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抓着我?”
说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被衡泪这气势十足的男人紧紧抓在手中。
剑非对自己所在的时代还并没有完全清晰的概念。
他几乎是毫无隐瞒的向衡泪解释了自己的情况。
却不知道在衡泪眼中,他对现世的一无所知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你只要记住,你是镇魔妻…是属于我衡泪的。从今往后绝对不能离开我一步!”
衡泪突然的大胆宣言,让还没搞明白真相的剑非猛然瞪大了眼睛。
完全没能理解这个英俊无双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种活似告白的话语。
剑非呆呆的张着嘴巴,被衡泪抱住肩膀一时间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然后两人就这么在衡泪单方面激动的举动中尴尬了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我…我谁也不是谁的。”
剑非反应过来试图要挣开衡泪的怀抱,却没想到自己突然的反抗直接让对他谨小慎微的衡泪更加用力的辖制了他。
剑非被衡泪掐的生痛,妄图推开衡泪的时候剑非也一点没有含糊的说着心中的疑惑。
“我根本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你放开我!放开我…”
剑非一边费力的挣扎,一边有些恼怒的抱怨。
而听到了剑非的疑问,衡泪微微的蹙眉却将不断扭动的剑非重新塞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更加方便用自己的身体束缚住对方。
而活了二十几年,不论是突然醒来之后跳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也罢。
还是像现在这样被这个男人‘告白’也好…
这都是剑非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你你你你!先先先…放开我啊!”
剑非笨嘴拙舌的也不明白衡泪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为了什么?
不过,当他几番挣扎未果又被衡泪牢牢钳在怀里时。
剑非涨红着脸,只听衡泪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叫衡泪…是拿了你镇魔刺,要守着你一辈子的人!执刺一人,至此一生…剑非。你此生注定只能是我的…镇魔妻!”
极其霸道落下一句话,剑非也终于被衡泪这好似威胁的声音给惊的没了动作。
在高大的衡泪怀中,剑非还是有些震惊的尚不知镇魔刺镇魔妻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衡泪也似乎没有要给剑非解释一切的意图。
就像衡泪说的,不论是剑非活着还是死了,是大杀四方还是小心依附…
他已经接受了衡泪的献命,也已经与衡泪缔结了契约…
尽管那契约是在剑非没有意识的时候,仅凭他镇魔妻的本能完成。
可执刺一人…至此一生…
从今往后,不管剑非想不想和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扯上关系。
他都注定要一生一世与衡泪纠缠不休了。
第11章 【苏醒三】
小时候和父亲在乡下务农,有时候也用祖传的手艺做些小东西买卖。
文明社会里,虽然作为一个实在的穷苦大众总是活的不如大城市里的人体面光鲜。
可是剑非却从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生而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抱怨。
习惯了紧巴巴的过日子,也习惯了遥望大都市的繁华还有他人的富贵。
如果非要说从来温厚朴实的剑非在没有意外横死山野前,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不是特别满意的地方…
大概也只有对自己太过平凡普通的人生有那么些许不甘吧?
好歹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虽然也没有过的多么凄凉悲惨。
可是细细回想起来,总结剑非的过去简直是平庸到了无趣的境界。
一个人一辈子没有大风大浪,没有大起大落…
不缺吃穿从没有过太揪心的矛盾。
柴米油盐,酸甜苦辣。如果要把剑非的人生比作一道菜的话。那该是多么乏味又没有意思的配菜。
生前的剑非,籍籍无名默默无闻,即便从小和父辈学习祖上相传的冶炼手法。也依旧是一个不被社会宠爱的凡人。
没成想死了之后,却机缘巧合成了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镇魔之器。
“秽木千围,横死之体。百年魔首之成。无主枯魔,凶戾能镇,同等阴司执事。以婚嫁喜色配之可驱十方鬼祟。”
剑非口中不自觉的重复着这句衡泪之前告诉他的话。
还是难以想象他是别人口中所说天下至凶至狂的镇魔妻。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巫马兽的背上。
也不管牵着变异骏马的衡泪到底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剑非重新被那长纱再次遮住了大半的脸。
他呆呆的低着头看着眼下黑色的马背一耸一耸的动…
衡家遭逢横祸,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人马。
除了剑非骑着的这头原本属于衡落的爱骑,其他的巫马兽各个都背负着衡家最后的那点物资。
对于迷茫的未来,剑非完全没有头绪。
对于自己被单方面束缚在衡家,剑非也不知该怎么反抗。
对于剑非来说,如今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想象。完全就不是曾经那个习惯了围绕着柴米油盐,乏味日常的他可以思考承受的。
所以在剑非心中,尽管他十分厌恶衡泪对他莫名其妙的捆绑。
也十分讨厌衡泪一幅为他做主的冷酷自大。
可是身处末世,自己曾经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他一个活在和平时代的凡人又能有什么好的选择呢?
他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的死哭泣,更没机会为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过往揪心。
甚至他再也没有可能继续去二表哥家里要回属于他家的欠款……
剑非不知道命运为什么突然间如此无常就将自己的生命按下了暂停键。
可是真正令剑非陷入痛苦的,却是这暂停键居然又在这面目全非的百年之后再次被启动。
让他一个几乎不知该怎么融入这个时代的人,孤零零站在尴尬的境地去当一个不死不活的镇魔妻…
“镇魔妻吗?…谁娶了我,我就要一生一世守护他还有他的家人吗?”
剑非不由的小声念叨着。
而衡泪动动耳朵,听着马背上剑非的嘟囔却不由得拽紧了手中的缰绳。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镇魔妻会突然苏醒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如此排斥自己作为镇魔妻现实。
可是他还有他的家族为了得到剑非,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就算剑非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可白皮的婚书之上已经落下衡泪的名字,条条款款的婚约也都清清楚楚。
不论如今这镇魔妻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只能跟着自己寸步不离…
保住镇魔妻,捆住镇魔妻…
这俨然已经不只是衡泪一个人的事情,更关乎如今所有宁死也要跟随衡家的家人们。
剑非心中种种疑问种种无奈也只能暂且压在心底。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中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所以还不懂如何有效反驳反抗的剑非也只好先对主导他的衡泪安静听从。
纵使剑非知道他似乎是拥有无上潜力的顶级强者。
可是那完全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与剑非完全不知该如何使用的这力量的现实结合起来。
根本就不能让生性纯良的剑非把自己所谓镇魔妻的身份当做要挟的资本。
他只是安安静静的自己别扭着,忍耐着。
努力的当好衡家的镇魔妻,做个合格的提线木偶去完成那根本不是他自愿签订的契约。
刷拉拉…
一路上都寂静的情景被突然窜出的巨鸟给打断。
听到异动,几乎是瞬间就拔出了手边的兵器。
衡落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匆匆赶路的众人就立刻集体顿住默契的像是一个人。
唯有剑非,对这突然的情况有所好奇。
小心翼翼的揭开那由衡泪亲自给他盖上的盖头。
掀起盖头小小的一角,剑非朝着四周苍翠的山不住打量,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而衡落他们却像是天生就对环境敏感,随时随地都仿佛走在刀尖上一般谨慎的简直神经质了。
剑非毕竟没有真正见识过那些流窜的丧尸和病毒感染的怪物有多可怕。
作为天然屏蔽仪一般的镇魔妻,剑非自睁开眼之后也没有机会见识那些为所有人忌惮的生物。
可是看着如今这些高拔到离谱的树木,还有那些似乎有自主意识到草丛藤蔓…
剑非抿住嘴唇开始对之前衡泪和他解释的末世境况紧张起来。
随着衡落的指示行动的衡家人,再次得到衡落可以继续前行的指令后又都松了一口气。
有镇魔妻坐镇。
原本像他们这么一大批人集中行动,少说也要遭遇十几次怪物袭击了。
但是如今,除了那些突然撞出来的小动物…
似乎就连那些诡秘的森林藤蔓,变异植物都收敛了起来。
按照衡落的意思,如今崐山已经再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虽然之前山穷水尽,险些就永坠地狱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