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一挥舞着长剑,他不是昳阳派的人,所以特意围攻他的人不多,可是因为他的加入而攻击他的人也不少,他现在也只是咬牙撑着,他将花佚拉起来,不肯在这堆人面前露出一点怯色,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现在,他们几乎快束手无策了。
那些已经负伤的人看着他们眼里也是一片惊恐,怨恨,还有那志在必得的贪婪。
随着昳阳派体力的不断下降,新增加的人越来越占了上风。花佚的身上满身伤口,鲜血和红衣构成了一副鬼魅妖冶的景象。
就在此时,一把大刀袭来,程君一眼疾手快将花佚拉了过来,自己却被刺伤了手臂,鲜血大片大片的涌出。
由于花佚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在修仙大比上大出风头,所以各派掌门都不约而同的将力量集中在对付花佚身上,可是他们没想到花佚居然在他们众多袭击中全身而退,更别说撑到现在一刻。
花佚用尽最后一掌击中刺伤程君一的人,终于体力不支的跪在了第上。他的脸上带着血迹,一身红衣破破烂烂,不知道哪里是血,哪里是衣服原本的颜色,长发凌乱的贴在身上,整个人充满了一种艳丽残忍的美感。
程君一再也支撑不住,长剑支撑于地,最终也和花佚一起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各派眼里露出了兴奋而贪婪的光芒,这一刻这些人早已恭候多少了。
现在,他们真的到了绝路了。
“何人,竟敢在我昳阳放肆!”
一道极其清冷无情地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就如天上的仙者即将降下天罚,清冷,无情,高高在上,难以抗拒。
各派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孔在那一刻僵化,看着那一袭白衣的人不染纤尘的降临在这遍布鲜血的地面,各派的眼神中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畏惧之色。
白曳犹如一位仙者,身着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就像是用洁白无瑕的的等身白玉打造的一尊完美塑像,在他的身上看不见一点俗世的烟火。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高高在上,看着那面露惊恐之色的众人犹如看见了一群蝼蚁一般轻视。
白曳落在了花佚身旁,花佚微微抬起自己的头吃力的看了白曳一眼,低低的唤了声师尊,然后整个人就像是松了最后一口气一般彻底的瘫倒在了地上,破碎的红衣与满地的鲜血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副魅惑妖冶的景色。
白曳脚步微动,随着白色衣袂舒展与收敛,以一种相当平静却不容抗拒的姿态向着那群人走去。他一袭白衣走过布满血迹的战场,就如在血海中盛开的一朵白莲,圣洁高雅,质性如初。
明明只有他一个人,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做出一丝一毫发怒的姿态,可是各派看着白曳靠近的时候眼神中都纷纷露出了惊讶,恐惧,敬畏。
白曳在离他们不过数步距离的时候止住了脚步,平静的看着他们,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无情。
“昳阳不曾主动招惹过各位,可各位却挑起了争端。昳阳派从无神物,而你们的贪婪却放纵了这个谎言。所以,你们是有罪的。”
白曳就如高高在上的天神宣布了他们的罪责,各派无端端的冒出来一股寒意,颇为惊恐的看着白曳。
莫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四周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天勒派的徐备礼也是惊讶的看着白曳,白曳身上的威压太强,那种毫不收敛的压力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徐备礼惊恐的看着白曳,却固执的断断续续争辩道,“松岚派武进真和临涣派的熊归都……都死于你们昳阳派弟子手上,难道你们就没……没罪吗?”
白曳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同他争辩,他的眼神中含着怜悯,就如一个俯视众生的神祇,只是伸出一只手指在徐备礼的额头一轻轻点。
徐备礼瞪大了眼睛是说不出一句话,身体抱成一团,浑身都颤抖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痛苦。
白曳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如法炮制在塔离派掌门莫泰的眉心也是一点,其他各派的人虽想逃走,可这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眼,不能移动寸步,白曳看似随手的又在几个带头的掌门额头轻轻一点,很快他们就出现了相似的症状。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莫泰脑门冒出大滴汗水,浑身颤抖的对着白曳吼道。
白曳平静的看着他,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澄澈无心。
“你们的贪欲不适宜修仙,你们今后也不必修了。”白曳说完,这一行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厉鬼一般看着他。
断了仙缘,了了仙质,他们这些人都已上百岁,一旦坏了修为,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数,不过是在等死罢了。
白曳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可以断人仙缘,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这个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他们不敢想,也不能想。
“把他们带回去吧,从今往后,再有不告而入我昳阳山者,皆为此例。”
白曳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身走向花佚,将已经失去意识的花佚拦腰抱起,白曳的面上依旧清冷,全身清冷淡泊的白色与手中人那艳丽妖冶的红色形成了强烈对比,却又出乎意料的和谐。
花佚的头顺从的靠在了白曳的胸口,本是不染纤尘的白衣却在此刻染上了颜色。
程君一看着白曳抱起花佚的画面,一种十分复杂微妙的感觉突然从他的心间流过,那感觉一闪而逝,带着怅然,无力,心痛,还有嫉妒。那感觉实在是太过复杂古怪,当程君一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身体的疼痛无力突然袭来,他最终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白曳将花佚放到了白玉床上,洁白温润的玉石让红衣包裹的花佚显得格外艳丽。花佚身上的红衣已经破烂不堪,白曳动作轻柔的将那薄薄的一层红衣解开,花佚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红色的伤痕深深浅浅,充满了一种鬼魅般的诱惑。
白曳的目光依旧澄澈而清冷,他平静的看着这些伤口,查看了一下花佚的伤势,给他做了简单的治疗。
花佚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似乎是因为伤口被碰触而发出的抗议,白曳停顿了片刻,用手指将花佚在脸侧散乱的头发一一拨开,露出一张极其精致艳丽的脸,白曳用袖子将花佚脸上的污渍细心擦去,然后看了片刻,给花佚盖上了被子,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花佚此战受到了几大掌门的围攻,是所有人中受伤最重的,乐儒和各位师弟也是纷纷负伤,但却可以勉强行动。
昳阳派的小弟子们被放了出来,他们被好好地保护起来,彻底的远离了这场血腥而阴暗的争斗,仍旧保持着一颗澄澈天真的心。
昳阳派的入道之初,便是要心无杂念,若是被那尘世的仇恨杀戮所影响,一旦渲染上了颜色,那便再也洗不掉了。
白曳的出现给了各派极大的震撼,几大掌门断了仙缘,一时间成为了废人,一时间昳阳派的威名大震,那几大门派却在数日内衰退了,这给昳阳山也越发让人敬畏。
随着那些不相干的人的离开,昳阳山经历了洗礼后又再度回到了以前的清静安宁。
程君一大约过了三天才醒了过来,这时候大家都已经恢复了过来,只剩下花佚还在昏迷之中。
程君一醒了之后便去探望花佚,经过乐儒指路,一进门便看见白曳坐在花佚的床头给花佚擦汗,白曳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程君一心里却有种相当怪异的感觉。
白曳看见程君一过来,便让他进来,然后转身出去了。
第22章 第 22 章
花佚没过几天也醒了过来,身上连点皮外伤都没剩下,程君一不由得暗暗诧异白曳的修为高深。
花佚刚刚醒的这段时间,虽然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终究还是动了筋骨,需要静养,所以但是倒是难得的消停了几天,程君一这几日就陪着他在屋里看看书,说说话。
这天,程君一受到了来自师门的信件,明论真人对他所为大发雷霆,勒令他立刻回去,程君一看着信,将嘴抿成一条线。
“与阳派的信?”花佚的突然出现在身后,倒是把程君一吓了一跳,程君一心头一惊,面色淡定,不动神色的将信件放在身后,转过身来看着他。
重伤初愈的花佚脸上的气色看着有些虚弱,整个人的色彩都淡了几分,可这份虚弱淡然的感觉却让程君一有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在心头游走,让他不能将视线从花佚身上移开半分。
花佚看着他将信件藏了起来,挑眉看着他,笑着说道,“挨骂了?”
程君一颇为疑惑地看了花佚一眼。
花佚微微的勾起唇角,看着并不艳丽,淡淡的唇色,淡淡的笑容,以及罕见的平静而带有微妙情愫的神情,他抬起头来看着程君一,笑着轻声说道。
“我又不是傻子,与阳派与昳阳派素来没有交情,更何况我做的事情又占不到理,你们与阳派怎么可能来帮我们?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是你程君一想帮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