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自认为很凶很有气势地朝顾祁言喵了一声,但这软乎乎的小嗓子配上软绵绵的外貌就把他的气势削地一分不剩。
顾祁言抱着小猫不肯放,拒绝相信自己看中的小猫是国师,但事实又逼得他不得不相信。
之前他在西北赈灾,就听闻国师降临大虞,他赈灾的地方落后动荡,虽然国师的消息时有传来,但画像却无缘得见,因此他一直不知道国师长什么样。
如果怀里的小猫真的是国师,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大虞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贫民百姓都对国师这么追捧狂热了,也可以解释他手里的夜明珠为什么会出现在御花园中。
原因很简单,这颗夜明珠应该是被国师大人当球踢了。
“殿下,国师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豆子狐疑地在四周张望了几眼,“而且身边也没有宫女、太监们伺候。”
要知道国师在大虞朝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每次出门就算不是前呼后拥也必定要有几个人在身边保护着,怎么可能会让国师大人独自出门。
顾祁言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皱眉不语,双手圈着裴淼的身体将他举高与他对视,柔声问:“你是不是走丢了,要本殿送你回去吗?”
正要挣扎的裴淼一听顾祁言要送他回去,立马乖乖安静下来,一双蓝汪汪的猫儿眼亮晶晶地盯着顾祁言,身后的尾巴摇的欢快,并讨好地“喵~”了一声。
他之前趁着连翘回寝殿拿绣线时偷偷从休憩的小花园里逃了出来,永宁殿看守虽然严密,但一只不到三个月的小猫想逃出去还是很容易的,随便往哪个角落一藏,谁都发现不了。
爱玩是猫儿的天性,新到手的夜明珠圆润光滑,在地上滚的十分顺溜,裴淼遵循着本能追逐着不断滚远的小球,玩得不亦乐乎,等他想回去时,发现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大虞的皇宫建的金碧辉煌,宫殿与宫殿之间回环相扣,大道小道无数,文艺一点的说法叫园林式构造,步移景换,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这皇宫建的跟蜘蛛网一样,走开三步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裴淼原本是打算在殿外玩一会儿就回去的,免得让旺财他们着急,结果出来后追着夜明珠跑了一小圈,等玩够了想回去时却苦逼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orz……
“喵~”裴淼豁出一张老脸卖萌装无辜,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猫儿眼,伸出爪子在空中勾了勾,特别无害,特别纯情!
小豆子被萌地心肝乱颤,低着头用袖子偷偷地擦鼻血,他今天真是走大运了,竟然可以跟国师大人零接触,以后跟一起当差的兄弟们聊起来肯定会被他们羡慕死,想想就爽到不行。
同样被萌到的还有顾祁言,只是他自小学习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帝王教育,就算情绪上有起伏,面上也不能露一点,因而在面对裴淼的恶意卖萌时依旧能木着一张脸,冷静地像一座冰山。
但动作明显比之前温柔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托着裴淼的后腿将他放在左手臂弯中,右手放在他的耳侧,轻笑说:“如果国师大人不介意,就由本殿送你回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裴淼摇头摇的欢快,心想这美少年还挺懂事的,跟他上辈子见过的熊孩子完全不一样!而且他自称“本殿”,那小太监又叫他“殿下”,那他应该就是庆隆帝的某个儿子了。
裴淼胡思乱想着,仰起头去看顾祁言,奈何他个子太小,只能看到对方精致的下巴,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无语地趴在顾祁言的怀里,用爪子勾着对方衣服上的刺绣。
作为一只伪猫,他实在是无脸被一个小少年抱在怀里哄。
此时的永宁殿里已经找翻天了,连翘边哭边自责,旺财冷汗涟涟,不停地指挥人往偏远的宫殿找,但仍然一无所获。
旺财表情绝望地站在永宁殿的大院中,面色苍白如纸,抬起犹如千斤重的手,招过一个小太监:“你去乾清宫,将国师大人失踪的消息禀报皇上。”
“公公,”小太监犹豫了片刻,将视线转向连翘,面露不忍,“要不咱们再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主子了,如果现在禀报皇上,连翘姑娘恐怕就……”
这小太监平时跟连翘的关系要好,如今她因为照管不利让国师大人失踪,别说皇上不会饶她,就算宫外的官员百姓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万一国师大人有个闪失,连翘就算万死也难赎其罪。
旺财罕见地发了脾气,指着小太监骂:“主子失踪已经有半柱香时间了,万一发生意外,我们这谁能担当的起,不如快点禀告皇上,让他老人家加派人手在整个皇宫搜索,找点找到我们这些人还能少点责难,否则欺君不报,那后果就……”
接下来的话旺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欺君的后果会是怎么样,更何况失踪的不是别人,而是万民敬仰的国师大人,就算皇上不治罪,他们自己也要愧疚死。
被训话的小太监不敢再多话,转身往殿外跑,刚离开没几步,就见一个侍卫慌慌忙忙地里面跑,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不等跑到就急急地开腔:“旺公公,旺公公,国师大人回来了,被二殿下送回来了!”
一句话犹如响雷般炸开在众人耳边,连翘心下先是一紧,然后又是一松,然后软在地上喜极而泣。
旺财没有管她,急急忙忙地招呼着殿内的人前去迎接,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气质卓然的少年抱着一只小猫走了进来。
这一人一猫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顾祁言和国师裴淼。
第07章 连累受罚
“奴才旺财,见过二殿下。”随着旺财的一声恭迎,永宁殿内的一众太监宫女全都跪了下来。
顾祁明面色淡淡,抱着裴淼站在院中,目光浅淡地掠过一众人,无形中散发着威压,半晌后才开口道:“起来吧。”
声音不响,带着玉石的冰冷感,异常好听。
裴淼仰着毛脑袋往上瞧,心想这小屁孩年纪不大,架子倒不小,刚才装逼的样子简直太有气势了,以后他也得跟着学学,摆摆国师的威严。
旺财带着一帮太监宫女们起身,头微微低着,但目光却一直瞟向顾祁言怀里的国师大人,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又跪了下来:“奴才有罪,没有照顾好国师大人,请殿下责罚。”
裴淼在旺财跪下时还有点疑惑,一听他是请罪时,顿时就急了。
旺财在他身边这几天一直兢兢业业,伺候地十分小心周到,要不是有这么个合格的铲屎官在身边,裴淼根本无法这么快接受自己穿成了一只猫的事实。
更何况这次是他偷偷逃出永宁殿的,根本不是旺财的错,如果因为他的任性而让旺财受责罚,他会良心不安。
“喵~”裴淼急得喵喵叫,想替旺财解释,他一爪子扣住顾祁言的衣襟,尖锐的爪子透过轻薄的布料陷进肉里,生疼。
然而顾祁言像是没感觉到疼,依旧不动如山地站着,甚至连表情都不变一下。
他沉默地看着旺财,转身在小豆子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管裴淼如何挣扎,强势地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撸着毛。
空气像凝结了一样,死一般地寂静。
旺财垂着头跪在地上,身上的内衫都被汗水打湿了,黏在皮肤上,湿冷湿冷地,异常难受。
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太监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等待责罚。
顾祁言是皇后嫡子,又深受皇上宠爱,如无意外,将来就是大虞的帝王,虽然现在还小,但自幼深受帝王教育,那一身的气势丝毫不逊于庆隆帝。
“喵~”裴淼再次打算求情,但毫无意外地又被顾祁言给无视了,正想挠人时,连翘抹着泪从人群中膝行了出来,一头磕在了地上:“二殿下,是奴婢没有照看好国师大人,不关旺公公的事,请殿下恕罪。”
“你?”顾祁言眸色微抬,看向连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翘不敢隐瞒,当即把当时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着重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顾祁言一直沉默地听着,手中不紧不慢地撸着猫,目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连翘说完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平静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将视线定在连翘和旺财身上,不管裴淼在他身上蓦然收紧的爪子,兀自开口道:“你二人都是贴身伺候国师大人的近侍,理应明白国师大人的安危就是你们最大的责任,此次虽然是国师大人私自出殿,但你二人照管不利也是事实。这次国师大人能被本殿遇到已属万幸,但倘若被居心叵测的人遇到,后果你二人可设想过?”
顾祁言眸色一冷,看向旺财说:“你作为永宁殿总管,虽说当时国师离开园子时你不在场,但管教不严,依旧不可推卸责任,今日本殿就代父皇管教一下你,自去领杖棍二十,罚俸三月。”
“至于你,”顾祁言转向连翘,带着若有似无的威压,“身为贴身近侍却照管不利,本殿如何放心把国师交给你照看,念你认罪态度尚好,免你一死,今日起撵去浣衣居并杖责三十,你服不服?”
连翘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掉,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半天后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朝顾祁言叩了一个头:“谢二殿下不杀之恩,奴婢甘愿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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