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气质更美。
对镜端详了片刻后,皇后叹了口气,说:“今晚皇上未必会来本宫这里,听说俪嫔刚出生的小公主病了,皇上可能回去看她,这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就守着这么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的心却分给了几十个女人,想想还真是可悲。”
“娘娘这话奴婢可不赞同,您可是后宫第一人,皇上对您敬爱有加,向来恩爱不绝,这一颗心呀,一直都是向着您的,奴婢看的可是真真的,要是连您都这么说,后宫里的其他娘娘岂不是要哭死了。”
瑶碧这番话看似反驳,实则句句安慰,皇后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浅浅一笑,说:“这宫里其他人本宫确实没在意过,只是萧妃那里本宫不得不在意,皇上的宠爱也就罢了,本宫最担心的还是言儿。”
“娘娘,二殿下自小聪慧,皇上向来夸赞有加,朝中大臣无一不夸的,他又是中宫嫡子,将来的皇位……”
“瑶碧!”皇后抬手打断瑶碧的话,“圣心莫测,储君的事不是我们可以妄论的。”
“奴婢失言。”瑶碧赶紧跪下认错,好在皇后并没有罚她的意思,教训了两句后就让她起来了。
等妆容都收拾妥当,就听到寝宫外的宫女通传:“二殿下求见。”
皇后立即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地绽放开来,忙让殿外的小太监将人宣进了花厅。
随着小太监的宣唱,一个十三四岁,身穿淡青色常服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的身量并未发育完全,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纤细,但身姿挺拔,如翠竹挺立,已隐隐可以窥见日后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趋势。
一头长发乌黑柔亮,扎成一束马尾,发顶用一个发冠扣住,背后垂下两条金色的丝绦,鬓角整齐,犹如刀裁,衬得一张脸更加清俊文雅。
少年长得和皇后有七分相像,眉飞入鬓,眼若寒星,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好!”
只是眉眼间没有女子的娇俏,多了少年郎的自信和朝气,行动之间清贵有余,举止有礼,显然教养非常好。
他就是庆隆帝的嫡子,顾祁言。
皇后早在花厅里盼了,一看到顾祁言进来就拉着他的手进了隔间,其他宫女、太监们都识相地退了出去,只有瑶碧站在一旁伺候。
将顾祁言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遍,又替他整好外裳,皇后才语带怜惜感叹道:“两个多月没见,言儿瘦了不少,都怪你舅舅,好端端地拉你去赈灾,这西北旱地,民风彪悍,又是些流民草寇,你若有个闪失,母后还不得心疼死。”
说完她就红了眼眶,想起这两个月的担忧,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顾祁言靠近了皇后几分,软声安慰说:“母后,儿臣这次去西北是去赈济百姓的,父皇常教导儿臣要爱民如子,如今子民受饥,儿臣怎么能在宫中享乐,舅舅这次也是磨不过我才带我去的,这段日子里处处小心,儿臣未受任何委屈,母后您别担心。”
“母后怎么能不担心,”皇后嗔了他一眼,“儿行千里母担忧,你是母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这西北苦寒,你待在那里得受多少罪,你不心疼自己母后心疼。”
话虽然这么说,但皇后也明白娇养在笼中的鸟是不能展翅高飞的,她虽然心疼儿子,但也不能总把他关在宫中,适时的锻炼总是需要的。
她拉着顾祁言坐下,细细地询问了一番西北赈灾的情况,顾祁言一一答了,末了问了一句:“母后,儿臣听父皇说三皇弟去西南军营了?”
“可不是,”皇后没好气道,“自从听闻你去了西北赈灾,你三皇弟就吵着要去军营锻炼,正好他舅舅萧才明是西南主帅,萧妃求了皇上,就让他儿子去了西南军营。”
“提起萧妃母后就生气,亏本宫当初将她当做好姐姐,结果本宫前脚进宫,她后脚也跟了进了,最可气的还有你父皇,当初母后怀你五个月,太医竟然诊出萧妃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真是气死本宫了。”
顾祁言一听皇后重翻旧账就头疼,他母后和萧妃的恩恩怨怨他从小就有耳闻,两人出阁前都是艳名远播的美人,皇后温婉秀美,萧妃明艳大方,把京城一众的王孙公子迷得七荤八素的,前来求亲的人几乎将两家大门给踏破了。
难能可贵的是这两个美人还是闺中密友,皇后出自书香世家,文采斐然,萧妃却出身武将世家,拳脚功夫了得,坊间曾传言萧妃为了救皇后,独自打跑了六个地痞小流氓,之后两人就成了密友,同吃同住甚至同榻而眠,几乎可用形影不离来形容。
然而这样的友谊在两人都进宫后正式宣告破裂,不但她们两人为争宠斗得你死我活,就连两人的儿子为争储君的位置也斗地不可开交,二皇子顾祁言在文臣里声望颇高,三皇子顾祁明就在武将里一呼百应,总之谁也不输谁。
耐着性子听皇后感慨完,顾祁言才起身告退。
他的长信宫离皇后的承乾宫有一段距离,中间要穿过御花园。
现在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御花园中的花草竞相开放,姹紫嫣红,连空气中都浮动着香气。
顾祁言闲庭信步地走在御花园中的小道上,身后跟着他的心腹太监小豆子。
路过一丛重瓣牡丹时不由驻足观赏,那丛牡丹正开得灿烂,粉色的花盘重重叠得,雍容华贵,在绿叶的衬托下格外漂亮。
小豆子机灵地上前,笑道:“殿下,这丛牡丹开得可真好,要不要奴才采几朵下来插在宫中?”
“不用,”顾祁言摇头拒绝,弯腰用指尖轻轻触摸着牡丹花瓣,想了一下说,“你待会儿让人来选几朵好看,给母后送去。”
“是,奴才记下了。”
又欣赏了一会儿,顾祁言准备离开,抬脚时却见一颗夜明珠从花丛里溜溜地滚了出来,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夜明珠异常眼熟,跟他父皇赏赐给他的那颗夜明珠几乎一模一样。
这几颗夜明珠他是知道的,皎国此次献上了三颗,一颗在他手里,另一颗在三皇子手里,至于最后一颗听说还没赐出去,那这颗从花丛里滚出的夜明珠是哪里的?
顾祁言疑窦丛生,弯腰去捡那颗夜明珠,手指刚碰到珠子,那丛牡丹花又有了动静,繁密的枝叶被细微地抖动了起来,渐渐动静变大,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殿下,花丛里有东西!”小豆子压低着声音叫。
顾祁言还来不及回答,就见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从牡丹花丛里钻了出来,动作迅速地蹿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手背一热,蓦地发现那团绒团子已经连球带手整个被他抱进了怀里,手腕还被这小东西用两只前爪圈住了。
第06章 回永宁殿
“殿下,是只猫!”小豆子大叫起来,被顾祁言瞪了一眼才闭了嘴。
趴在手上的小猫软软、小小的一团,粗看像只白猫,细看才发现不是,耳朵和尾巴呈棕黑色,背上呈淡淡的奶黄色,腹部其他部分则是白色的。
它的毛比普通的猫长,却比波斯猫短,柔顺地贴在身上,柔亮有光泽,非常漂亮。
耳朵不长且稍稍前倾,两耳之间分布较开,耳根开阔,耳尖较圆,有着圆润的弧度,配合上身后一甩一甩的大尾巴,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
顾祁言对一些小动物算不上多喜欢,但眼前的小东西却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他抱回寝宫里藏起来。
手背上贴着一层软毛,暖呼呼又毛绒绒的,触感极佳,让他根本舍不得抽出手来。
正想乘势将小猫抱起来时,那小猫突然抬起头来,顾祁言猝不及防撞进一双蓝汪汪的大眼之中。
那眼睛蓝地像最澄澈的宝石,恍如有星辰大海,让人不由自主就陷了进去。
“喵~”面前的小猫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柔软地像羽毛刮在心上。
顾祁言整个人就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一样,不由分说就将小猫抱了起来搂在手臂间,一手托着小猫,一手摸着他的背毛,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细腻柔软,如丝绸般好摸,软软的就像在摸一只小兔子。
顾祁言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小猫带回长信宫了,他捡到的就是他的!
这种强盗逻辑连顾祁言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就是不想放开怀里的小猫,哪怕做一个恶人。
“殿,殿下,这,这好像是国师大人!”身后的小豆子结结巴巴,紧张兴奋地连话都说不清了。
顾祁言心下一咯噔,转头质问:“国师大人?”
“是,是国师大人,”小豆子擦了一把汗,“您应该听说了前段日子新的国师大人降临我朝,奴才虽然没见过国师大人的真容,但起居令使每日播报的国师日常奴才都是有看的,那画上的国师大人跟您现在抱的小猫简直一模一样,都是这么漂亮、可爱、威武不凡!”
裴淼:“……”没想到他魅力还挺大,随便一个小太监都认得他,而且天天守着看他的人工直播。
顾祁言:“……”怀里的小猫漂亮可爱他承认,但威武不凡……恕他眼拙,真没看出来。
“喵~”现在知道小爷是谁了,快把小爷放下去,乖乖交出夜明珠,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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