抿了抿嘴,道,“咱们可得好好准备。”
第112章
这厢刘子安听命将画晴送了回去,正要离开,画晴却忽然拽住了他。
“诶,今天晚上你想不想去闹洞房?”她神秘兮兮地说道。
刘子安听了心中一动。
他这个人向来喜欢热闹,而“闹洞房”一听就很好玩。
“怎么闹?”刘子安问道。
“你以前没闹过?”画晴有些吃惊。在她家乡,闹洞房闹得最起劲的向来是小孩子。刘子安既然是他们家年纪最小的,按理说应该闹过洞房。
“没有。”刘子安摇了摇头,“你给我讲讲?”
画晴捂嘴一笑,道:“我说当初我成亲的时候怎么那么顺当呢,原来是你们没有这个习俗。闹洞房也叫‘闹喜’,俗话说‘闹喜闹喜,越闹越喜’,所以洞房那天大家可以使劲折腾。”
“这样他们会不会生气啊。”刘子安皱了皱眉头道。
“大喜的日子新郎新娘不能生气。况且,也没叫你折腾到会叫他们生气的程度啊!”画晴道,“你到底要不要玩?”
“玩!”虽然明知道可能会挨骂,但刘子安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你们这边没有闹洞房的习俗,也不好玩得太过了,得想个新鲜花样闹闹新郎新娘。”
“要不叫上阿宁?”刘子安提议道,“她向来爱凑热闹。”
“叫上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她不会说漏嘴把咱们的计划告诉哥哥吧?”画晴迟疑了一下,道。
“那还是算了吧。”刘子安连连摆手,“要是让先生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数落我呢!”
“哥哥数落你肯定是因为你该说!”画晴瞪了他一眼,道。
刘子安暗骂自己失言,他怎么就忘了在画晴、诗雨面前不能说宝禾先生半句坏话这件事了?
“是是是,我该说。”刘子安认怂道。
画晴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她眼睛一转,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道:“要不这样吧。今天晚上,你等新郎新娘安睡之后,把他们的衣服偷出来,叫他们明朝起不得身。”
刘子安拍手叫好。
“稍晚些时候再把衣裳给他们送回去,只要不误了请安就行。”他道。
刘大哥听他们聊得热闹,抱着诗雨走过来笑问:“这么高兴,笑什么?”
画晴忙把他推开,道:“这里没你的事。”
他们怕刘大哥老实厚道,偷偷通风报信给王瑞他们,不许他听。
“娘亲,诗雨也想听。”
诗雨以前跟画晴是一体双魂的存在,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摇着画晴的衣袖,撒娇要参与到她们的计划中去。
“这……”画晴有些犹豫。倒不是她不信任诗雨,只是诗雨平日里跟宝禾先生走得太近了。基本上宝禾先生一出面,还没发问,这小家伙就把自己知道的叽里咕噜全说出来了。
“我保证这回不告诉舅舅!”诗雨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行了,你就带上她一个吧。”刘大哥宠溺女儿,见画晴面露迟疑之色,帮腔道,“要不她在你这儿受了委屈,回头该跑到宝禾先生那里告状了。”
“好吧。”画晴捏了捏诗雨的小鼻子,道,“可说好了,这次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一定不会!”诗雨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天渐渐黑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刘家的大厅上就点起了明晃晃的彩绘花烛。
王瑞穿着大红婚服,站在左首。
丫鬟把方雪从里间扶了出来。
宝禾先生在一旁笑盈盈地高声唱赞,夫妇二人先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接着夫妻交拜。
在场众人无不拍手叫好。
礼毕之后,新夫妇又双双跪谢了恩人宝禾先生。宝禾先生不受大礼,也跪下还礼。众人哈哈大笑。大厅中喜气洋溢。
“阿宁,你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刘子安见阿宁在旁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想曹大夫了?”
阿宁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凛,手一扬,向庭中掷了一支羽镖。随后,便纵身跃了出去。
刘子安怕出什么事,赶忙跟上。
然而到了庭中,二人却发现阿宁的羽镖并没有打中任何人,直直地钉在了树上。
“可能是看错了吧。”刘子安干笑道。
阿宁盯着羽镖沉默了半晌,默默将其拔下,然后便转身回屋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刘子安说上一句话。
刘子安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这算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了。”不过他今天心情好,也没跟阿宁计较,腹诽了几句便默默跟了上去。
回到屋里,一干人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甚至还有人划起了拳。
吃了几个菜,新婚夫妇出来敬酒。画晴轻轻对诗雨道:“去跟刘子安说,让他多给新郎官灌点酒。记住了,可别让他把自己给喝醉了。”
诗雨点了点头,领命去了。
“小叔,我娘说教你多给新郎官灌点酒。还有,你自己别喝醉了。”诗雨找到刘子安,跟他说道。
“小诗雨,跟小叔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不跟爹说?”刘大哥看见自家闺女跑过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有些吃醋了。
“舅舅让我嘱咐小叔,千万别喝醉了!”诗雨道,趴在刘大哥怀里撒娇卖萌,惹得众人大笑,都说刘大哥生了个好姑娘。
那一厢,宝禾先生见刘子安鬼鬼祟祟的,知道他不怀好意,见其一个劲儿地给新郎劝酒,不但没阻拦,反而推波助澜了一下,不一会儿工夫,王瑞便摇摇晃晃,伏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