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将离缓缓道:“唐门家训,不为人下。”
狗屁家训!
叶长笺咬牙怒道:“谁定的?”
唐将离不语,只定定得看他。
叶长笺满不在意道:“唐将离,不是我说,你的年纪都可以做我孙子的孙子了。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唐将离又微微歪了歪头。
叶长笺哀嚎一声,扑了上去,捧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在他脸上“吧唧”得迅速亲了一口。
他吃完了豆腐,还不忘将锅甩给唐将离,“你怎么和我的小虎这么像?”
他当初甚至以为小虎是唐将离的宠物。
唐将离牵起他的手腕,“走吧。”
他带着叶长笺穿过一座七彩变幻、艳丽无比的彩虹拱桥,来到一座高塔前,匾额上书三个金漆大字“澄明塔”。
澄明塔直耸云霄,一眼望不到头,每一层都有东西南北四扇窗户半开着。
他们进入了塔内,从第二层往上,每层都有四间炼器房。
已有其他门派的弟子选了房间,在门上挂了各自门派的门徽。
门把上系着一块木牌,雕刻着一串铃铛的代表房里头是心宗的弟子,雕刻着一粒水滴的代表房里头是医宗的弟子,雕刻着一把剑的代表房里头是剑宗的弟子。
丹宗有自己的炼丹殿,因此不在澄明塔内。
叶长笺往上走,随意得挑了一间没人住的炼器房走了进去,一拍脑门道:“唐将离,我忘了一件事。我炼法宝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你给我送饭吗?”
唐将离微微颔首,“切勿太累。”
叶长笺若是专注一件事必会废寝忘食,他随意得答应了,见唐将离走了出去,掩上房门,便将怀里的碎镜子掏了出来。
在他身旁立着一座与人身齐高的丹炉,他手下掐诀,嘴里快速念道:“祝融指路,冶炼之法,速现。”
“腾”得一声,火焰熊熊燃烧。
叶长笺将镜子丢了进去,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手下迅速得结起手印,心随意动,从四面八方涌来点点光芒,金光,血光,绿光……一一跃入丹炉当中。
暮色渐晚,唐将离端了晚膳进门,就见到叶长笺这幅模样。
他神色肃穆,没有平日里的不正经,周身暗红血光流转,闭目不停得结着古老的手印。
唐将离关了房门,将木盘放在桌上,便同样盘膝席地而坐,在一旁凝视着他。
即使叶长笺两三日用一次餐,他也天天三餐不落得给他送饭。
如此六六三十六天之后,一道金光越出窗户冲天而去,莫可逼视,于此同时,在这间炼器房的隔壁,一道黑雾直耸云霄,伴随着凄厉的哭声、哀嚎声,响彻天际。
云水之遥的上空也出现了两大法象,一边祥光普照,云霞飘逸;一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此为绝世法宝现世之景。
一为仙器,一为鬼器。
叶长笺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揉揉发酸的脖子,扭扭腰,踢踢腿,他打了一个响指,炉鼎的炉盖自动打开,一面做工精巧的白玉银镜缓缓上升至半空中。
叶长笺伸出左手,摊开掌心,银镜自动飞入,巴掌般大小,周身银华流转。
此为阴阳两面,一面漆黑如墨,一面洁白似玉,阴面为黑,阳面为白,黑既是死,白既是生。
十大仙器之一,通天阴阳镜。
叶长笺微微翘起嘴角,收拢掌心,一阵血光拂过,再摊开时,阴阳镜周身的光华已然散去,变成了一面普通的银镜。
虽说是镜子,但却照不出人影,更像个风流挂坠,叶长笺将阴阳镜掉转阳面系在了腰间,似一块温润白玉悬挂,迎风摆动,倒是多了几分风度翩翩。
他推门而出,正巧与隔壁出关的燕无虞碰面。
叶长笺一挑眉,“鹿遥,炼成了么?”
燕无虞眼底发青,半死不活,气若游丝道:“吃……饭……睡……觉……”
说着眼一闭,往前倒去。
第44章 炼法器
叶长笺连忙接住他, 连声唤道:“鹿遥, 鹿遥?”
后者已经打起鼾。
从燕无虞怀里掉出一只约莫婴孩手臂粗细的毛笔,通身澄湖蓝色,泛着阵阵寒气,笔身刻有两个苍劲小楷“惊鸿”,笔尖冷光盈盈流转, 笔尾系着蓝色结绳缨穗。
三大鬼器之一,泼墨惊鸿笔!
叶长笺将惊鸿笔塞入燕无虞怀中,一把将他扛在肩上,走出高塔。
李君言早已立在外头, 看到他们两人, 连忙迎将上来, “为何这么慢, 炼成了吗?”
叶长笺反问道:“慢吗?”
前世他炼就龙牙, 日以继夜,整整练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成,比起炼就阴阳镜慢了半个月。
李君言道:“是啊。你们两个是最后出来的。”
“让我看看,你们炼成什么了?”
他们两个出关最晚,景象又是两极分化, 一正一邪, 一仙一鬼,周围都立着闻讯赶来的弟子, 穿着各式修服, 窃窃私语。
叶长笺摇摇头,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他道:“鹿遥饿晕了,我先带他回寝舍休息,你去膳堂弄点吃的来。”
说完便扛着燕无虞往剑宗后院走。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儿道。
唐将离立在外头,背着融冷冷月光的寒剑,缓缓走来,跟在他身旁。
叶长笺冲他笑道:“我炼成了呢。”
“嗯。”
唐将离轻轻得应了,淡金色的眸子望着他,眼里有些许笑意。
叶长笺有些伤脑筋,道:“鹿遥也炼成了,这可怎么办,我不想与他打。”
唐将离迟疑半晌,仍旧对他说道:“他根基不稳,云水之遥不擅鬼道。”
是了。
叶长笺恍然大悟。
但凡魔器、鬼器,想要驭使他们发挥十成的威力,必得修习此道运气术法。
唐元教导他们的是仙灵之气的运行法脉,修的是仙道,与鬼道截然不同。
“你这般一说,我更伤脑筋。”
唐将离道:“等他醒后,让他自己选吧。”
燕无虞睡到夜半醒来,掀开被褥下床,游魂似得荡到桌边,抓起冰冷的窝窝头就往嘴里塞,一手提着茶壶仰头灌。
李君言睡得正熟,听到他推门出去的动静,迷迷糊糊道:“鹿遥……去哪?”
燕无虞小声道:“我去解手,你睡吧!”
他掩上房门,举步胡乱地走着,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抬头一看,上书“清溪小筑”四字,知晓他来到叶长笺的竹苑。
他心中举棋不定,低着头在门口徘徊许久。
“怎么不进来?”
燕无虞抬眼看去,叶长笺抱着一只白猫立在房门口,他披散着青丝,黑发如云,面容白皙,眼角有些许泛红,微微上扬,淡淡的月华下,竟然显得有些妖冶。
燕无虞抬步跨入,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疑惑道:“你哪来的猫?”
叶长笺双手捧着白猫放到他面前,“你看仔细,哪有猫长这么威风的?”
燕无虞细细打量,惊呼道:“老虎?”
“这是我的小虎。”
他说着又蹭蹭白虎的脑袋。
白虎冷冷地看着燕无虞。
燕无虞“嘿”一声,“这老虎看我的样子好熟悉。”
他又仔细回想在哪见过这种目中无人的表情,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它怎么长得和唐将离有点像?”
叶长笺道:“是吧?我也觉得,不过小虎比唐将离可爱多啦。”
他又将小虎揣在怀里,摸着它的脑袋,问道:“这么晚,找我甚么事?”
燕无虞迟疑片刻,仍旧将怀里的惊鸿拿出来,“法宝我炼成了,但是我不能很好得驭使它。”
“你说法宝皆有灵性,能够听懂主人的话,可我似乎不能与它沟通,好几次我感应到它,但是那种感觉马上又消失了。”
叶长笺走回竹屋,“你说的是仙语,它听不懂。”
“它虽然是鬼仙的法器,但是鬼仙终究是个鬼,它只听得懂鬼语。”
他又斟酌片刻,道:“你炼的法宝属于鬼器,若欲发挥他真正的威力,须得学会驭使怨灵之气的运行法脉。”
“步非凌曾在皎月峡谷教过我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你自己考虑,要不要学。”
燕无虞也走进去,看着手中泛着阵阵寒气的惊鸿,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幽蓝光。
他沉默半晌,最后斩钉截铁道:“我想学。”
他却问也不问步非凌为何要把风铃夜渡的运气法诀交给叶长笺。
叶长笺又带着燕无虞钻狗洞下山。
“我们要去哪?”
叶长笺道:“乱葬岗。”
“云水之遥布满结界,怨气些微,不易你修习。”
他带着燕无虞来到演武镇郊外的乱葬岗,阴风阵阵,怨气不散。
燕无虞问道:“我要怎么做?”
“打坐,冥想。
叶长笺随意择一块荒石坐下,架起左腿,小臂慵懒得搭在膝盖上,嘴里不知何时叼一根草,吊儿郎当道:“你别怕他们,和他们好好说会话。”
燕无虞还未领悟过来这个“他们”指得是谁,他周围就出现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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