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琋说:“不奇怪。你虽然还没有身居高位、功成名就,但明显已经老眼昏花 、老态龙钟了。不然不会看不到信开头写的是你的名字。”
曹启智说:“他只是写了曹主席。”
“你要去确认下利利党登记证上法人代表的名字吗?”
“我不是傀儡吗?”
“当然不是。”
虽然曹启智说自己是“傀儡”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但是听曹琋一口否定,内心也是有点暗喜,看来自己的工作和努力都受到了认可。
曹琋说:“傀儡这么轻松、清闲、清净的活儿怎么可能让你去干?”
曹启智:“……”
曹启智说:“这封信怎么回?”
曹琋说:“可以卖给废品回收吗?”
曹启智说:“你确定?”
曹琋无奈地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名字叫曹启智了。”
“……别说。”他有不好的预感。
曹琋的背后突然冒出程岫的脑袋:“因为你很需要开启一下智慧!”
曹启智说:“为什么要把他从医院救出来?我觉得他需要几个疗程。”
程岫举手说:“纠正一下。我是自己从医院跑出来的,准确地说,他们只是在我需要打车的时候接了个单。”
曹琋非常狗腿地点头:“他说得很对。”
……
看在七星上将的份上,他忍。
曹启智将通讯器换了个方位,让他们两张脸对着自己背后的墙,然后就听见程岫吐槽道:“自恋不可怕,可怕的是资本匮乏。他居然把自己的照片挂在墙上,还是正脸。”
“这是王震的建议!”曹启智忍不住为自己辩白。
程岫恍然道:“怪不得他是副主席。”
曹启智说:“他这个副主席是你身边这个人指定的。”
程岫问曹琋:“他送了你什么?”
曹琋说:“不是送了你很多零食吗?”
程岫“啧啧”两声:“那这个副主席真是实至名归啊。”
曹启智:“……”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他是七星上将?
为什么真相总是惨不忍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曹启智的内心在呐喊,但说话的语气再平静不过:“我已经见过赵远瞩了,他说他不是消防栓,想用就会有。”
程岫惊叹:“一听就是文化人,消防栓这么古老的东西他都知道。”
曹琋想了想:“把他的地址发给我。”
“最近风头紧,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跑。”程岫说。
曹启智点头:“尤其是不要顶着曹燮的脸乱跑。因为‘上’的原因,国政议会的人现在很敏感,看到你说不定连你都要一起怀疑。”顺口问道,“你应该不是吧?”
曹琋说:“你想叫我老祖宗我也不反对。”
曹启智将通讯器转回来,看向程岫。
程岫说:“你觉得我和曹燮有可能和解吗?”
因为曹琋扭过头看程岫,所以曹启智并没有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只是顺着程岫的话说:“如果历史记载的都是真的……”
“如果是他为非作歹、陷害忠良的那些事,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都是真的。”程岫顿了顿,笑着问曹琋,“对吧?”
曹琋说:“对。”
他回答得太快太坦然,反倒程岫有点怀疑。
两人对视得时间太久,让曹启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将地址发送了过去后,直接闪人。
曹琋接过地址,起身去拿外套。
程岫跟在他后面:“我跟你一起去。”
曹琋说:“你刚才没听到他说吗?国政议会现在很敏感……”
“那就自己吃点过敏药。没有自己过敏,别人就要捂脸的道理吧。”
“也会给我带来危险。”
“你刚才没听到他说吗?”程岫很快把他刚才说的话还了回去,“国政议会现在很敏感,你小心自己的脸。”
“没有自己过敏,别人就要捂脸的道理吧?”曹琋还故意将最后几个字拖长音。
程岫抱胸盯着他不说话。
也许在程岫的心目中,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和姿势充满了七星上将的气势,但在曹琋的眼里,白白嫩嫩的小脸不管怎么紧绷,也透着一股可爱的稚气。
他放缓语气说:“我一出门就会被人盯上,你不在,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看到你,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我们。”
程岫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对恋人的担心本来就不在理智控制的情感范围之内。尤其久居高位的人,都有控制欲,区别的是有的会表现出来,有的不会表现出来,有的控制欲不分对象,有的对控制对象很挑剔。
他想了想,试探道:“分开走?”
曹琋看着他没说话。
程岫瞪了他一会儿,抱着胸走回了房间,并重重地甩上门。
曹琋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应该肩负起教育程岫的责任,毕竟,从他的外形看,还在容易学坏的年纪啊。不等他思索出个结果,那扇被甩上的门又被拉开了一条缝隙,过了会儿才完全来开。
程岫靠着门框,脸上已然不见怒火,只是用无比冷静的语气说:“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曹琋飞快地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离上次分别,好像也没有很久,可是再次见到曹琋,赵远瞩却有种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这个人的感觉。
说不出哪里变了。
就是,以前笃定自己知道的事情忽然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他领着曹琋进自己的茶室,又将窗帘度拉上,才漫不经心地说:“外面风声这么紧,你还敢来找我?”
曹琋说:“除了出轨,我没什么不敢的。”
赵远瞩说:“这么英勇,你还找我干嘛?”
“玩大冒险。”
“不好意思,我只喜欢玩大富翁。”
“你没有听过一句古话吗?富贵险中求。”
赵远瞩嗤笑道:“不知多少人就是死在这句话的无知无畏中。”
曹琋说:“也不知多少人活在这句话的功成名就中。”
第138章 转折(下)
赵远瞩说:“机遇建立在几率的基础上。我承认你是个很有潜力和前途的年轻人, 如果再给你二十年, 不, 也许十年就够了,你一定能成就一番了不起的事业。”
曹琋笑了笑:“用你的眼界衡量我的能力,你看到的永远是自己的高度。”
赵远瞩说:“你来这里是想招揽我, 就用这么讨人厌的口气?”
“有些人记打不记吃。”
赵远瞩放下泡茶的手:“你是来看我的吧?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
曹琋说:“这么多天还找不到工作,稍微现实点吧。”
“我有钱。”
“穷的只剩下钱, 连个像样的目标和理想都没有。”
“混吃等死的理想多幸福。”
“真应该看看你说这句话时, 自己生无可恋的表情。”
赵远瞩被噎住了。
曹琋说:“我有军方的支持。”
赵远瞩眼皮子一翻,不为所动:“几个人就叫支持?蒋向峰人老珠黄, 又没什么卖相,在中央吃不开的。”
曹琋说:“一个人没什么市场, 那一组人呢?组个‘再战五百年’之类的老年团总还是够的。”
“一把年纪了,还折腾?”
“一把年纪了才要折腾, 不折腾就没机会了。”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赵远瞩的心坎里。早些年,他心高气傲,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 错过了很多次机会, 只能游离于各个政党之间,接些外快。其他人鉴于他一贯的作风,也不再试图邀请他加入,他碍着面子和自尊,也不肯主动勾搭, 到现在,落得个未成气候的新政党递出橄榄枝,就怦然心动的结果。
他低头泡茶,递给曹琋一杯:“你最近闯了什么祸?”
曹琋说:“誓死捍卫自己的爱人。”
赵远瞩奇怪地看着他:“程岫?”
“用问号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他闯了什么祸?”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赵远瞩将递给曹琋的茶杯捞回来,下逐客令:“我从来不和运气不好的人做朋友。”
曹琋一把抓过两人的杯子,放在自己的面前:“你看过名人传记就会知道,他们的成功都得益于某个决定的果断。”
赵远瞩说:“更多的人连名字同果断一起埋在了地下。”
曹琋说:“那和默默无闻地死去的人有什么区别?”他见赵远瞩不说话,掸了掸裤子站起来。
赵远瞩错愕地看着他越走越远:“你就这么走了?”
曹琋说:“我在这里多花一秒钟就显现出你多一分的愚蠢,我为什么要为一个越来越愚蠢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赵远瞩说:“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得罪国政议会的吧?”他放缓了口气,却发现曹琋还在往外走,心中暗骂一声,忍不住追了出去,有点火大地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曹琋火气也不小:“谁让你住得这么远?”
“我住的是黄金地段……你有事?”
“两个小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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