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常净头发,洗发水的味道在许良鼻尖上绕。
好闻是好闻,但闻久了腻,不如常小猫本身的味道。
青麒麟踏过矮树、山丘,越飞越高,头顶双角几乎蹭到流云。
常净没说要往哪儿去,许良也不多问,可能表白这事儿就像xx,过后也有一段儿贤者时间,他有点儿不想说话。
脑子里还在回放房间里的对话,自己说的,常净说的,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琢磨之后又像有不同的味道。
青麒麟速度逐渐放慢,常净问:“你那凤凰还跟着吗?”
“你找他干嘛?”
“我不是找他,是不想找他,你叫他原地待着,别再跟了。”
常净说这话语气挺严肃,许良猜想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能比较要紧,就试着叫了月濯,这凤凰果然一直隐身跟着。
许良叫他在这儿等着,月濯不肯,两边讨价还价,最终月濯同意留下,但给了许良一根羽毛随身带着,这样如果他遇到危险,月濯还能及时察觉。
凤羽自带光效,许良把它拿在手上玩儿,常净很嫌弃地看了一眼,命令青麒麟继续向前。
两边地势渐高,远远能看到山峰高耸入云。
折断的山石露出几米宽的平坦,月光平铺一地碎银。
许良以为常净要青麒麟去石头上落脚歇歇,常净却叫它在半空停住。
两山之间,谷地半空,月光时暗时明。
常净丢了几张符文出去,拍了拍手,转头瞧着许良。
那眼神,带着一种特殊的味道。
像小时候偷偷做了坏事的小窃喜。
这一路上,许良都觉得常净是要办什么正事,直到这会儿,他那脑回路才歪了一回,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
常净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你猜我想做点儿什么?”
许良一本正经道:“特意跑那么远,找了这么个妖不拉屎的地方,又支开月濯弄了屏障……一定是想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且高风亮节,不愿名留青史。”
常净在许良脖子上闻了闻,忽然用力咬下一排牙印儿。
许良嘶一声,抓着常净手腕紧了紧,常净勾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腿间,“大事儿?这够大吗?”
许良不太习惯这货开黄腔,不过也因为不习惯,反而更觉得刺激,几乎瞬间身体发热。
常净:“呵,你还有要脸的时候?”
懒得斗嘴,许良往前挪了些许,跟常净面对面跨在麒麟背上,腿间那根昂扬立着,好不客气地挤在常净腿间。
丝质睡裤细滑轻软,两边轮廓丝丝分明。
常净拉着许良的手,把它们合握一处,两人同时呼吸变沉。
许良环视一圈,“常小猫,口味挺重。”
常净嘴角扬起,倾身吻在许良嘴上。
山风如水流湍急,却吹不干衣服上的汗迹。
青麒麟落在平台上,常净拉着许良衣领,将他推倒在地。
常净衣襟大敞,黑西装和丝质睡衣形成鲜明而对比,胸腔起伏,汗水一直流到小腹。
许良一脸坏笑,手中小瓶丢给常净,“不是扔了吗?”
常净被折腾得面红耳赤,咬牙道:“等着,一秒叫你投降。”
许良勾住常净后腰,扶着他往下按了按,常净不舒服地动了动膝盖,把许良拍开,双手撑在他颈侧,“死开,别捣乱。”
许良缓缓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那根逐渐被温暖吞噬,身体已经是极致快-感,却还是比不上常净一句话一个眼神的挑逗效果。
月色渐沉,从后方勾勒常净身影,浅银色一条弧线挂满晶莹汗水,随着动作挥洒而下,在许良胸前溅起涟漪点点。
许良抓着常净肩膀,缓慢顶入,碾压摩擦得常净脸色越来越红。
“许……许良。”常净攀着许良肩膀低喘,又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叠在之前的齿印儿上越发鲜红。
身边有雾,人却好像坠在更深沉的雾中。
“嗯,在呢。”许良应了一声,温柔而霸道地侵占索取。
常净:“你……”
他急促喘了几次,已经快到顶点,还是强忍着,似乎不想服输。
也许因为身体距离为负,许良似乎能直接看穿他的想法儿,凑到他耳边一阵低语,把能开的黄腔都开了个遍。
常净咬牙骂了声,还是没坚持住,出在许良手里。
许良还在常净体内,不老实地动动,“说,是谁秒了?”
“你特么给我等着!”
几分钟后。
常净靠着粗糙石壁,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一口又分给许良。
“丑话说在前头,睡了我,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敢出去偷腥,几把剁了喂狗。”
许良把嘴里烟气吐在常净耳边,熏得刚降温的耳廓又开始泛红。
“还有劲儿说狠话,是还想再来一次?”
常净把烟抢回去,站起身来,拽得二五八万把烟灰一抖。
他光着脚,脚尖探到许良腿根轻轻一挑,“告诉你,劳资体力好得很,怕你伺候不起。”
第八十四章 终章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许良心里总存了诸多不满。
对傻子, 对常净,甚至对月濯, 乃至整个世界。他被关了太久, 心里总有一股火气,发不出, 散不去。
所以说话故意讨嫌, 做事颠三倒四, 折腾别人,也折腾自己。
总觉得拿回身体只是暂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被关回去,且有可能再也没有被释放的一天。
这种不安定感像一颗炸弹, 让许良一直很不稳定,有些时候他甚至有觉得, 与其等它爆炸, 还不如主动引爆, 好歹在最后一刻能够掌控自己。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种焦虑渐渐散了。
什时候呢?
可能是常净追上押运车救他的时候。
或者自己表白的时候。
更可能, 是常净枕着他的手臂睡着的时候。
许良好像忽然明白了, 跟失去身体的恐惧相比,更让他难以接受的, 是常净这许多年来的背叛, 或者说, 他固执地认为,常净把傻良当做他,这本身就是一种背叛。
但现在没关系了,就算一切回到原点,至少他可以确定,那只常小猫,心里是有他的,且对他的感情,和对傻子绝不一样。
如果这是一场竞赛,那他终于赢了。
喝到大醉的时候,许良跟常净坦白过自己的想法,还被嘲笑自己跟自己吃醋。
面对满地酒瓶狼藉,许良也会觉得自己确实小题大做,明明比常小猫大了一岁,在很多方面却完全是个小孩儿。
这样的自己,要想对常小猫好,好好照顾他大半辈子,似乎不太够格。
常净醉得满眼朦胧,躺在山坡上口齿不清数着星星。
许良忽然说:“如果我把身体拿回来了,傻子就会彻底消失。”
常净侧过头看他,眼中情绪很难形容,没多说话,只轻声嗯了一声。
像只难得收起利爪的小猫,毫无戒备地朝他伸出肉垫儿。
许良手指在脖子上摸了摸,画骨丹的效果比上次长了很多,如果借助旧王的力量,完全占有身体直到完成约定也不是不可以,但许良忽然不想那么干了。
“给你几天时间,和傻子告个别吧。”
常净只当是酒话没太上心。
第二天顶着一头毛躁醒来,口干舌燥,想着前一晚许良拼命给他灌酒,就使劲儿往许良腿上踹了一脚。
许良蒙着被子,动动身子,没醒。
常净看他似乎也不好受,气儿消了大半,掀开被子,拿自己额头跟他对着顶了顶,“哎,别睡了,起来吃点儿东西,胃里有食儿能舒服不少。”
许良哼了声,还是不醒。
常净看他脸上两道被子印儿,有点儿想笑,看他睡得那么乖那么沉,心里又有些痒痒,想着趁他没醒,偷偷亲一口吧,省得回头醒了再亲,这货又要得寸进尺。
常净亲他下巴上刚刚冒头的胡茬,又顺着亲到下巴,再想亲脖子时,忽然发现那个纹身不见了。
常净几乎是瞬间没兴致了,隐约还有种猥-亵幼童的罪恶感,手背在嘴上蹭蹭,用力在许良脸上捏了两把。
傻良睁眼,那眼神,清澈得像蒸馏水似的,没杂质,但也没营养。
常净这才想起,昨晚许良说过,要让他们告别。
告别吗?
其实他根本不想特意告别。
甚至不太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如果傻良就这样一直不出现,那就当他贪玩跑远了,不用刻意去找,总有一天会乖乖回家,但真的告别了,就要面对现实。
等许良如愿以偿的时候,那个在他身边傻傻地开心了许多年的良良,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
常净有点儿控制不住情绪,知道不傻那个也在某个地方看着,不想被他见到自己的样子又多想什么,立刻收敛情绪,在傻良屁股上横踹一脚,像以前一样把他踹下地去。
傻良委屈巴巴,趴在床沿儿瞧着常净。
常净:“去洗漱换衣服,我今天不用上班儿,带你去玩儿云霄飞车。”
傻良眼睛眨眨,一脸不信天上掉馅儿饼的表情,隔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抱住常净脖子,满嘴念着安安静静,拿睡得热乎乎的脸在他脖子上蹭。