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稍早,断虹独自一人回到万灵峰上,神色自若,完全没将被丢在山下的云潋的安危放在心上,也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走进居所,庭院回廊下,鸟架上一黄一白一对儿凤头鹦鹉正在叽叽喳喳。
白的大喊:“没水啦,没水啦!”
黄的扑腾着翅膀:“灵米吃完啦!灵米吃完啦!”
断虹一眼扫过去,两只鹦鹉齐齐僵硬,两根萝卜似的咚咚掉到地上。
正巧从回廊拐角走过来一个低着头的青年,顿了顿,弯腰把两根鹦鹉萝卜捡起来。
多了个人,两只鹦鹉又活过来,四只绿豆眼小心翼翼的瞄着断虹,到底没敢像之前那么闹腾,奄奄一息的喊:“饿了、饿了……要喝水、要喝水……”
断虹不耐烦:“三个废物,滚。”
两只鹦鹉泪流满面,扑扇着翅膀扑刷刷飞远,青年跟着它们一起离开,过了一阵再回来,断虹不知哪里去了,鸟架上食水已经添好,边上还多了一个用于存放清玄宗弟子月奉的乾坤袋。
黄白鹦鹉开开心心的扑上去觅食,青年收好乾坤袋,迟疑片刻,举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花圃,种的不是什么奇花异卉,而是凡间常见的花草。有灵气蕴养,四季百花同时盛放,常开不败,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外人眼中的美景,看在断虹眼里却不怎么美妙了。后院所有的花都是御辰带回来的,自己不弄,全部交给他照料。他曾经故意养死过一株山茶表示抗议,结果御辰没说什么,下次回来带回了整整一个乾坤囊几百株茶花树苗,交给他说让他好好练习怎么种茶花。
有这样一个主人,所以不管外人怎么说,断虹都觉得自己脾气还不错,御辰到现在还手脚俱全活蹦乱跳就是最好的证明。
青年来到后院,断虹正在花圃里。
花根下泥土湿润,有的花叶上还沾着山泉水滴,显然已被人仔细照料过。断虹眉头紧蹙,回头看见青年,脸色越发不善:“这是你弄的,谁让你做这个了?”
青年低着头没有吭声。
断虹声色俱厉:“别忘了你是为什么拜入清玄宗,万灵峰收你不是让你来学侍弄花草,今日课业增加一倍,不做完不准休息!”
青年听着,乖巧的点了下头。
断虹摆摆手:“看见你就烦,没事快滚。”
青年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断虹问:“怎么?”
青年抿紧嘴角,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越急越张不开嘴,脸渐渐红了,浑身紧绷。
断虹等得不耐烦,骂:“废物。”
早就习惯了,青年没怎么在意断虹的态度,努力镇定下来,开口道:“……”
两人之间只隔了几步,然而以剑灵的感官都没能听清青年嗡嗡的说了些啥。
断虹很烦很暴躁,要不是青年已经入门十年,突然失踪不好交代,他这会儿就帮御辰清理门户了!
这么一句话已经耗空了青年的勇气,他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手指紧紧扣住砖石的缝隙,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断虹气笑了:“跟人说句话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都没你矫情,好好说句话会死还是会怀孕?!”
开满荷花的池塘冒出一条锦鲤,从水中探出红底黑花的脑袋,柔声柔气的道:“小溯只是比较害羞,断虹你凶他干嘛啦。”
断虹回过头:“又有你什么事,日子太好过想进厨房?”
锦鲤啪的打了个水花钻回池底,过了一会儿,又战战兢兢的浮上来,说:“我知道小溯找你什么事啦,早会儿天澜峰的小姑娘来过,说咱们峰主又收了个徒弟,小溯肯定是想问你他小师弟的事啦。”
“哦,这事啊。”断虹面无表情,“那个小崽子太烦人,我看他不顺眼,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潋:我要砍死断虹谁拦着都不好使!
云潋:诶卧槽他还欺负师兄?!滚过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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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送双更的结果工作日还是有点力不从心,我周末努力看看!么么哒=3=
第8章 从头开始的日子里
荷花池里的锦鲤尖叫:“杀人啦!”噗通沉入池底,整座万灵斋被这一嗓子嚎醒,窗户后钻出无数奇形怪状的器灵,伏在花丛廊檐下的妖兽也纷纷冒头,左顾右盼交头接耳:“杀人了?杀人了?”
唯有风溯仍然保持镇静,断虹不会滥杀无辜,尚未谋面的小师弟十有八九只是被他丢在半路,横竖是在清玄宗范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断虹沉着脸,喝道:“都闭嘴!”
闹哄哄的屋宅瞬间鸦雀无声,他瞪一眼风溯,道:“过来。”
风溯乖乖跟上,两人回到前院,大门前便是习武场,断虹右手微抬,流光凝作剑影悬浮在掌心上。
剑影纵横,编织成罗网将风溯笼罩其中。风溯指捏法诀,矫捷的反击躲避,双目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剑光,出手果决凌厉,哪还有半点平时羞怯腼腆的模样。
说好的练习翻倍,直到暮色四合,断虹也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
风溯已是强弩之末,丹田内灵力所剩无几,他的行动越发小心,对交错飞舞的剑影能避则避,实在躲不开的,才出手将其打落。
忽然他看见一道剑光迎面飞来,只要他原地不动,这剑光便会擦着身边掠过,对他毫发无伤。
然而剑光将至的瞬间,风溯突然往右移了一寸,剑光正正好好刺中上臂,顿时血涌如泉。
云潋一路避开禁制,顺利登上万灵峰,刚迈过最后一级台阶,忽然眼前寒光乍亮。没等他看清寒光走向,忽地闪出一个人影截断寒光。
眼前的背影实在太过熟悉,云潋冲口而出:“……师兄?!”
他立刻冲上去,没跑两步,就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
断虹单手抓住少年的衣襟,稍稍使力将人提起,微眯着双眼,以冰冷的视线审视着他。
风溯按住伤口,焦急的看过来。
云潋冷静下来,意识到刚才是断虹出手攻击自己,风溯替他挡了下来。
而断虹动手的原因,下一刻便得到了解释。
断虹紧盯着云潋,观察他的神色:“反应倒是快,这就叫上师兄了。今年的新弟子真是了不起,修为没到筑基,居然能避开禁制,一个人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
勾了勾嘴角,他继续:“或者你想说,是哪位好心的同门送你上来的?我刚才已经探查过,万灵峰外除了你,可没有第二个人了。”
云潋明白过来,这是把他当成混进清玄宗的居心叵测之辈了。
即便能够理解对方现在的立场和心情,云潋的怒火依然无法熄灭。看见风溯受伤的瞬间,他是真的生气了。
暗暗记上这一笔,云潋坦然的直视断虹,冷冰冰的道:“万灵峰禁制并不严密,细心一些便能发现漏洞,只是避开的话并不费事。我出身瀚海云家,家母是文渊宗门下,你要是不信,尽管去查就是了。”
瀚海云家以奇门阵法闻名于世,文渊宗更是与清玄宗齐名的五大宗之一,相较于自身修行更热衷于钻研诡术秘法,以博识广知著称。
这也是入世前三人精挑细选,为唯一保有记忆的云潋选择的最合适的身份。
断虹皱眉问:“既是文渊宗小辈,为何投身至此?”
以前是为了你,现在是为了以后打死你!
云潋回答:“人各有志。”
断虹似信非信,气势缓和了一些,说:“我会去查证,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他把云潋往风溯怀里一丢:“喏,你那个倒霉师父新捡回来的,名字叫云潋。不知道你什么毛病,这么喜欢受伤不如早点去死,省得在这里碍眼。”
说完,转身离开。
接触到另一个人的体温,风溯捂着伤处,僵在原地手足无措。云潋很快站稳,仰起头,特意没去看风溯的眼睛,微笑着道谢:“谢谢师兄,不然受伤的就是我了。对了,哪里有伤药,伤口得赶快治疗才行!”
夜风轻轻吹拂,师弟柔软平和的语调比清爽的晚风更令人心情舒畅。风溯的紧张缓解下来,连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痛了。破天荒的鼓起勇气看向对方的脸,视线没有接触,风溯有一丝遗憾之余更是松了口气,弯起嘴角露出笑容。
由于断虹没做安排,他只能将人先带回自己房里。
点上油灯,暖晖满室,木制的药箱就搁在油灯旁的桌面上,风溯愣了愣,举灯往西侧一照。他的床摆在东墙下,西边原本是空的,这会儿已经摆好了一张铺盖齐全的木床,床头一个木箱,箱盖开着,里面装了些衣物之类。
才放松下来的风溯又僵了,云潋也看见了,环顾过房间后明白这大概就是他的床,他倒不排斥和风溯同处一室,只是考虑到师兄的性格……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风溯忍着痛去打水,云潋怎么忍心看伤员自己动手,急忙把人拉回来按在椅子上,自己跑去准备好水盆毛巾,再来帮风溯清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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