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诸神,地下凡尘 (再见稻草人)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再见稻草人
- 入库:04.10
尤里安现在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泡进了巨大的醋缸一样生涩难受,但他毕竟乖顺守礼,做不出来质问心意的行为,只好自己闷头涩涩答不上话来。
只是这醋意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平复的,尤里安思来想去都觉得不舒服,赌气着一双手就松开了雷蒙德的脖子,一路向下摸了去。
雷蒙德的身上有这些年来征战四方的伤痕,陈旧的疤痕贯穿在皮肉上,摸上去凹凸不平的。尤里安半跪在地、将自己整个身体都挂在了雷蒙德是身后,一双手顺着胸肌一路摸下去,最后竟是直接钻进了那睡裤底下,握住了半硬的滚烫之物就动作了起来。
他没什么经验技巧,手里也只会握着上下没个章法,轻的时候像是羽毛抚过,重的时候带来的痛感与酸麻又揉在了一起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个深呼吸过后,雷蒙德终于是忍不住握住了还在自己睡裤里捣乱的手,半是咬牙威胁半是循循善诱:“今晚不想睡了?”
尤里安现在都熟成了一只红虾子。他一方面为雷蒙德禁不起自己的撩拨高兴,一方面又羞于自己如此的孟浪。可只要再一想到那个漂亮的神殿祭司,尤里安的脑子里就又只剩下了一片空白,梗着脖子嘴硬道:“就是不想睡了!”
诸神在上,漫长黑夜作证,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特别是当说话对象刚刚开荤,又正处于十八九岁如狼似狗的年纪时。
当浑身粉白冒着热气的尤里安被雷蒙德抱出浴室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是被碾过后散架了一样,他现在竟然连调动光明元素替自己修复一下使用过度的部位都做不到了。可雷蒙德却是一脸吃饱的餍足,将他放上床后还不知足的搂搂抱抱捏捏屁股亲亲嘴巴的。
尤里安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明明是自己心里不高兴去睡人的,怎么到头来辛辛苦苦喘不上气来的那个还是自己?他鼻子酸了酸,瞧着雷蒙德像只大狼狗一样在自己身上各处亲亲摸摸的,头脑一热就问出了口:“那个祭祀是谁?你认识?”
雷蒙德顿了顿手上的轻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尤里安今晚的热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好笑的亲亲点点乖宝红红的鼻头,看着尤里安那副红着眼睛憋着气的倔强模样却又在一瞬间柔和了眼眉。
那弯弯的灰色眼睛里有着穿越时光的温柔情谊,情欲过后的沙哑嗓子里却透着刺骨的生冷:“他是阿罗曼,太阳神殿的祭祀。他供奉着那个在最后的战争里……杀了你的神。”
*
翌日,他们在早餐桌上遇到了穿拖地祭祀袍,配精巧佩饰,装扮地一丝不苟的阿罗曼。
他与尘泥佣兵团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最近的一次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刚接任太阳神殿大祭司一职,雷蒙德过来观礼并送了贺礼。
不过他总是活泼又有着朝气,落落大方的与什么人都谈得来。就连不请自来的端着盘子想要与他们一同进食的行为,也让人生不出半分拒绝的想法。
因为那受众神眷顾的容貌,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变得合理起来。
许是刚刚洗浴过,那头带着潮气的栗色大波浪卷被放了下来随意拨在了身后,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了瑰丽的金彩。现在凑近了看,又能看到他的瞳孔色彩居然是淡淡的奶黄色,眨巴眨巴的时候就轻易勾去了观者的魂魄。
阿罗曼优雅又灵动,落座后便主动与在座的每一个人问好:“光明教廷的雷蒙德,北地的修,麦迪逊森林的罗宾,恶魔猎手杰弗逊,还有一个迷人的小宝贝。高级牧师?亲爱的你叫什么?“
他眨了眨那双惑人的奶金色眼睛,目光纯澈又专注地看着嘴角边沾上了面包屑的尤里安。
尤里安抿唇,他已经从雷蒙德的叙述中了解了自己的“凄惨死状”。他当然不会对太阳神与其信徒有什么好感,但雷蒙德也坦言说阿罗曼不曾在战争中出现过,只能猜测这位大祭司在那之前就已殒命——所以他当时才会好奇去参加对方的就职典礼。
“尤里安,光明教廷的牧师。很高兴见到您,大祭司殿下。”
他回答的恭敬有礼,却又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内。尤里安不会迁怒,但他本能地想要远离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神有关的人事。
而阿罗曼并不在意尤里安小小的疏离,他五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出圆润的弧度,执起被柄抿了一大口咖啡润了润嗓便自嘲道:“我可谈不上什么大祭司。现在信仰繁多信徒驳杂,太阳神才不会在乎他的奴仆究竟怎么样呢。你说是吗雷蒙德?“
雷蒙德正将盘子里的南瓜饼叉到了小圣徒的盘子里,又把尤里安不喜欢吃的煮鸡蛋拿了过来,他满脑子都是将自家的乖宝喂得白白嫩嫩的,好一会儿忙活完了才接了阿罗曼的话揶揄:“我可不知道太阳神在不在乎,但只要你向你大哥示个弱,他是肯定会让你过的舒舒服服的。”
阿罗曼闻言就像是喝了酸涩到塞牙缝的葡萄酒一样浑身打了个颤又龇了龇牙,可就是这样邋遢又无礼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也显得生动俏皮。他有着上天赐予的最完美的容貌,就是打着哈气提着叉子戳土豆的样子都让人恨不得将他拥在怀里送上金山银山。
“我才不要。谁知道他上位后会做出什么来。”阿罗曼被雷蒙德的提议刺得头皮发麻,闷声戳了半天的土豆泥变得没精打采起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气力,一手撑着下颚便大着胆子怂恿雷蒙德:“你知道我的,当个大祭司无非就是为了另辟蹊径好从我大哥手里夺点权。你呢?你们佣兵团不是一向对神啊神迹的非常感兴趣,要不要来帮我?等我登上了王位就把太阳神殿的藏品全部展示给你们好不好?”
他说到了这里眼珠子又是骨碌一转,转头又是对其他人说起话来:“修,你和你的父亲帮我的话到时候我也会帮你上位的哦。”
他朝修调皮地眨了眨一侧的眼睛,那长长的棕色睫毛上下翻飞,微微嘟起的嘴唇水光润泽诱人一亲芳泽。
憨厚的大熊人前还是一副实干稳重的样子,此刻立即直言坦率道自己太过年轻还需磨炼当不起大任,但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只手却是已经摸上了罗宾的大腿安抚着——我发誓!我没有被美色诱惑到!
罗宾眼晕地将摸到腿根的熊掌拍开,也不管桌上的明枪暗箭,只蒙头填饱肚子好应付接下来一天的赶路。
阿罗曼见试探、示好都没什么作用,就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气呼呼的噘着嘴,直到光明神殿的护卫长前来寻人才恋恋不舍的放过了一盘子被戳地稀烂的土豆与培根片。
他挪着步子却是还不忘再探个口风:“雷蒙德,你们怎么想到来费朗多因了?这里居然有值得你出手的佣兵任务?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我们只是来向奥力克多先生祝寿的。”
雷蒙德这会儿回的很快,而他的答案又显然在阿罗曼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惊讶,只是接下来的语气里还是带了些不自觉的愤愤,嗔道:“哦,那你一定会在那里见到我的好大哥。他们现在走得可近了。”
这位拥有倾国容貌的大祭祀、三王子在离开的时候又恢复了在信徒面前表现出的从容生机来,若非桌上那一盘黏糊糊的碎土豆提醒了众人他拥有怎样的内在性格,怕是就连杰弗逊这样识人颇多的佣兵都要被他蒙骗了去。
但在走之前的最后一刻,被神所眷顾的阿罗曼还是忍不住将橄榄枝抛给了远征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也好,在军权被大哥牢牢握在手里的情况下,他实在是需要更多更多的高级佣兵能够站在自己身后——
“雷蒙德,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王宫也好,太阳神殿也好,这里的大门都永远为你敞开。”
*
佣兵团驻费朗多因办事处的唐纳德先生已经在城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了,他接到传信说团长与他的小队成员今日早晨就已经从布里出发,若是路上没遇到什么耽搁的事情,应该在城门关闭前就能抵达。
他递了一根自己卷的烟给城防队的小队长,又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哆嗦着弹了个火球替自己把烟给点上了。
唐纳德佝着身体缩在背风的墙角,他嘴唇发紫,因为过度用力地抿着烟嘴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深吸一口待烟雾在肺管里盘旋几周之后,才万分不舍得将它们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真他妈的冷。”
城防队长卡罗皱着眉,他勉为其难地接过那根卷烟的时候还想借口讽刺一下唐纳德的寒酸过过嘴瘾,但在看到对方随意地在指尖捻出了一个小火球后就很有眼色的乖乖闭嘴了。他含着烟凑上了一旁的蜡烛,等唐纳德开了口才悻悻附和:“今天上午就起风了,你们佣兵团的人能赶的到么?容我提醒一句,还有一个小时城门就要关了。”
唐纳德一手抱在胸前插在腋窝下面取暖,另一只黑瘦又布满老茧的手轻巧地夹着烟随意摆了摆,他看上去并不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在原地抖了抖冻僵了的腿后又缩回了墙角窝着。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守在城门口的人便看到了在费朗多因的护城河外,有马蹄扬起的尘土从远处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