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琋慌忙推门下车,因为动作太急,下车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扑出去。
“见面就见面,干嘛行大礼?”对方笑眯眯地说完,就被曹琋一把搂入怀中,戏谑的言辞因为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而止于舌尖,无奈地叹息,“这么大的人还撒娇。”
“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
“……除非你不眨眼睛。”
“就不眨眼睛。”失而复得的曹琋变得格外幼稚。
“程岫?你回来就好了。”久别重逢的温馨画面因为插入了第三者,而变得严肃起来。郭探打完招呼,才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程岫压低帽檐:“我玩过更高级的密室逃生游戏,这家医院对我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曹琋从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立刻考虑他的安全:“我们回去再说。”
郭探说中央军校的人和王龙、张养晦还没回来,曹琋说:“你留下来等他们。我先送他回去。”不管怎样,都不能将程岫放在外面,而藏匿的地点,蒋向峰早已准备好了。
郭探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曹琋说:“如果遇到麻烦,随时联系我。”这点他倒不是太担心。中央军校和中央情报局的背景,让他们就算打不成目的,也不会惹上太大的麻烦。
但事与愿违。
就在曹琋送程岫去蒋向峰准备的安全屋的路上,郭探发来消息,他们都被扣下了。
曹琋将消息转发给蒋向峰,蒋向峰让他不必担心,他会处理。很快,中央军校的校长出面,将他的人带了回来,但是,王龙等人与中央军校无关,校长没理由一起带走。
曹琋考虑再三,终于拨通了庞鹤园的通讯。
庞鹤园接起通讯的第一句话是:
“我以为你不会再使用这个号码了。”
曹琋说:“人生总会发生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处理得当,说不定有惊喜。”
第135章 转移(下)
庞鹤园说:“我是个准备与死神打交道的人了, 比起充满坎坷的惊喜, 我更喜欢意料之中的安宁。”
曹琋说:“那样应该叫尸位素餐吧?”
“尸位素餐?什么意思?”
“身居高位, 却只想着自己安宁,而不顾百姓死活的人。”
“如果我是这样的人,程岫就不会失踪了。”庞鹤园得到消息很快, “研究院的保安系统很健全,你是怎么把人带走的。”
曹琋自豪地说:“你既然知道他是谁,就应该知道, 他想走, 就没什么地方拦得住。”
庞鹤园沉默了会儿才说:“你是知情人?”
“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
庞鹤园惊讶了:“在安全局的时候,你的表现可不是那样。”
曹琋说:“那时候他想保护我, 故意让我这么说的。”
“为什么改变主意?”庞鹤园问,“他的主意很正确。就算他逃脱一时, 但没人会放过他。议会不会,总统不会, 我也不会。不要指望军队能做什么,那已经不是一百年前了。就算伟人,也无法复制时代, 因为时机一去不复返。不要为了一时的欲望, 而毁掉了一生的努力。”
从很多方面来说,庞鹤园都是一个不错的政客。有着正确的方向,也有着足够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如果不是太清楚事情真相,太清楚程岫的无辜,也许真的会被打动。在整件事里, 应该收到惩罚的人是他。他才是不择手段复活自己的人。如果今天他们针对的是他,也许他连反驳的机会都不会有。可是程岫也好,林赢也好,都是最无辜的人。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这件事再度受到伤害。
哪怕不择手段。
曹琋有时候会害怕,怕程岫突然就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这辈子刚刚遇到程岫的时候,他明显能够感觉到除了看自己不顺眼之外,对其他事都很豁达。
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竟然心态豁达,这说明他对于重获的生命并没有小心翼翼到不能失去的地步。
因此,他才不得不用各种手段留住他。
爱情也好,事情也好,理想也好,责任也好,不管哪一样,只要留下人就好。
“不管怎么样,王龙他们是无辜的,至少把他们放出来。”
“好,拿程岫来换。”
“你知道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王龙和张养晦是你的人。”
“以前是,现在他们都在为你做事。”
曹琋说:“包括向你报告我的近况?”
庞鹤园顿了顿,当然不是心虚,而是考虑怎么扳回一城:“好吧,他们是我的人,但郭探不是。”
曹琋说:“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很记恩又很记仇。”
“那又怎么样?”
“这一点华敏就做得很好。她批了张讯问信,不管未来怎么样,华家的人情我都记下了。华英璋的事是华英璋的事,我可以把他和华家分割开来看。”
言下之意,就是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这笔账只会被记在华英璋一个人的头上。
就像国政议会那些人一边对华敏的所作所为表示不屑,一边又暗暗在心里羡慕嫉妒一样,对这种左右逢源的做法,庞鹤园也有些心动。但是对曹琋,他又忍不住要提防,每个举动都被掰开了揉碎了分析得一清二楚也不放心:“只是放人?”
“我保证没有阴谋,如果这是你的顾虑的话。”
“有必要吗?”庞鹤园依旧保持着怀疑。
曹琋知道,对政客来说,要找理由,“爱与友谊”比不上利益更让人信服。他说:“团结就是力量。我们现在需要凝聚力,解救一个伙伴总好过对他置之不理。”
庞鹤园说:“所以,如果我袖手旁观,就可以瓦解你们的凝聚力?”
曹琋说:“只是利利党内部。毕竟,他们还是一群刚刚踏入社会,体内还残留着热血的青年。其他人是不会在乎的。”
他没有说其他人是谁,庞鹤园已经脑补了军方各个大佬。
曹琋说:“救不救人,对我无关痛痒,对你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卖个人情呢?”
庞鹤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坐在通讯器那一端的人不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年,而是一个混迹政坛多年,威胁利诱、坑蒙拐骗等手段都使用得炉火纯青的老狐狸。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程岫都可以是林赢……
曹琋为什么不可能是曹燮?!
冒出这个念头时,庞鹤园的呼吸都跟着停了。
一个林赢复制不了一个时代,那么,再加一个曹燮呢?
一个林赢没有足够的机遇,那么,再加一个曹燮呢?
对林赢的了解,庞鹤园仅停留在彪炳的战功上,那些战术、战斗技巧,他一窍不通,七星上将有厉害也停留在模糊的概念上,无法感同身受。但曹燮就不同了,同样周旋在各大政坛之间,同样出身大世界,同样当上了幕僚长,他太清楚曹燮的手段。
这是一个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有机会就把机会无限扩大的人。
他沉默得太久,久到曹琋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你考虑得怎么样?”
庞鹤园缓缓道:“让我想想。”
挂下通讯之后,他枯坐在座位上许久,久到秘书都忍不住催促他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了,他才站起来说:“叫魏国勋和陈笙过来。”
魏国勋是中央安全局的老大,陈笙是庞鹤园的继任者,中央情报局这一任的老大。
两人来得很快。
因为林赢的逃脱,两人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也难得的放下成见合作。
庞鹤园说:“你们去查一个人,用各自的方法。”
“谁?”
“曹琋。”
陈笙不理解:“现在?”林赢失踪闹得满城风雨,现在最应该查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魏国勋见过曹琋和程岫在一起的场景:“我已经派人在查了。曹琋有一段时间的行踪没有记录,像是被刻意屏蔽了。我想他们十有八九在一起。”
庞鹤园说:“不仅如此,你还要查他的背景。”
魏国勋说:“他的背景?曹家?有什么可疑?”
庞鹤园意味深长地说:“曹家就是最大的可疑。”
庞鹤园的态度让曹琋警惕。先前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说服他了,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态度?
“你在想什么?”
程岫啃着甘蔗进来。蒋向峰知道这座安全屋他要用,特意准备了一大堆的水果零食,务求他吃得停不了口。
曹琋回过神,冲他敞开怀抱:“在想怎么救郭探。”
程岫走到他的面前,就停住了脚步:“你们不该出面的。”
他们原本商定的剧本是曹琋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将自己和利利党全都撇清关系。一开始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安全局那次,曹琋演出了震惊和伤心,可等他从研究院跑出来,剧本连大纲带细节的都被改掉了。曹琋带人亲自来接应,利利党全体都牵扯得很深。
曹琋一把将人扯入怀中。这次的分别让他得了“皮肤饥渴症”,一会儿不抱他就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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