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哦哦哦哦!老大棒棒棒!再来一段!”
闵丘:“……”这不是逼他去看小网站增强知识储备么?
他现在一上游戏,心情就跟硬着头皮上台演讲一样,而且他大哥白天还不在了,他上游戏的压力更大——他能怎么办,难道连课也不上了来盯着?
不过摧玉金销倒没顾得上跟他纠结这件事,因为他的队友干卿底湿这两天也没上线。
用他们家族人的话说,闵丘不上线还没什么影响,可干卿底湿不上线不行啊!白天大部分时间M军团都在吃喝玩乐唱唱歌,干卿底湿一个人在野外巡图,他这一不上线,白天擎苍的人就变得很嚣张啊!
而且按照摧玉金销和闵丘之前谈好的工作量,这几日应该每天交单至少150,原本大部分保底业绩由干卿底湿白天完成,晚上主要是二人配合创收的时间,他这一不上线,保底的担子都落在了摧玉金销身上。
摧玉金销每晚大概只上线2小时左右,布置布置工作,研究研究战术还行,这么一来时间就太紧了。
他过来找闵丘,很为难地说:“我白天没有时间,晚上的时间又不够找到那么多野外挂机的……”
闵丘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雄壮共鸣声,记忆中那个娇嗲的“软软”形象摧拉枯朽一去不复返。他大概能理解其中苦衷——毕竟人家是有家室、有儿子的人,白天要出去工作赚钱养家,晚上要做饭、洗衣服,说不定还得洗儿子。
无论是出于他们俩的交情还是情理伦常,闵丘都不可能强人所难:“我明白,能理解。”
摧玉金销豪气冲天:“吼吼吼吼,那我就去杀主城的了?”
闵丘被他笑得心肝儿直打颤:“你……随意……”
片刻后,他看到了鲜红的系统提示:
【系统】现有不法之徒在云沧城开启了恶意PK模式,为了保障玩家正常游戏,官府已派出官兵巡城捉拿。恶意PK模式开启期间,成功击杀该玩家或被该玩家击杀,重伤方都将受到双倍惩罚,请各位看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注意人身安全。
正是晚上活动密集、在线人多的时段,这样两行不提姓名的红字很快就被各种消息刷了过去,消失在茫茫人海,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不以为然,因为无数新手曾因好奇而无视危险警告,点开过这一模式,结果自然都被官兵捉拿归案,受到双倍惩罚。
当然,更多的人此时都在打副本、保卫、修罗战场等等,根本没看到这条消息。
很快,家族频道开始刷屏,闵丘满眼都是“城南城北……”、“城南城北……”,他除了想问这“一条街”究竟是哪条街之外,不免疑心摧玉金销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谎报军情,手动输入击杀信息来充当人头。
他跑到云沧城视察工作,当战车到达云沧正门时一抬头见到广播:
【喇叭】摧玉金销:请无关人士离擎苍的远一点,误伤概不负责。
再往城里走,则三五步即可遇见一具擎苍族人的扑街身影。
闵丘:“……”
其实吧,摧玉金销这么做,和他们以前商量的不太一样,省略了巡图的步骤,大大减少了时间成本,这样好像有点凑单注水的嫌疑?但是不管死活见人就杀,这效果看起来倒是更厉害了……
闵丘到达城中,正好遇上一小队擎苍的人也刚赶到,看起来他们已在组织反击。
可摧玉金销是杀完人就隐身潜行而逃的,怎么可能还留在原地被人抓呢?
突然,闵丘身侧的一个陌生玩家被不受控制地推到了擎苍众人之中,一道道冰柱从那处凭空而生,接着又是一片沉默陷阱的黑暗雾气腾腾缭绕,他忙在眼花缭乱的技能特效中寻找摧玉金销的身影,而这时,面前的擎苍熟人已有人变成了灰色图像。
冰柱消失,不管摧玉金销刚才是在哪动手的,他此时肯定早已走远。
擎苍几人并非全部被灭,活着的人把血加满。有人率先反应过来,站到了闵丘对面,随后又跟上来了几人将他团团围住——看那站姿,就像网上流传的“XX小学几名学生围殴一名小学生”视频。
闵丘:“……”
他上了车就跑,好想往身后丢一句: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刚来的!
经过了这些天,灵剑也不是反应迟钝的人,早已摸清了他们的路数:
【喇叭】灵剑:无冤无仇,为了钱?我给你。
灵剑说话还是这么没头没尾,看起来很没礼貌,倘若其他人学了他这个说话模式必定被质疑文化水平,但是由他说来又有一种特殊的震慑力,仿佛有种“有些情绪只说给懂的人听”的感觉。
闵丘觉得他和“大佬”现在就差在措辞上,等他也练成了说话没有主语的本事,M军团的人应该就不会欺负他了。
【喇叭】摧玉金销:叫爸爸,留你一命。
【喇叭】灵剑:找死?
【家族】摧玉金销: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灵剑,杀!
相差不过十秒钟。
闵丘:“……”
——作为和灵剑装备一模一样的剑客,他在心底喊了一声:爸爸。
是以,摧玉金销一上线开工就是一片血腥画面,闵丘已不敢在电脑前多看,否则他双手会不由自主并排塞进嘴里咬指甲。
从时间上来说,这个点儿摧玉金销差不多下线了,该轮到他上线带人巡图吓人了,可他这些天神经紧张,难得这么舒服的躺会儿,又不想起来。
华金似乎比他还忧心:“你说电话不通,是没人接,还是打不进去?”
闵丘:“就是光响,没人接。”
“哦,那还好一点啦。”华金用一根手指勾了勾闵丘额上的一小撮头发,将其摆在一边,用一根手指的指腹揉了揉闵丘的眉心,“现在的手机放个一两天就没电了,你一直打耗电更快,还能打进去就说明有人充电啊。你大哥应该是在忙吧,或者有重要的事,不想被打扰,所以调了静音呢?”
华金的手指与他额头接触的部位先是微凉,随后被他额上的温度暖热,像是想抹平书页的折痕一般,反复沿着同样的轨迹轻轻抚摸。
闵丘不知道自己眉心的皱褶被揉开没有,只觉得他的大脑沟回肯定是被搓平了,因为他现在完全处于宕机状态,只会机械地捕捉短语重复:“重要的事?”
华金:“嗯……大哥结婚了吗?”
闵丘:“没有。”
华金疑道:“我记得你说大哥比你大不少呢,怎么还没结婚啊?”
当然是因为他大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
可闵丘忽然没由来地觉得,把对M军团的那套说辞拿来跟华金说,好像不太好,那些“风流韵事”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除去刺激激素水平的影响之后,剩下的故事空虚、枯燥,愧对阳光。
他大哥怎么就不能检点一点儿呢,他都不好意思拿来给他同学介绍了。
闵丘只好含糊其辞:“没遇到喜欢的人吧。”
“哦,这样啊。”华金两手各用一根手指,把闵丘的眉心朝相反的两个方向拨了拨,“不过,要是能遇到喜欢的人,哪怕单身等很多年也值得啊。”
第81章
电视不知何时关了, 华金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的眉心, 手掌搭在他的额头上。
这次没有了那些心慌心悸的感觉,想来大哥诚不欺我,上一次真是饿出的毛病。
闵丘差一点儿被揉睡着, 还是窗口跑进来的一阵凉风把他吹醒的——北方的天气说冷就冷,没有什么初秋中秋深秋的过度,降温只是一场秋雨的事。
他倒是想蜷蜷身子接着睡, 可华金见他睁眼, 轻声道:“回去睡觉吧, 在这儿要感冒了。”
更深露重, 屋内寂静无声,闵丘几乎能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当然不能装作没听到华金说话。
他搓搓脸坐起身来,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呢?”
华金转头看着他, 缓缓道:“我也去睡觉了啊, 明天早晨有课呢。”
这个逻辑没问题,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是该休息, 可是闵丘莫名感觉他假假的——像是话剧演到这一幕、演员走到这一台步,念出了该念的台词。
作为剧中的人, 身在此山中, 他听不懂,只是他混混沌沌中觉得,以这样的缘由结束一天, 好像有点辜负了什么。
华金的声音轻柔,吐字清晰,只说这么一句就道晚安,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再说些什么了吗。
真是奇怪,他原本求的不就是个“平安、长寿”?华金这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可预见的轨迹上运动,不正应了他的期许?那他还有什么可挑拣的?
闵丘甩甩头,叮嘱了一句:“去吧,盖好被子。”
他返身进屋,打开了购物网站,简单地浏览了一番能放在沙发上的枕头、毛毯,带按摩功能的眼罩。下了单,临付款前又觉得无趣——自己一个大男人,一会儿这样来个花样,一会儿那样有点说法,似乎有失气概。
可是华小金来给他揉就不一样了。
华小金就是那么细腻的人,给他揉一下、捏一下毫无违和感,况且他在华金那里试用满意了,却去买别家的产品?显得他背后对华金的服务暗有不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